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削爵

2024-10-04 21:57:39 作者: 山山來遲

  趙碩道,「哦,有何證據證明一定是瓷器所為?」

  薛太醫蹲下來,拿出絹帕拭去那行雲額上乾涸成一團的血塊,說道:「王爺請看,這額上傷口裡嵌了些玉瓷碎屑,這幾道細細劃痕,也只有玉瓷破裂的鋒利斷面才能劃成這樣的效果。」

  趙碩用手在那傷口處一摸,幾粒玉瓷屑就到了指腹上。

  他端看了一會,發現玉瓷顆粒瑩白透亮,是上好的京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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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金有價玉無價,用這麼貴重的玉來做花瓶,皇室中幾乎沒有人會這麼幹。

  那就只有越國去年進貢給朝廷的那兩個玉瓷花瓶,他記得,趙碩將這兩個花瓶,一個給了馮馨瑞,一個給了惠太妃,端的是讓天下人看見他對長者的孝順。

  「陛下,你看。」趙碩伸手放在他跟前。

  只一眼,趙策便認出來,這是京白玉瓷。

  與王叔四目相對的那剎那,他很快了悟,但仍不敢相信,於是道,「來人,去查查慈安宮,慈寧宮,那兩隻刻著梅花的京白玉瓷可還在?」

  行雲的死查了出來,再躺在這裡,就沒有必要了,趙策抬抬手,吩咐一旁的桂榮,「去把行雲道長找個地方葬了。」

  「是。」

  半晌後,有人捧著一隻花瓶來報,「陛下,這是惠太妃娘娘宮裡的花瓶。」

  又一人來報,不過是空著手,「陛下,太后娘娘說,她前些日子不小心將花瓶打碎了,怕您怪罪,就一直沒有說。」

  這事到這地步,由不得趙策不相信了。

  他沉聲問,「驪歌,你還不說實話嗎?」

  「皇兄,不是我,不是我,我真的是因為和離一事,心煩意亂在宮裡亂走走到這裡的。」驪歌眼裡蓄著淚,仍舊不肯招,她手指著趙碩,「你不信問問王叔,這和離書還是他昨天拿給我的。」

  趙碩見她又轉移話題,盯著她的一雙手,唇邊彎出冷笑,「陛下,這和離書,的確是臣替蘇棠轉交給她的。」

  他話頭一轉,「可是公主,再怎麼傷心,也不該殺人啊!」

  「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殺人!」驪歌尖聲叫了起來,不想下一刻手被他抓了起來,「請問公主,你手上這瓷器劃痕是怎麼回事?」

  他另一隻手招了季婉蓉,季婉蓉立馬意會,伸出自己的一雙纖纖玉手來,這雙手上,白玉無瑕,沒有一點傷口。

  驪歌撲通一聲跪下,「皇兄,我是不小心,我是誤殺的......」

  在她要說出實情時,馮馨睿及時趕到,「陛下,你聽說母親說,你妹妹真的是誤殺的,不是純心的。」

  趙碩扶住她,臉上雖然猶疑仍在,但對母親的語氣還是好了不少,「母后,你慢慢說。」

  「都怪母后,是母后昨日聽這行雲道長講法,一時聽得開心,便忘了時辰,看天色已晚,就讓行雲宿在了偏房,你妹妹來找我訴苦,臨走時,正遇上行雲起夜,那黑燈瞎火的,她看不清,以為是個歹人,拿了桌上花瓶就砸了過去,這不,誤殺了行雲道長......」

  趙策一甩手,不再扶她,「那你們,也不該對朕撒謊,」他視線落到驪歌身上,「尤其是你,撒了謊,還要嫁禍給皇后,實在是居心叵測!」

  「皇兄,我知錯了,我知錯了,這所有的事情,要怪,就怪蘇棠,要不是他這份和離書,我根本就不會進宮,根本就不會......」看見不該看的事,她頓了頓,「根本就不會碰見行雲道長,又誤殺了他!」

  聽罷,趙碩一張臉沉了沉,看來,這驪歌是非要拉蘇家下水了。

  趙策面若冷霜,但心裡也不知不覺默認了罪魁禍首就是蘇家,儘管理智告訴他這樣不對。

  為了不讓天下人詬病,於是他吩咐道,「公主殺人,乃事出有因,就關入慎刑司一個月以思悔過,另外,從今日起,公主府的俸祿一應減半。」

  說完,他就離了院子,邊走邊對身後人道,「依王叔之見,這蘇府如此不給皇家顏面,擅敢休妻,朕當如何是好?」

  問題拋給了他,他知道趙策是想叫自己來唱這個白臉,來做這個得罪人不討好的事,誰叫這和離書是經過了他的手呢。

  思忖片刻,他說了個讓趙策心滿意足的方法,「不如,陛下藉此剝奪了他的爵位罷?」

  將不是他的人削去權利,是趙策一直想做,並且在想方設法做的事。

  這法子,正好能如他的意。

  對於蘇家來說,沒了爵位,總比沒了人命要好得多。

  果然,趙策眉間的沉鬱一掃而空,「王叔的建議甚得朕心,不如,這個懿旨便由王叔去頒發?」

  「臣領命。」

  蘇府。

  蘇棠跪在祠堂里,弦樂站立在一旁陪著他。

  他們這樣子,已經整整一夜了。

  從朝堂上回來的侯爺蘇郜,被下人告知人還跪在祠堂里,便徑直過來了,「十一,你當真是不願意去公主府拿回和離書,給公主道歉,將公主接回來嗎?」

  蘇棠犟道,「兒子說了,不願,從前不願娶她,如今也不願和她在一起。兒子要和弦樂公主一起生活。」

  「父親,還請您成全我們。」一旁的弦樂道。

  昨日從碧霞坡馬場出來後,本該返程回臻國的,看到他一臉憂思憂慮,她便稍作想法,陪他回了蘇府。

  她知道,若是來了上京城,讓他連家也不回的話,就算他跟她回了臻國,他也不會一心一意心裡眼裡全是她。

  她要她的男人,除了她做到真正的心無旁騖。

  蘇郜知道弦樂得罪不起,哀哀地嘆了口氣,頹坐在椅中,良久,他問,「十一,你當真心意已定,餘生都要在臻國度過了?」

  「是,父親,還請原諒兒子不孝。」

  「那你走吧。」蘇郜下了逐客令,「就當我沒生過你這個兒子。」

  蘇炳此時奔進屋來,立即道,「父親,大事不好了。」

  他是在府衙聽到宮裡的小道消息,急急趕回來的。

  「什麼事?」蘇郜一顆心提了起來,從知道蘇棠所做的一切事後,他的心就沒有平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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