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108 秉燭夜談

  「好喝吧？這奶茶也是我的發明，名字就叫優樂美。」白羽看著夏芷安，目不轉睛地說道。

  「優樂美？」夏芷安嚼著珍珠，「優雅，歡樂，美好，名字不錯！」

  「那是當然，而且以後我打算把它推向市場，連GG詞我都想好了。」白羽道。

  

  「GG？你說是叫賣吆喝？」夏芷安現在對白羽嘴裡經常蹦出來的一些新鮮詞已經有些見怪不怪了，琢磨一下，也大概能明白他的意思，「或者是寫在酒肆外面的幌子上那種？類似『醉里乾坤大，壺中日月長』？」

  「差不多吧。」白羽一笑，「是也不是，那種傳播還是太局限了，而且奶茶和酒的目標客戶不同，用的營銷手法也不同。」

  「就是你給寶萱講的那些？」夏芷安順勢問道：「白羽，你覺得寶萱真能做生意嗎？」

  「你這個皇姐真是夠操心的。」白羽輕輕搖頭，「其實你想問的不是這個吧？」

  夏芷安現在心情轉好，笑笑說道：「是啊，我總覺得你的想法很是奇怪，跟傳統如此相悖，比如我父皇就曾跟我說過，商者詐也，不可過度發展，但我看你在北疆卻十分鼓勵發展商業，你不怕不好管理嗎？還有白天你說女子權利的問題，我身為女子當然十分意動，但是你這樣做，社會將變成啥樣，你想清楚後果了嗎？」

  問出了真正想問的問題，夏芷安眯著眼睛等待白羽的回答。

  但此時的夏芷安萬萬沒想到，她和白羽的此番談話，會讓世界在後來地覆天翻。

  「你父皇其實說得沒錯，商人不好管理，他們要做生意賺錢，必然需要學會思考，思考怎樣才能將東西賣得出去，思考怎樣激發顧客心理的欲望，計算自己的成本和利潤，生意做的越大，想的也就越多，最後甚至琢磨起大臣的態度，皇帝的政策。」

  白羽給夏芷安添了一點奶茶，「商人唯利是圖，只要利潤足夠，哪怕冒著莎頭的風險他們也敢幹，管理這樣的人可比管理一輩子臉朝黃土被朝天的農民要難得多了！」

  「那你還鼓勵商業？」夏芷安詫異道，她本來以為白羽不懂這個道理，準備把父皇以前跟她的說辭拿出來，好好跟白羽說道說道的。

  但現在看來白羽不是不懂，而是心裡非常明白，這就更讓她奇怪了。

  「因為經商能讓人富起來呀！」白羽自己也端了一杯奶茶，說道：「因為想賺錢，所以商人會想盡辦法的提高生產力，想盡辦法地去創新，這會讓整個社會的財富都增加，農民也能賺更多的錢，王府也能收更多的稅。」

  「可是……」

  「一個國家要富裕起來，只靠農民種地是不行的，因為一畝地的產量是有上限的，哪怕大豐收，一畝麥田一年也最多能賺百來個通寶，我又能夠收到多少稅？」

  「但是商業就不一樣了，隨著生產率的提高，單位時間和單位成本的產出會越來越高，社會財富會產生一個躍遷，我能收的稅也越來越多，不瞞你說，我到北疆的第二年就免除所有的農稅了。」

  「啊？」夏芷安大吃一驚，「北疆沒有農稅？」

  一個種地不交稅的社會，夏芷安難以想像。

  「是啊，只要是種地，不管是麥子、玉米還是大棚蔬菜，全部都不交稅，這也是北疆這幾年農作物產量節節升高的重要原因。」

  「那你的稅收從何而來？」夏芷安問。

  「從商稅來。」白羽道：「商人賣東西需要交稅，這些稅含在商品的物價里，比如你買吃十文錢的羊肉串，其中便有一文半是稅收，這是商品的流通稅，此外還有增值稅等，自從收了商稅之後，王府的收入大幅增長，不然我哪來的錢去搞學堂，建大學？」

  「原來是這樣。」夏芷安捧著奶茶點頭，然後又抬起頭來，「可是你還沒說怎麼管理這些商人呢？莫非用嚴刑峻法？如果變儒為法......」

  「我為什麼要管理他們呢？」白羽對夏芷安眨了眨眼睛。

  夏芷安懵了一瞬，「什麼？什麼意思？」

  白羽道：「嚴刑峻法不行的，歷史上那些嚴刑峻法的朝代都很短命，而且商業要發展需要寬鬆的環境，也就是法不禁者，即可為之。」

  他起身也跟夏芷安一起坐到沙發上，一副準備秉燭長談的樣子。

  「你們陷入了一個思維誤區，總覺得什麼都該由皇帝和宰相管起來，這是不可能的，你把古之聖皇和明相都叫過來也管不好，要學會讓社會自由發展。」

  「道家思想嗎？」夏芷問。

  「嘿嘿，還不太一樣，不過道家有些東西說的還是對的。」

  說到著，白羽湊近夏芷安，有些神秘地說道：「我教你一個絕招，古往今來沒有一個皇帝會用，只在一些古籍中見過只鱗片爪，這招一出，我保證你能夠肅清吏治，寰宇澄清。」

  夏芷安一驚，愕然問：「什麼？」

  白羽道：「如果用當官的來監督當官的，不管是刑部還是御史台，都沒有用，永遠根除不了腐敗，而且只會愈演愈烈，我的絕招就是，用老百姓來監督當官兒的，這叫以民督官。」

  「怎能這樣？」夏芷安瞪大眼睛。

  「怎麼不能？」白羽得意一笑。

  「老百姓有無數雙眼，都可以成為你這個皇帝的耳目，你只要保證在民間的消息暢通就可以了，我為什麼辦報紙？不就是這個原因嗎？到時候你就會發現，這些狡猾的商人，工坊里的工人，鄉間地頭的農民，都是你的朋友，這幫貪官污吏有任何一點違法和做奸犯科的事跡，都會傳到你的耳里。」

  「可是如果百姓遭到打壓怎麼辦？」夏芷安有些激動，但還是疑問叢生。

  「利用辦報紙，定期收集民間輿情，唉，以當前的通信條件也只能做成這樣了，通信不便，會有一些漏網之魚，但吏治必然會肅清很多，此外，也不用動不動就誅九族了，削官為民，罰沒不法之財，也就算了，這些人削官之後，還能幫你繼續監督新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