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失足少女都這故事

  警方那邊著急結案，也沒有深究田甜的交代，看她交代的也說得過去，便在做完記錄後放我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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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會兒黑燈瞎火的，靠走的不知道要幾點才能到學校，於是我便在路邊叫了一輛網約車。

  站在路口等車的時候，我終於還是沒忍住，最後又嘴賤了一次，

  「田甜，還有很多事情，你沒說清楚的吧？」

  田甜臉色一變，抬頭看了黃致遠一眼，像是在尋求一些依靠。

  但這次令我也很意外，黃致遠沒有無條件的站在田甜這一邊，而是順著我的話往下說，

  「是啊田甜，你X信加的那些人，還有……還有你聊天記錄里的那些照片，你還沒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田甜一把推開了他，臉色變得很難看，

  「你還問是不是？黃致遠，你沒完了是不是？」

  「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總該知道吧！」

  黃致遠沒有讓著她，

  「我的女朋友困難到都要……都要用這種方式賺錢了，我難道不應該打聽一下你的情況嗎？為什麼不來找我幫忙呢？」

  田甜一雙大眼睛瞪得溜圓，眼睛裡的水光越來越明顯。

  我心說要遭，趕忙挪動腳步遠離他們兩個。

  果然，田甜直接抓住黃致遠的衣服，撲在他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我只能在一旁祈禱她不會在情緒上頭的時候拿我的外套擦鼻涕。

  「恰恰就因為是你，我才不想讓你知道，我才不想拖累你啊！」

  田甜把腦袋埋在黃致遠的懷裡，隔著一段距離我都清楚的聽到她擰鼻涕的聲音。

  田甜承認，其實從認識到現在，她一直在騙黃致遠。

  雖然我想補充上一句「你也一直在騙我」但看著這個氣氛，還是放棄了。

  田甜其實不是什么小康家庭出身的千金碧玉，甚至她根本就不是本地人。

  田甜家在一個經濟條件落後的小山村，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了，她是夾在中間的第二個女兒。

  在困苦的日子裡長大的她本來也不知道「虛榮」二字怎麼寫，但有句話說得好，如果不曾見過陽光，那也許還能忍受黑暗。

  她帶著從父親那裡下跪借來的學費來到這個城市，走進大學校園裡，看著跟她年紀相仿，但個個比她光鮮亮麗的同學，心一下子就亂了。

  尤其是她在元旦晚會上，遇到了一見鍾情的黃致遠後，這種心情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所以她開始編造自己的出身，編造自己的家庭狀況，用微薄兼職的收入來支持她平常看上去精緻的生活。

  本來以她的能力，再加上黃致遠平常的一些支持，養活自己是絕對沒問題的。

  但前不久，從來不聯繫她的父親突然打來電話，自然不是良心發現的關心，而是來給田甜要錢。

  田甜的弟弟在學校里不好好學習，學人家當精神小伙，經常去騷擾一個女孩子。

  那個女孩子的家人肯定不同意，女孩子的父親想出面給田甜弟弟談談，結果田甜弟弟氣血上頭，為了表達自己的「愛意」，竟然提刀捅傷了女孩父親。

  我在一旁一邊催著網約車司機快點，一邊聽著田甜的講述感嘆，她弟弟腦袋跟屁股長反了吧，為愛捅了人家父親，這是正常人類能幹出來的事兒？

  我從前對「精神小伙」這類人沒什麼感覺，現在真是由衷的感覺到了他們跟我們不是同一個物種。

  雖然沒有鬧出人命，但傷者家裡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田甜弟弟的年紀已經可以負法律責任，如果拿不出人家滿意的賠償來，對方就要起訴。

  田家自然是捨不得家裡的寶貝疙瘩去坐牢，全家人上陣去湊賠償金，現在就差田甜了。

  田甜的大姐，因為給弟弟拿錢而跟丈夫打了起來，被暴怒的丈夫給打進了醫院，現在還躺在病床上起不來。

  田甜本來是不想管他們的，但無奈父親一直糾纏著不放，揚言她要是拿不出錢來，就把她綁回老家賣了換彩禮。

  自己父親的手段，田甜是清楚的，從小到大她在他手裡吃了不知道有多少虧，心中是下意識的害怕這個男人。

  田甜跟父親談判好了，只要這次她出了錢，之後跟家裡就一刀兩斷再也沒有關係，他們別想著再來控制她。

  但是一個正在上學的學生，哪裡有本事迅速的湊出這麼多錢，為了自己以後的自由，田甜一咬牙，選擇了在網上下海。

  她通過那個小眾聊天平台尋找目標的客戶，明碼標價開始出售自己的照片。

  在這個過程中，她認識了那個被她備註「江學長」的人。

  這人在她這裡交易了幾次後，跟她越聊越曖昧，提出很喜歡她，想跟她更進一步。

  「所以你就答應他了？」黃致遠聲音顫抖著問田甜。

  「沒有，」

  田甜搖了搖頭，聲音悶悶的。

  田甜當然是不可能答應他，但父親那邊實在是催得緊，另一邊黃致遠發現了她的秘密，跟她吵了起來，惹得她心煩意亂。

  「江學長」再一次發來消息的時候，幾乎走在崩潰邊緣的田甜內心似乎有一根弦繃斷了。

  被壓抑太久的內心似乎生出了一隻小惡魔，不斷的蠱惑著她，要不就假裝答應他，從他那裡撈些錢好了。

  結果田甜還是把自己想得太聰明了，這個「江學長」根本就是一個拉皮條的，把她騙進店裡就出不來。

  「那，我還有一個問題，你給那個傢伙的備註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我衝著他們的方向喊了一句，但誰也沒搭理我。

  算了，我聳了聳肩，看著網約車距離我的位置越來越近。

  「你遇到了這麼大的事兒，為什麼不跟我說？雖然我也不是多有能力的人，但我好歹能幫你一點是一點。」

  黃致遠把田甜摟在懷裡，話語中的心疼都快要冒出來。

  「……我，我不想拖累你啊，」

  田甜哭得一抽一抽，

  「而且我怕你會嫌棄我，怕你會覺得我配不上你，嗚嗚嗚，黃致遠我何德何能這輩子能認識你……」

  兩個人相擁著，眼看就要哭成一個淚人。

  網約車駛進了路口，衝著我摁了摁喇叭，我在路邊凍得肩膀都要抽抽，迫不及待地拉開車門坐進去。

  「哎，那兩個人不上車嗎？」司機往後瞅了一眼。

  「昂，我們不是一夥兒的。」

  我說著，打了一個哈欠，催著司機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