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殺戮

  那人一身長衫，手拿摺扇，頭戴綸巾，面白無須，一派書生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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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距離三米多遠，白面書生用摺扇敲打著手心。

  「東梁周五，怎麼可能是個邑有司呢？」

  周五盤坐床上，手已經摸到了那兩隻短槍。

  他感受到這個面色溫和的書生，給了自己一種壓迫感，是個高手。

  書生搖搖摺扇：「別緊張，跟本公子說說，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你呢？」

  「本公司逍遙派舒善生。」

  周五對這個世界根本一無所知，面前這個舒善生便只是個名字。

  拱手道：「東梁鄉周家村邑有司周五。」

  「不願意說那便留在腹中好了，本公子送你上路。」

  說完手中摺扇嘩的一聲張開，也不見什麼動作，人已經來到周五身前，摺扇如一把戰斧，划過周五的咽喉。

  周五早已抬起短槍，往外一推，左手舉槍攔住劃來到摺扇，右手短槍順勢刺了出去。

  兩人瞬間交了一招，舒善生退到原地，就像一直未動過一般。

  「呵呵，原來那嬌嬌小娘子已經被你殺了啊，可惜可惜。」

  他盯著周五手裡的短槍，連聲嘆息著。

  嘆息聲還未落下，他手裡的摺扇噌的響了一下，周五連忙往後仰身。

  三根鋼針破空刺過來，上面的一根掠過周五的額頭釘在了牆上，左側一根走空，而右側一根刺進了周五的肩膀。

  周五感到一陣刺痛，知道受傷了，身體一彈，快速從窗口沖了出去。

  他知道，受了傷的自己肯定不是那書生的對手，還是走掉的好。

  舒善生也不去追，只是冷笑道：「你殺了嬌嬌，麻煩可就大了，也用不著本公子費事，活不了幾日。」

  夜色闌珊，屋外並無人阻攔，周五一路越過屋脊跳過城牆到了城外。

  當他鑽進一處樹林時，就覺得肩膀開始發麻，右手已經抬不起來。

  鋼針上有毒，自己動作越激烈，毒藥發作就越快。

  周五拔出鋼針，傷口中便流出黑色的血液，還伴著一陣腥臭。

  看得出來，藥性很猛烈，額頭上的數字正在等速下降。

  這才不到一個時辰，數字便從1024減至783.

  按這個速度，再過兩個時辰恐怕就成了零。

  無法去找解藥，舒善生也不弱，未必能從他手裡奪得解藥。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去殺人，殺戮會增加自己生還的機率。

  計議已定，周五從樹林中出來，再次往下蔡城中走去。

  剛剛走出一里多地，就聽到城門樓上響起一陣梆子聲，兩扇厚重的城門吱呀呀拉開，從中衝出十數匹健馬，蹄聲亂響中向自己這個方向跑來。

  在空曠的平原上遇到馬隊，還沒跟人交手就會被亂蹄踏成肉泥。

  周五連忙返身往樹林跑去，自己的右臂已經沒了知覺，還得依靠樹林中複雜地形與馬隊周旋。

  將將跑進樹林，馬隊也銜尾追了上來，當前一人，在馬上探出長槍刺向周五後背。

  周五往樹後一躲，健馬從旁衝過去，伸手抓住了馬上人的右腳腕上的皮帶，用力後扯。

  那人猝不及防，一腳馬上一腳被周五扯住，馬往前沖，咔嚓一聲，馬上的漢子被扯成兩半。

  還沒等周五喘口氣，自己的右側一人一馬衝過，長槍從旁刺出。

  周五躲避不及，被一槍刺中右肩，並無痛感，只濺起一蓬黑血。

  身體歪斜中將左手短槍扔了出去，在半空中閃了一下，從對方的身體中穿了過去，帶出一溜血路不知所蹤。

  周五並未關注短槍的去勢，身體翻滾著躲入幾棵樹下的雜草中。

  身後幾匹健馬雜沓而過，長槍凌空往雜草中亂戳亂刺。

  周五沒有得到片刻喘息，幾柄亮閃閃的槍頭刺到身邊，擦著他的身體，戳進土地或樹幹上。

  雜草外的馬匹已經將他圍在中間，有人從身上摘下彎弓，抽出羽箭，準備遠攻。

  周五不等他們完成動作，突然從雜草中躍起，腳踏樹幹上的疤痕，幾個蹬踏便竄到樹巔，再借力往其他樹頂跳躍過去。

  樹下追殺的馬隊互相呼喝著，提馬在林中追逐。

  在樹巔縱躍的周五，大腦有些眩暈，連殺兩人，身體並未感到稍微有些恢復，知道這些傢伙分量不太夠。

  馬匹在樹林中的速度起不來，很快就被周五甩在身後。

  他調轉了方向，借著樹林的掩護，轉到了馬隊的後面。

  二十幾匹馬正分成兩部，分了兩個方向開始在樹林中兜圈子，尋找目標。

  周五悄悄跟在一隊馬屁股後面，彈身躍起，將最後一人悄無聲息地拉下馬來，不及出聲便一手捏斷了他的喉嚨。

  抽了對方的腰刀，繼續襲擊馬隊最後一人。

  馬隊在樹林中穿行，本來十幾個人的隊伍，漸漸縮減成了五六個人，因為樹木豐茂，前面的人並未發覺後面的人已經消失不見。

  直到帶頭的傢伙迷失了方向時，回頭招呼同夥暫時停止追擊。

  猛然發現，就剩了自己單人獨騎在林中梭巡。

  嚇得他亡魂皆冒，用力打了馬臀一槍桿子，往前躥了出去，根本不顧啥方向和目標。

  可惜，還是跑晚了，一條長槍掠過樹梢，帶著勁風貫入他的後心，巨大的力量將他連人一起越過馬頭，跌入亂草中。

  周五的胳膊略有起色，至少感覺到了疼痛，傷口還未癒合，血液的顏色由黑轉暗紅。

  有煞氣在體內翻騰，抵擋著胸悶噁心的感覺。

  頭腦也不再發暈。

  簡單包紮了一下傷口，換上對方的衣服盔甲，騎了健馬，兜轉馬頭往另一隊追兵趕去。

  很快，遠處樹林中傳來呼喝和馬蹄雜沓聲。

  周五安靜地等在一處灌木叢後，待馬隊穿過，才提馬跟了上去。

  這次殺得更加輕鬆，馬上人頂盔貫甲，根本不辨雌雄，讓他跟在馬隊後面，一槍一個，漸漸殺到了隊首。

  當他將長槍從最後一個騎士身上拔出時，甩了甩受傷的胳膊，感覺恢復了正常功能。

  額頭上的數字也增加到了973，距離恢復原來的數據已經不遠了。

  一共二十七騎，還未完全恢復，可見自己的需求越來越高。

  從衣飾上看得出來，這些騎士是下蔡城的守軍，也加入了追緝自己的行列。

  周五沒來由地從心底竄起一股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