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偷情

2024-10-04 21:57:18 作者: 山山來遲

  慈安宮大門緊閉,季婉蓉站在門口從外往內看,漆黑一片,連只宮燈都沒有點。

  她抬頭,本該大亮的天,還是灰濛濛的。

  看樣子,今天是個陰天,又或者是個雨天。

  傾葵已經去敲門了,片刻後,有宮女開了門,見到來人後,忙福了福身子行禮,「奴婢見過皇后娘娘,娘娘千歲。」

  「太后醒來了麼?」她問。

  「回稟娘娘,奴婢不在內院伺候,只是外院的一個灑掃丫鬟,太后是否醒來,奴婢不知道。」

  「本宮是來向太后請安的。」她說明了來意。

  「那奴婢領著皇后娘娘進去吧。」

  季婉蓉跟在她身後往裡走,她以前還只是妃位時,跟著冷菱來過幾次,冷菱離開後,她再沒有來過這裡。

  哪怕是當了皇后,她也沒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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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宮女一番交談問詢,她不僅知道了這宮女名叫櫻桃,還知道馮太后除了睡覺其餘時間都待在慈安宮單獨劈出來的一間佛堂里。

  隔壁慈寧宮的惠太妃醒來後,有貼身女官尚熏上前匯報了帝後的情況。

  尚熏擔憂問道,「若是叫皇后娘娘瞧出馮太后的情況,怎麼辦?」

  惠太妃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毫不在意,「本宮一直盼著有人去撞破呢,現在她正好撞了進去,不是正合我心意嗎?」

  尚熏提醒,「可是娘娘,襄王爺才剛起程,還沒那麼快到呢,若是皇后娘娘大鬧,陛下醒過來斬了那位,一切不是前功盡棄了嗎?」

  惠太妃將額前的白髮攏到腦後,神情淡淡,似乎是胸有成足,「一個耳目閉塞,又滿心正義的單純皇后,怕是見了那場面,也只會想著怎樣掩飾吧?」

  「畢竟一不小心,叫宮裡人人都知道了,宮中一亂,她怕是處理亂子的能力都沒有,呵呵......」

  惠太妃掩嘴笑了笑,尚熏在她眼裡看見了一絲癲狂,她心裡明白,惠太妃隱忍太久了,已經到了迫不及待的地步。

  只聽惠太妃又接著說道,「而且那是陛下的母親,本宮不相信她會有膽子,去得罪陛下?」

  說完,惠太妃又是一聲悽厲的低笑。

  叫人毛骨悚然。

  前面就是佛堂,能看得見微微亮光。

  她很好奇,怎麼一個人都不見,這個時間點,丫鬟內侍不是應該起來勞作了嗎?

  看到皇后臉上不解的神情,櫻桃忙解釋道,「娘娘,半年前,太后就將內院伺候的人都遣到了外院,只留了芳姑姑一人伺候,說是身邊人多,會吵到神佛,污了神佛的清靜。」

  就在她要進一步往前時,意外被一個從天而降的人攔截了。

  是柳葉刀。

  他拱手:「下官參見皇后。」

  「你,你怎麼來了?」季婉蓉心裡的第六感,此時無比強烈地告訴她,慈安宮不對勁,馮太后一定是出事了。

  不然一個如此掛心自己兒子的母親,不可能在兒子殺了人出了這種事後,什麼動靜都沒有。

  「下官是來勸娘娘一句,那道門娘娘若執意要進,還希望娘娘再出來時,能忘掉。」

  季婉蓉怔在原地,只覺後背涼意嗖嗖。

  柳葉刀提點過後,足尖輕點,飛上了屋檐。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對這姑娘起了惻隱之心,冷風拂過,他腦海里浮現出一幕幕畫面——

  蘇城的巷道口,那雙桃花眼在他的劍就要刺中時,清凜而堅韌,沒有絲毫懼意.....

  護城河邊,紅衣翻飛,她負著雙手,同自己侃侃而談......

  聽到她燕子山會遭到截殺,他讓自己的手下,連夜奔襲去救她......

  冷家馬場,亦是獵獵紅衣,他看見她容顏的那剎那,是震驚也是欣喜......

  她之前滿眼都是趙策,而今滿眼都是趙碩。

  她不知道,很多年前,東街有一個快凍死的乞丐,受了她一飯之恩,掛念至此。

  上一世,她是柳絮的朋友,柳絮對他說,冷菱想要誰誰誰失去孩子,想要誰誰誰失寵,他絞盡腦汁地去黑市給她弄來藥。

  直到冷菱被廢後被關入冷宮最後到死,直到他自己也被柳絮下了殺手,他才知道一切都是柳絮在騙他。

  幸好,這一世,她還好好的......

  他看得出,季婉蓉在她心裡的分量,額,就當是不想看到她因為季婉蓉再度傷心吧。

  他還記得,她忍著淚水,將食盒放在他手裡,囑咐他一定要送去給尚關在牢獄裡的季婉蓉吃。

  季婉蓉怔愣不過幾息,還是往前走了。

  她要看看,看看這慈安宮裡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娘娘,要不,我們回去吧。」傾葵小聲道。

  她是丫鬟,見過的黑暗要比季婉蓉多,柳葉刀那一番話,她很快就明白,那屋裡頭是不堪見人的髒穢。

  季婉蓉搖了搖頭,鐵了心要往裡進。

  她是皇后,是六宮之主,這是她的責任。

  門推開的剎那。

  季婉蓉瞳孔地震,太后,怎麼能?怎麼能與一個男子這佛堂之地苟且?

  她吞了吞口水,聲音發澀,「櫻桃,你去叫醒太后。」

  沒有聲音回應她。

  傾葵急道,「不好了,娘娘,那櫻桃跑了,她是一定是故意帶我們進來的。」

  兩人的說話聲,不高不低,足夠吵醒床榻上的兩人。

  馮馨瑞率先醒來,看清面前站著的人,怒目喝道,「放肆,誰給的膽子,敢擅闖哀家的地方!」

  旁邊的男人,青著一雙眼,顯然是昨夜縱慾過度,他看清形勢後,將衣裳披了,起身下床,跪在了季婉蓉面前,「草民行雲見過皇后娘娘。」

  男人自報姓名,叫行雲。

  季婉蓉只覺得腦子轟然作響。

  「你是行雲道長?」

  「正是草民。」

  聽罷,她忍不住磨著後槽牙,「你可知穢亂宮闈,是死罪?」

  「草民知道,但草民不怕,能與馨兒相守片刻,草民心愿已了。」

  馨兒是馮馨瑞的小名。

  叫得可真甜。

  季婉蓉只想做嘔。

  馮馨瑞也已經披好外裳,下了床,沒好氣威脅道,「哀家這事,如果你說出去,只怕活不過第二天。」

  「哀家死了無所謂,反正馮家出事後,哀家也不想活了。」

  「倒是你,大好年華,又剛做上皇后沒幾天,要是因為哀家......死了,太不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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