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4章 第二使徒

  眾人吃飽喝足，帶著積累的疲憊睡去後，江步帶著林默與瘦民們，沿著外環來到小鎮另一側。

  對瘦民說道：「今後你們居住在這裡，我先前所說的注意事項，對你們同樣適用。」

  比起活人，瘦民們要聽話得多，它們虔誠跪伏在地，『老安』聲音顫抖，帶著哭腔向江步拜謝感恩：「讚美您的仁慈，偉大的秩序管理者。」

  它不是恐懼，而是喜極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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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們一直是流浪在角落中的『老鼠』，這是第一次，有秩序管理者肯接納它們！

  「以後沒必要偽裝成人類。我能聽懂你們的語言。有什麼基礎需要可以同我說。」

  「不、不敢勞煩您，我們只要能挖個洞就很滿足了。」

  瘦民們一直憑藉偽裝混跡在秩序中。它們習慣了被驅逐與屠殺，就算擁有智慧，也沒機會創造建築。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地洞，是瘦民們最大的奢望。

  畢竟絕大多數秩序的主人是詭異，其中相當一部分甚至並不具理性。祂們無序且混亂、無法理解。因此不要想祂們會將秩序打理得多麼井然有序。

  至於怪誕小鎮，在瘦民所居住過的『秩序』中，已經能稱上是最頂級的。

  『老安』呆呆望著這片空地，閉眼感受照射在身上的熒綠光線，是那麼美好、溫柔。

  多年的恐懼也在照耀下融化。

  「我們...我們終於被接受了...」沿著臉頰滑落的淚水告訴它這並非幻想。

  想到江步的話語，它立即切換回自己的面容。

  拉長的眼眶望向小鎮另一側的方向，音調古怪：「那群弱小又貪婪蛀蟲怎麼配的上如此偉大的仁慈！我們會證明的...」

  ......

  在瘦民們的怪異腔調與跪拜中離去後，他帶著林默又繞到了小鎮的另一旁。

  林默身上的異變更加嚴重了，腦袋前突，頭蓋骨扁平。身體肌肉萎縮，長滿爛瘡膿包與粗茬毛髮。

  就算這樣，他的狀態依舊比當時的柳幸強得多。

  後者身心均被『蠕動的代行者』污染，全靠柳幸意志堅定，才撐到江步拯救。

  林默卻不大相同，他身體雖然異變嚴重，皮膚上蔓延布滿灰黑色的硬塊兒。但是意志並沒有受到過多的影響。如果有機會，說不定他真能駕馭『嗜病活鼠』。

  鬆開一直提著的灰蓬蓬人面鼠，大老鼠倒在地上露出一張有些圓潤的臉頰。鼠身相比灰耗子，更接近龍貓。

  很難想像，居然能從一隻老鼠臉上看出清秀二字。而這隻老鼠就是造成『鼠成群』的真正原因。

  【病鼠】

  【沒人知道，『鼠成群』現象的起因，只是它被嚇到了。】

  江步慣例詢問意見：「轉化存在一定危險，你，做好準備了嗎？」

  林默單膝跪地虔誠道：「感謝主的恩慈。」。

  一念間，猩紅降臨。

  在駕馭『蒼白吊屍樹』後，江步最大的收穫是『界』得到極大的提升。

  之前，『界』的展開速度一個是個難以解決的問題。導致江步一直束手束腳，每次都要想盡辦法拖延時間，才能拉出界的核心——燃燒教堂。

  但這一情況在駕馭『蒼白吊屍樹』後得到改善。

  初次相遇時。江步與鄭澤等人被拉進了『蒼白吊屍樹』的樹世界，一個基於現實世界存在的特殊空間。

  『樹世界』的本質是『里世界』，與『歡樂樹群』第二形態中出現的『遊樂園』有關，隱秘極多。

  駕馭『蒼白吊屍樹』後，江步同樣具備了打開樹世界的能力。

  不過因為『蒼白吊屍樹』被駕馭的緣故，樹世界大幅度縮減，半徑僅一千米左右。

  他將自身『界』疊加在『樹世界』中，每一次使用都可以直接降臨，彌補了『界』展開速度較慢的缺陷。補齊了這塊短板，江步的實力大幅度得到增強。

  創造『嬰蟲』時，受限於條件無法傾盡全力，陰差陽錯下，創造出『嬰蟲』、『污染衍生物』與『柳幸』三種意識為一體的造物。

  但現在江步在『界』中，規則『生命相性』能最大程度使用，再加上林默與『嗜病活鼠』契合度較高，可以剔除絕大部分的幅面效果。

  可『嗜病活鼠』實力弱小，也不具備規則，毫無潛力可言。

  對自己認可的信徒，江步不介意給點特殊照顧。

  他從身旁取過一團血霧，散開後風勢愈來愈強。凌冽的疾風試圖劃破在場兩人的身軀。但在『界』中，江步只用輕輕一點，比刀刃還要鋒利的風勢便消散於無。

  沒錯，這是那隻透明不可見，本體如磨盤大小的無足蟎蟲——無形之子。

  在人皮書的判定中，它屬於一種與濃霧共生的低位格詭異。每死亡一次，風力便會增強。

  從一開始A4紙劃破手指的傷口，到現在輕輕鬆鬆砍開一個人。進化增強了不少。

  『死亡即增強』，聽起來相當不錯，但對江步而言非常雞肋。

  看看他即將面臨的敵人，假想敵已是不可名狀者的層次。就算把恆星改成核聚變炸彈塞祂嘴裡都未必有效。

  僅作用於物質界的規則，除非涉及因果律與概念這種層次，否則對江步作用不大。

  不過，拿來創造一名潛力無限的使徒還是可以的。

  利用『無形之子』的想法，江步早早便有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實施。

  這次為了提高成功率，他刻意挑選了體型最小的一隻。

  『病鼠』被血霧裹挾帶起後，它像是預感到危機，立即掙扎著『吱吱』求饒，甚至露出相當人性化的恐懼表情。

  對此，江步毫不動搖。霎時間，冷漠的眼眸中籠蓋上一層奇詭的顏色。其中似乎有星體在運轉，在深邃的深處，埋藏著萬物真理。

  祂僅存的人性泯滅消散，漂浮在半空中的身軀，只是一副空蕩蕩的軀殼。空曠的眼眶連接著未知空間。

  在那裡，一道無法得窺全貌的身影，徐徐伸出手指。隔著無盡空間，點在『病鼠』蜷縮成一團的身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