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底氣

  周六上午，蘇一鳴和趙晨一起約見了先鋒諮詢的副總楊路。

  楊路是趙晨表哥的同學，經趙晨表哥牽線搭橋，見面就少了生分。

  楊路認真聽趙晨和蘇一鳴介紹了公司的情況之後，非常興奮：「你們目前的基礎很好，完全可以考慮IPO，畢竟每一個創業者都有一個IPO夢。我們公司有豐富的諮詢輔導經驗，可以說是保姆式的一條龍服務。我們的導師都是來自於各行業的精英，主要協助企業判斷上市的最佳時點，為企業做全面健康體檢。企業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全面合規，才能走下一步。老實說，數據也許很重要，行業特點、業務特色更重要。所以說，儘早介入，儘早規劃，儘早輔導，少走彎路。」

  蘇一鳴表明態度：「雖然有這個想法，但還是要切合實際。目前公司沒有對這一塊有經驗的人，所以，想請專業人士為我們把脈，做一些規劃和輔導。我們不盲目擴張，也不把它當成唯一目標。做大做強的同時，做一些有意義的事。」

  「專業的事就要交給專業的人來做。蘇總放心，我們會派出最強勁的團隊來協助，晨哥的表哥是我同學，我們關係很要好，所以，有這層關係在，會更盡心盡力。今天我們初步談過之後，接下來，相互傳一些各自公司的資料，彼此了解。如果合適，我們就簽約。簽約之後正式進駐貴公司。每一個公司都有自己的特點，必須量身定製。」

  「有機會還是先讓雙方相關人員一起碰一下，特別是我們公司的中高層管理人員，需要進行科普。」蘇一鳴提議。

  「好啊。要不，下周我帶團隊的小夥伴一起到貴公司預熱一下？」楊路非常熱情。

  「行。」

  

  三個人一起吃了中飯。從飯店出來，送別楊路，趙晨問蘇一鳴：「老大，下午，你有什麼安排沒？」

  「怎麼？」

  「如果沒什麼特別的事，我就去約個小會。」趙晨笑嘻嘻的，一看就是佳人有約。

  蘇一鳴爽快答應：「你自由安排。」

  「好嘞，那我走了。」趙晨開車離開。

  蘇一鳴看了一下表，才兩點。

  關芮請他吃晚飯，這個點去，還有點早。回家似乎又沒必要。

  他抬頭看到旁邊有一家書店，他已經很久沒逛過書店了。平時買書也是在線上完成，他轉身走過了書店。

  進了書店他才發現，現在的書店裝潢早已不是原來的新華書店風格。小時候蹲在新華書店的地上看書的情景歷歷在目，而現在的書店，明快，時尚，甚至是網紅打卡點。書店設置了很多看書的沙發，不同的顏色，不同的款式，一款比一款舒適。書店裡還配套有咖啡、點心提供。

  他要了一杯咖啡，到處逛了逛，選了一些自己喜歡的書，坐到角落的沙發上，靜靜地享受這段難得的悠閒時光。

  他一個人在書店坐了兩個小時，直到他的電話響了。電話是關芮打來的。

  「蘇總，你大概什麼時候到？我準備工作都做好了，只等炒菜了。」

  蘇一鳴看了一下表，回答道：「大約一個小時吧。」

  「好的。」

  掛了電話，蘇一鳴起身挑了一疊書，買單走人。

  當蘇一鳴來到關芮家的時候，關芮正在做甜點。

  她打開門，迎他進去，從鞋櫃裡拿出一雙嶄新的棉拖鞋，笑著對蘇一鳴說：「蘇總，專門為你準備的拖鞋。是不是很有誠意？」

  「還行。」蘇一鳴換上新拖鞋，內心也柔軟了。前兩次來，用的是一次性鞋套。

  關芮看他手上還提了一個袋子，莫非，還有禮物？不至於吧，她暗自腹誹，想多了。不過，她還是好奇地問道：「蘇總，這是帶禮物來了？」

  她不找話題，她怕變成兩個啞巴過招。

  「下午去逛了一會書店，隨便挑了些書，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喜歡你就留下。」還真是帶了禮物，書，與眾不同的禮物。

  關芮接過袋子，為了表示尊重，她當場打開這包書，一邊看一邊念著：「《額爾古納河右岸》，正好是我想看還沒買的。《林清玄散文》、《蘇東坡傳》、稻盛和夫、勵志的、管理的，這麼多啊，居然還有一本《臨床營養學》，最後這本有亮點，作者孫春波？蘇總，這本書是不是就是上次見過的那個孫教授寫的？」

  「是的。」

  「哇，好多中醫藥知識，簡直是藥食同源的藥膳大全。」

  「對，你不是偶爾下廚嗎？燉湯就有參考了。」

  「是啊，非常全面。後面還有一些營養糕點配方呢，和這本烘培書相結合，完美。這些書我都喜歡，都可以留下嗎？」關芮真的很喜歡。雖然現在是網絡發達的時代，但她閒適的時候，更喜歡翻一翻紙質書。

