第126章 曲終

  找准音後，白羽撥動了琴弦。

  緩緩的歌聲從他的嘴裡唱出，聽著聽著......夏芷安的心忍不住砰砰地跳了起來。

  「狼牙月，伊人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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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舉杯，飲盡了風雪。」

  「是誰打翻前世櫃 惹塵埃是非......」

  幾句詞一唱，立刻把夏芷安待到回憶中。

  夏芷安想起自己逃離京城的那晚，城如刀鋒，月似狼牙。

  而她一路奔逃，心裡更是憔悴不堪，直到了北疆，再次遇見了白羽，自此便打翻了前世櫃 惹了塵世灰。

  「緣字訣，幾番輪迴。」

  「你鎖眉，哭紅顏喚不回。」

  「縱然青史已經成灰，我愛不滅......」

  當白羽唱到這句「縱然青史已經成灰，我愛不滅」時，夏芷安的心猛然一震，仿佛要從胸膛里跳出來似的。

  這句熱烈的歌詞，直白得仿佛烈酒，讓夏芷安腦海里頓時空白一片！

  她捂著胸口，緩了兩口氣，說道：「柳眉，剛才那種會燃燒的酒，你再幫我拿幾杯來。」

  柳眉微微愣了一下，起身去拿酒了。

  而白羽還在深情演唱，很投入，此時他的靈魂仿佛已經回到了原來的世界，沉浸其中，難以自拔。

  「繁華如三千東流水 我只取一瓢愛了解。」

  「只戀你化身的蝶......

  」你發如雪 悽美了離別......」

  歌曲到了第一個高潮部分，夏芷安看向白羽的目光正對上白羽抬頭看向她的眼神，她頓覺呼吸有些不暢，身體顫抖起來。

  而白羽兩世為人，從來沒有唱的這麼投入過，他想通過這首歌，把自己那些不能說出口的經歷唱給夏芷安聽。

  「你發如雪 紛飛了眼淚。」

  「我等待蒼老了誰。」

  「紅塵醉，微醺的歲月。」

  「我用無悔，刻永世愛你的碑。」

  白羽唱到「紅塵醉」時，酒來了，藍色的火焰在夏芷安面前燃起，照亮了她正低頭的面容。

  夏芷安端起酒杯，把燃燒的烈酒倒進嘴裡，「白羽，你若無悔，我便無怨。」

  烈酒入喉，一股從未體驗過的熾熱在她的身體裡炸開！

  此時，北方草原上，無數東匈奴部落的帳篷都被烈火點燃，熊熊的烈焰舔紅了天際。

  烈焰中，騎在戰馬上爾罕拔出了刀，目光緊緊地盯著前方東匈奴的王庭騎兵，他的眼睛被火焰照得通紅，仿佛嗜血的野獸。

  「為龍神而戰！殺！」

  他身後的五千騎兵紛紛拔刀，「殺！」

  馬蹄聲如同奔雷，震碎了草原上的夜色，這個晚上屬於火，屬於血，屬於驚天動地的殺戮！

  望著這支向他們撲過來的騎兵，野利不由得心顫了一下。

  但他隨即勃然大怒，這幫人遇見自己竟然不跑？這跟他預想的不太一樣。

  但是王庭的騎兵自然有他們的驕傲，你們不跑？那好！我就全部把你們碾碎在這！

  「所有人！準備接戰！」野利大喊。

  此時他連箭都不想放，自己有一萬人，對方只有五千，而且自己這邊還都是王庭的精銳，放箭相當於恥辱！

  他要用手裡的刀砍碎這幫不知死活狗雜種。

  刀鋒出鞘，王庭的騎兵開始向著前方衝去。

  野利揮舞著刀沖在最前，眼睛直盯著前方，這第一刀就應該由他來砍，這是屬於他的榮耀！

  然而馬到近前，野利在火光下看清那隻騎兵的樣貌時，心裡頓時一驚。

  他們身上竟然穿著盔甲！

  匈奴什麼時候有穿盔甲的騎兵了？

  他的腦海里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似乎原先的預想發生了一點偏移，但此時也已經顧不得了，只能選擇刀鋒相撞。

  兩隻騎兵轟然對撞在了一起。

  野利揮出了第一刀，然而就在他的刀與對面那個匈奴將領的刀鋒相撞時，讓他心驚膽戰的一幕發生了。

  在刺耳的金屬撞擊聲中，他的刀斷成了兩截，緊接著反射著火光的刀鋒在他的眼前閃過，他的脖子一涼，滾燙的血液噴出，頭顱高高飛起，在空中時，他還轉了一下眼睛，看到了那支盔甲著身，宛如魔神的騎兵的全貌。

  完了！這是野利最後的念頭。

  確實完了，東匈奴的王庭騎兵在被北疆盔甲和特製彎刀武裝起來的匈奴騎兵的衝擊下，一觸即潰！

  僅僅是第一個照面他們就遭受了巨大的損失，無數的人從馬上翻落，血線蔓延，爾罕帶領的騎兵一個衝鋒就鑿穿了這支從東匈奴王庭而來的精銳。

  被鑿穿後，東匈奴的騎兵潰散了！

  此後的戰局便成了一場徹底的大屠殺，東匈奴的人一個個被從戰馬上砍下，他們開始四散而逃，爾罕的人不斷地追殺，只要追上就是迎頭一刀，不留活口。

  夜風把血腥味在草原上吹得老遠，引來了不少飢餓的狼群，目光幽幽地在戰場外尋弋，等待著一頓難得的盛宴。

  爾罕砍下最後一個潰兵的腦袋，看了一眼遠處，跑得再遠的他也懶得追了。

  「龍神庇佑！」爾罕舉刀高呼。

  「龍神庇佑！」四周應聲一片。

  此時再不相信白羽是龍神的，也不能不相信了。

  敵人的刀觸之即斷，即便砍在他們身上，也攻破不了他們的盔甲，殺翻一萬騎兵，就跟砍了一萬頭羊似的，輕鬆得讓人難以置信。

  一場大戰下來，死傷者了了，有幾個受傷的還是混戰中從馬上跌落的。

  有一個匈奴騎兵從地上爬起來，瘸著腿走了兩步，看著自己盔甲上密密麻麻的馬蹄印子，腦子還有些發懵，不敢相信自己被馬群踏過，竟然還活了下來。

  「龍神庇佑！」他喊了一聲，然後哈哈地笑了起來。

  酒吧里，夏芷安一杯杯的烈酒下肚，她仿佛想把一直積在心裡的壓抑全部焚燒殆盡，但焚燒過後，卻有另一種情緒開始瘋狂地蔓延滋長……

  澹臺聽雪也開始喝了起來，喝著喝著就跟夏芷安抱在了一起，夏芷安喝一杯，她就喝一杯，喝到後來，澹臺聽雪就開始唱，「我的愛如潮水，愛如潮水將我向你推，緊緊跟隨，愛如潮水它將你我包圍......」

  這是白羽晚上唱的第二首歌。

  曲終人散，草原上，狼群從四面八方撲向滿是屍體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