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歷史軍事> 無敵皇孫> 第30章 兩擊命中

第30章 兩擊命中

2024-10-04 20:22:47 作者: 漁夫.

  兩人近乎同時看向對方,眼前一亮,頓時有了主意。

  現在用的床弩為求殺傷力,都是大而全,而魯易知改造原有設計的方法就是反其道而行之,製造了一台一次只能射出一支箭的神弩來。這樣就可以集中力量,供給到一支箭上,巧妙地避開了弩機力量不足的問題,還能適當增加鐵箭的重量以提高穩定性。缺點就是犧牲了殺傷力,犧牲了在守城作戰中掃到一大片的效果,沒有了守城床弩應有的屬性,成為一支真正意義上只能造成單兵傷害的箭弩,這顯然與武帝神弩的威力相去甚遠。同時對射手的要求也極其嚴苛,需要有非常精準的射術,控制箭矢在千步之外鎖定目標,萬一偏離,就只能是放了一支空箭。

  而張超用這架弩機在實戰中射出的第一箭,不幸成為了空箭,在離那海馬頭還有十步的地方驟然下墜,斜插進了地面。

  毛民們一陣驚呼,那海的坐騎本來在隊伍的最前面,猛一瞬間,向後退了兩步,才堪堪站住,其他幾個親衛第一時間護主,向前兩步,一下子擋在了那海前面。

  要是那海就此退去,也不失為明智之舉。但是毛民天生的榮譽感和刻進骨子裡的傲慢,讓他不能這樣做。

  

  他的馬頭必須在隊伍的最前面,他為自己的後退感到羞恥。他一揮手,親衛們只能往後退了退,他卻固執地打馬回到了剛才站立的地方。

  他笑道:「強弩之末即是如此。」他有一雙關,既指身前的這支箭,又暗示中原王朝也到了無力飛翔的時候。身邊的人知他尷尬,也紛紛附和地笑稱「是,是。」

  但事實往往並非如此,就像他對中原王朝的判斷不準確一樣,他對面前的這支箭也沒有足夠的認知。他現在離穀倉城牆有一千兩百步之遠,這樣的距離一支普通的弩箭如何能飛翔到離他十步的地方才墜落?

  張超給了他一次逃跑的機會,但肯定不會給第二次。隨著第一支箭的射出,他就知道恐怕難以命中目標,箭矢飛翔的路徑和往常用的床弩有一定的偏離。像他這樣的高手只要射出一次,第二次就一定不會犯錯。所以他在第一時間高喊:「快裝填!」

  手下的兵丁雖然還在埋怨一支箭已經浪費掉了,怎麼還要第二支,但職業的天性讓他以最快的時間配合著裝好了弩箭,並再次站在了輔助射手的位置。

  張超此刻眼中只有敵將一人,全世界在他眼中都成了一片灰白,唯有一束光,撥開雲層清晰地照亮了回到原地的金盔銀甲。

  「嗖!」

  這一箭勢如疾風,一開始還是沿著原來的軌道,那海等眾人並沒有多少防備,以為它還會繼續下墜到馬前。那海自然沒有像剛剛那樣驚慌失措,退後半步,而是昂首挺胸,一馬當先,像一個王迎接榮耀的加冕。

  直到它飛到後半程,身旁的親衛突然感到危險,預感到這一箭必將能夠命中目標。趕忙上前,用身體擋住那海。正如他所願,他的身體準確地擋下了這支鐵箭,可身後的那海卻沒有能夠完全躲過去。

  那海極速之間,只側開了半個身子,長箭穿過親衛的身體,將他半個腹部射得細碎。只聽他「哎呦」一聲摔下馬來。

  虞清在第一次拿起這支刻滿符文的鐵箭時,問一直埋頭忙碌的魯易知道:「此箭,應有名,易知可想好了?」

  魯易知聞言並沒有抬頭,只是回答說:「虞將軍,沒有你的幫助,我造不出這箭來,你比我有學問,還是你取一個名字吧。」

  虞清沉吟片刻,滿懷期許道:「既然這箭能乘風遠行,我們就他長風箭如何?」

  魯易知聽到這個名字,覺得無比的貼切,好像它原來就應該叫這個名字一樣,激動地拉著虞清的手說道:「長風好,如此說來我們的神弩也可以叫長風神弩!」

  「好!就叫它長風神弩!」

  長風破浪會有時。神弩兩擊而中敵酋,為西狩戰場上籍籍無名的張超青史留名,為此後長達數年的羅喀汗國內亂留下伏筆,也為即將掀起的穀倉城攻防戰中最慘烈的一戰拉開了序幕。

  這些事,張超當時並不知道,他只是哀嘆自己沒能一擊斃命,讓那金盔銀甲的大將被敵軍抬了回去。直到數日後,他才知道,原來自己射中的是羅喀汗國右路軍副元帥、左谷蠡王,並且此人在回到己方大帳後當晚就不治身亡了。如此在陣前直接狙殺敵方大將,別說在西狩戰場,縱觀歷史也實屬罕見,更何況那海已經是本次西狩戰役中陣亡的敵我雙方最高將領。

  是夜,白倉從前線飛奔向那海的大帳,門外聚集著數位大將,基本都是乃木貼部落的部下。在草原這個崇尚弱肉強食的世界裡,即將死去的左谷蠡王並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人們更加關心的是乃木貼部落將何去何從。

  羅喀汗國的王位是不能世襲的,但是各個部落能夠選擇自己的部落首領,特別是上一任首領有權指定自己的繼任者,當然也有很多時候繼任者被部下推翻。

  那海正值壯年,深得阿勒坦汗王的器重,乃木貼部落在他的帶領之下,也逐漸壯大起來,成為汗國最強大的幾個部落之一。當他躺在床上等待生命的流逝,身邊圍著的只有自己的幾個妻子,和幾個年幼的子女。他唯一的兒子,今年才六歲,還不能夠理解死亡的意義,又如何能承擔起部落的重擔。毛述部的情況就是例證,年幼的王子猝然接任首領之位,不但失去了部落盟主的身份,甚至成為被寄養到西日莫的帳下。西日莫在毛述部行駛著太上皇般的權力,整個毛述部落成為羅喀爾部落的附庸。

  人們不知道那海現在在考慮什麼,是對生命的懷念還是對某些美好回憶的眷念。人們總說,在死亡來臨時,生命的每一個重要時刻都會在腦中閃回,所有高光的、遺憾的,幸福的、痛苦的,慶幸的、後悔的一切,都將跟隨靈魂到達天國或者地獄。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