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棋子

  關芮通報之後，衛明進了蘇一鳴辦公室。不一會，蘇一鳴叫她進去。

  「關芮，衛明，衛總，你們認識一下。衛總是欣康廠，不，即將更名為欣康中藥飲片公司，他是負責人。關助理，負責該項目的協調。」

  「關助理你好。」衛明主動向關芮伸手。關芮和他握手，他挺紳士，只是握了一下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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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總好，請多指教。」

  「聽說關助理對欣康廠的情況比較熟悉，到時候還請多多協助。」

  「應該的，聽說您是這方面的專家，我要向您學習。」

  初次見面，兩人少不了一番商業互吹。

  「衛總，關總那邊消息反饋，目前廠里人心惶惶，最關心的是人事變動，你怎麼看？」蘇一鳴問衛明。

  「我個人認為，一開始不宜有大的調整。我們接手之後，很快就要停產迎檢，停產前，一切照舊，努力趕生產進度，非必要，不做調整。利用這段時間，觀察了解再考核。不過，有幾個崗位的負責人非常重要，比如採購、質管、生產，我目前也物色了幾個不錯的人選。」

  關芮心裡「咯噔」一下，質管？這不是陳曉菲的位子嗎？

  新官上任，要想立足，肯定是要帶一批自己的人，特別是重要崗位，肯定是要放自己信任的人。關芮內心很替陳曉菲擔心。衛明是一把手，有絕對的話語權，恐怕父親也說不上話。

  她看了蘇一鳴一眼，沒想到蘇一鳴也看了她一眼。

  「具體人事安排，你和汪倩碰一下。你的運營方案我已經看過了，我今天叫你過來，是想和你聊一下咱們新生產線布局的事。」原來蘇一鳴找衛明並不是聊人事方面的事。

  關芮覺得她再繼續待在這有些多餘。

  「蘇總、衛總，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出去忙了。」

  「好。」

  關芮從蘇一鳴辦公室出來，心裡開始打鼓。

  自己心心念念促成的合作，父親轉讓出了絕大部分股份，也讓出了負責人的位子，她還曾勸父親，一切朝前看。她沒想到，現在閨蜜陳曉菲的位子也不穩。陳曉菲把廠里當家，對蘇一鳴的發展方案可以說膜拜，她就想著自己大施拳腳有一番作為，沒想到，這個新來的負責人衛明，想把關鍵崗位的人都換上他物色的新人。

  父親是年紀大了，可陳曉菲正當年。要學歷有學歷，要資格有資格，關鍵還有一顆把廠當家的心。

  關芮想，她無論如何得找機會為陳曉菲說話。

  衛明在蘇一鳴辦公室一直沒出來，關芮去上洗手間。她在隔間裡，突然聽到進來的人在外面說話。

  「唉，蘇總新找的助理看到沒？」

  「沒有。我昨天沒在食堂吃飯，沒看到。怎麼樣？」

  「嗯，看整體形象，還行吧。」

  「不是說蘇總不喜歡女助理？空缺了這麼久，怎麼找了個女的？好像還是個小白。」

  「聽說這個女的有點來頭。」

  「哦？什麼來頭？」

  「就是咱們公司新收購的公司的老闆的女兒。」

  「富二代？」

  「那倒算不上。負數的負還差不多。她爸要是真有錢，廠子也不會被收購啊。」

  「那是什麼原因成為了蘇總的助理呢？」

  「可能是為了收購的事吧。聽說主要負責協調工作。所以，應該是為了項目順利進展，所以，要她來協調。等項目完成，那就不好說了。畢竟，據說，蘇總不喜歡女的。」

  「哈哈。明面上是協調項目，順便還可以掩蓋某種取向？真是一箭雙鵰。」

  「噓！這個事別亂說，否則炒了魷魚都不知道。畢竟咱們公司福利好，工作氛圍也不錯，至於老闆的愛好，不重要。哎呀，你補什麼妝啊，老闆又不喜歡，給誰看？」

  「我們部門新來的帥哥。」

  「哈哈……」

  直到那兩個女的離開，關芮才敢從隔間裡出來。

  蘇一鳴找她來當助理，果真只是為了項目順利進行，順便掩蓋他的某種取向？

  聯想到陳曉菲的際遇，她覺得，也許，她也是一顆棋子。

  所以，她之前和他簽一年約的時候，他瀟瀟灑灑，沒有一絲猶豫。

  萬惡的資本家啊！

  不過，蘇一鳴和她談話時是真誠的，只能說他藏得比較深。

  她要做的，就是見招拆招。爭取她該得的，保護她想保護的。

  關芮回到工位的時候，正好衛明從關一鳴辦公室出來。他朝關芮點頭微笑，關芮也回以燦爛的笑。

  眼看到下班時間，她敲響了蘇一鳴辦公室的門。

  「蘇總，有時間嗎？我想和您聊一件小事。」

  「你說。」

  「剛才，聽衛總說，他物色了欣康那邊相關部門的負責人，別的我不清楚，可是，質量負責人陳曉菲我是最了解的。她科班出身，又有經驗，關鍵是愛崗敬業，對廠子有感情，還特別擁護你的發展規劃。如果，連她都要換，我覺得挺惋惜的。」關芮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訴求。

  「不是說了是候選人嗎？同一層面進行考核，這應該是公平的吧？」

  「總覺得不近人情。」

  「這不是講人情的世道。如果講人情，你覺得你希望你父親讓出位子嗎？」

  關芮愣住了，被他懟得啞口無言。如果有更好的選擇，父親自然不會讓出股份讓出位子。

  「你是這個項目的總協調，希望你不要感情用事。用客觀、公正的立場來處理問題，否則，很難服眾。」蘇一鳴還補了一句。

  關芮內心憤懣：「其實，你的用意我很清楚，我只是一個傳話的工具人，不需要自己的思想，對不對？」

  「我沒這麼說。」

  「你就是這個意思。」關芮越說越激動。

  蘇一鳴看了關芮一眼，冷冷地對關芮說：「如果沒別的事情，請出去。」

  出去就出去。

  關芮氣沖沖地出來。

  本來準備加班做表的，不加了。關機走人。

  回去的路上，她居然接到韋志傑的電話：「關關，忙不忙？」

  「還好呢。在回家的路上。」

  「我這幾天也出差了，也在回來的路上。對了，上次你給我們公司設計的那款包裝反響很好。公司目前想做整體品牌形象升級，我想請你來做，怎麼樣？」

  「這……」關芮猶豫了。這算接私活啊。可是蘇一鳴並沒有說不能接私活。如果，蘇一鳴用她真的只是當工具人，項目順利完成之後，她自然還得做老本行，業務能力不能丟啊。

  「行。」她答應了韋志傑。

  「還沒吃飯吧？雖然這個點才約你有點倉促，不過，我只有今晚有時間。我還有三十分鐘進城，一起吃晚飯，聊聊我的想法？」

  「好。」

  「我訂位子，等會發位置給你。」

  韋志傑想做品牌升級。這個業務比單一外包裝設計可大多了。關芮不想拒絕這樣的機會，主要是她沒有拒絕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