  「當然。」

  「謝謝蘇總。」

  蘇一鳴看到關芮那心滿意足的樣子，表面不動聲色，心裡卻樂開了花。他來蹭飯，空著手來不好意思，帶別的，似乎又不妥，關鍵是一時也想不到其它東西，他覺得送書應該可以。

  以他了解的關芮，不是那種物質女孩，看得出從小在寵愛中長大，父母應該是竭盡所能地讓她什麼也不缺，所以，她單純、明媚，是那種精神世界很豐富的女孩子，果然，他的判斷沒有錯。

  「咱們先吃飯吧。剛才看到烘培書，我才發現自從到浩鳴上班，就沒有時間做點心了。等會如果有時間，我做一些給你吃。」

  「看來，是浩鳴耽誤了你。」

  「嘿嘿。」

  關芮今天做了龍井蝦仁、青椒鮑魚、西紅柿牛腩湯、菜心，甜品是蘇一鳴心心念念的豆花布丁，灑上桂花蜜，入口即化，唇齒留香。

  「今天就咱們兩個人，做得比較簡單。」

  「很好吃。」

  「布丁我特意多做了幾份，蘇總等會可以帶回家，放在冰箱裡，應該還是可以放幾天的。」

  「謝謝。」

  蘇一鳴覺得關芮的廚藝有一種魔力。自從在她這裡吃過一次飯之後，總是想念。但是，人家只是助理，不是私人大廚，蹭飯的事，只能利用職務之便偶爾為之。

  蘇一鳴想起在等飯的時候，看到客廳的桌子上有幾本雅思方面的書，他不禁問關芮：「剛才看到你桌上放了《雅思詞彙》和《劍橋雅思》之類的書，怎麼，在備考嗎？」

  關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書其實買了挺久了，去年下半年考了一次，成績不理想，只考了6分。今年想再提一提分，至少考到6.5吧，但工作太忙了，沒什麼學習時間，關鍵是一直沒下定決心。這次我見到同學之後，覺得自己還是得定個小目標。所以，我準備努力突擊一下，再試試。提高一點，才能申到理想的學校。」

  「想出國？」

  「對，一直有這樣的一個夢想。有夢想，就應該努力去實現。這兩年，我也一直在存錢，我想，到明年，我存的錢應該差不多了。」關芮想既然他問起這事，告訴他也無妨。

  蘇一鳴沉默了幾秒：「挺好，有夢想，就應該努力去實現。」

  「蘇總放心，我倆雖然只簽了一年的合約，但合同期內我肯定會認真完成本職工作，絕不掉鏈子。聽說這兩年學費和生活費一直在漲，我還得靠工資獎金努力攢學費呢。」關芮怕他誤會她不專心工作。

  「公司對於員工提升職稱和學歷都有獎勵政策。」

  「真的嗎？」

  「當然。具體條款你可以去問汪倩。不過，留學，還沒有先例。」

  「沒關係，我也還只是有這麼一個想法，要過語言關，還要申到理想的學校，有太多的不確定性。」沒有十足把握的事，她不想張揚。

  「如果，需要幫助，也可以和我說。私人名義。」蘇一鳴誠摯的眼神看著關芮。

  「有什麼條件嗎？」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記得回來。」

  關芮聽了，心裡一暖，她有一種找到靠山的感覺，對未來，更多一些底氣。

  飯後，關芮端上了甜點和水果，對蘇一鳴說：「你慢慢吃，我去準備做糕點了。根據那本書上的配方，結合家裡現有的食材，我準備做薏苡仁曲奇。」

  「我和你一起吧？」蘇一鳴躍躍欲試。

  藥食同源的配方，做成糕點，他也很期待。

  兩人在廚房裡忙乎著，相互配合，蘇一鳴負責打下手，還不時翻書看看，糾正關芮的配料比。

  當一切準備就緒，蘇一鳴問關芮：「隨便捏一下就可以放到烤箱了吧？」

  關芮神秘地搖了搖頭，然後從柜子里拿出一個盒子，打開盒子，裡面是一些模具。

  「差生文具多。我雖然糕點做得少，工具還是齊全的。現在，你可以用模具把麵團做成你最想要的樣子。看，有動物的、有花朵的、還有刻字的。」

  兩人各自挑選自己喜歡的模具將麵團做成形態各異的樣子，然後放進烤箱。

  「180度，20分鐘。」

  他倆一邊吃水果一邊等點心出爐。

  「曉菲說下周欣康那邊搬遷，接下來就是迎檢準備工作，想要我去那邊幫忙一段時間。」

  「好。準備待多久？」

  「多久？看需要吧！不對，應該是聽老闆您的安排。」關芮俏皮地沖蘇一鳴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