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災禍的消息

  更貴重的東西？

  賊兔子的話令江步起了興趣。

  能夠倒帶時間懷表已經夠他眼饞了，沒想到這傢伙還有更好的貨物。

  說起來，這傢伙比上只兔子肥得多啊。

  兔巴斯正埋頭解開圓滾滾肚皮上的衣扣，沒看到江步耐人尋味的眼神。

  黑色粗線穿過衣扣，同禮服與皮肉粗暴的縫合在一起。

  

  針腳歪歪斜斜，看上去製作者極沒有耐心下的造物。

  它像是沒有痛覺，嘗試半天無法解開裹在皮肉中的紐扣後，小短爪一把將禮服撕開，紐扣崩飛出去。

  看到它衣物下的皮膚，人群中響起嘔吐聲。

  只見它腹腔中的內臟被掏空，又塞滿黑色粗線。

  屬於心臟的位置被一截乾裂的泥巴取代。

  兔巴斯並不覺得自己有多奇怪，它抬頭看向江步，歉意道：「抱歉偉大的管理者大人，這裡有些亂，兔巴斯讓您見笑了。」

  毛茸茸的小短手伸入腹腔內來回攪動，黑色粗線像是活物般，被觸碰後還會做出反應。

  江步正打量著，忽然感受到體內惡意線蟲傳來的悸動感。

  莫非這兩者間存在什麼關係嗎？

  他不得不將大半心神用於制衡體內詭異。

  「啊哈，我找到了！偉大的秩序管理者，您瞧！」

  兔巴斯挺起胸脯，高舉一塊平凡無奇的褐色碎片。

  它大概是想表現得對自己貨物極為自信。

  但腹腔中的黑線還在蠕動，只顯得無比猙獰恐怖。

  這是？

  江步忍不住想要伸手觸碰，好在意志強大，強行抑制住對碎片的悸動。

  他不著痕跡地用餘光瞥向掌心，象徵小鎮意志的黑色嘴巴的圖案正急促地開開合合。

  是它在渴望那塊碎片！

  儘管江步掩飾得及時，表情依舊冷淡漠然。

  但還是被敏銳的兔巴斯注意，他那一瞬間的渴望與貪婪。

  啊哈，它就知道，沒有秩序管理者能拒絕這個！

  「偉大的管理者大人，請允許兔巴斯向您介紹。」

  賊兔子就這麼敞開腹腔，沒有要縫合的意思。黑線收縮抽搐著。

  得到江步點頭承認後，它才開口道：

  「這件商品，是一處『秩序』崩塌後的殘餘，當您吞噬它後，若是相性接近，或許能獲得『遺贈』。」

  兔巴斯猶豫片刻，拋出了最後的炸彈：「作為對尊敬客人的忠告，兔巴斯免費送給您一條消息。

  災禍，要來了。」

  災禍！

  一向不露聲色的江步，神色微動。

  自從他共生詭異，污染度不停增長。這世界的一些禁忌知識，開始主動找到他。

  他無法拒絕接收這些知識，只能被動接收。

  而江步最大的感受，便是恐懼。

  對詭異、未知、不可名狀的絕望與恐懼。

  居於所有恐懼之上的，便是扭曲與天災！

  那全是無法理解的現象。

  江步只是透過知識感受過一次天災，就險些瘋狂。

  無論是人還是詭異，也無論位格高低，在災禍前均形同螻蟻。

  只有得到『秩序』的庇護，才有可能倖免於難。

  「這次...是雪災還是旱災。」沉默許久後，江步才聲音低沉地問道。

  兔巴斯小短手猛地一縮，忍不住全身發抖。

  紅眼睛滴溜溜轉動：「不，兔巴斯並未經歷過浩劫，也並不知道實情。

  但，若是您需要的話，兔巴斯可以聯繫主人同您交易。」

  呵，那個擁有眾多詭異物，還疑似掌控時間的詭異嗎？

  自己怕死的不夠快才會主動找祂。

  「只是好奇。」江步引開這個話題，隔空點了點碎片：「這東西算不上珍貴，如果和我掌管的秩序相性不合，那就是塊垃圾。」

  但兔巴斯並不激動，反而笑得鬍鬚直顫：「尊敬的管理者大人，兔巴斯當然知道這點。不過這片秩序碎片極為特殊，任何管理者都可以使用。

  因為它，是一段『經歷了災禍的記憶』。」

  江步聽不懂這些，卻能從掌心傳來的渴望判斷出這是好東西。

  問題是，家底還沒充實起來，他可付不出相對的代價。

  思考許久，就在兔巴斯逐漸興奮以為交易要達成時。

  他忽然搖了搖頭。

  「算了，我不需要。」

  「為什麼！你這該...偉大的管理者大人，您是在擔心交易代價嗎？」

  兔巴斯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沒關係，您只需要付出兩個『潔』便可。」

  它頭顱一點點扭過，歪頭看向身後的倖存者眾人。

  活人是『潔』？

  能被評定有如此價值，看來人命很重要。

  見江步也看了過來，眾人有些驚恐。

  那隻兔子似乎拿出來了很貴重的東西，鎮長該不會真的拿我們交換吧？

  人群中張誠面色慘白至極。

  他知道自己違反了小鎮規則，一定會被拿出去交換的。

  該死！

  就差一點他便能和兔子達成交易。

  江步認真地看了幾眼，輕聲道：「不值。」

  賊兔子僅剩的眼球也快要瞪出眼眶，它咧大了嘴巴，門牙上粘附著乾涸的污漬，癲狂道：「你這愚蠢的，白——」

  「轉過身來。」

  江步冷漠的打斷了它的叫囂，這次要賣的東西可是精心偽造的。

  「咔，咔，咔吧。」

  兔巴斯怨毒的表情瞬間凝固在臉上，脖頸不自然地逆時針轉動，皮肉綻開，露出斷裂的線頭。

  毛茸茸的腦袋開始成撮的脫落毛髮，旋轉一百八十度後，露出一張乾癟的人臉。

  不同上只兔子，它腦袋後的臉像是剛出生的嬰兒。

  眼睛浮腫連成一條縫，稀疏的胎毛被羊水粘在臉頰上。

  「您是要...向我出售什麼東西嗎....」

  聲音從兔臉那側傳來。

  嬰兒臉啼哭後，嘴唇嘬起，像是在吮吸母乳。

  迄今為止，沒有哪一詭異能像它這樣令江步厭惡。

  哪怕他知道是假的，看到嬰兒的相貌後，也不由眉頭緊皺。

  江步煩躁的拋去數塊泥塊。

  這是他製作伐木工的鍋時，用剩下的泥土沾著肉汁風乾後得到的。

  『墮化』氣息與部分『畸變』組織，絕對算得上優質品。

  雖然除了氣息外沒什麼用。

  嬰兒眼睛忽然睜開，露出空洞的眼眶。下顎如蛇般裂開，臉頰拉扯得近乎透明。

  它直接吞下泥塊，啼哭道：「『畸變』位格詭物，低『無序』度，價值30罪孽金幣或等價物品。」

  「金幣。」

  江步一秒鐘也不想看到它的臉，乾脆直接的說道。

  「咣噹噹~」

  賊兔子的口袋似乎連接著未知空間，就算取出這麼多金幣也沒有變化。

  嫻熟地將它扇飛順走金幣。

  「兔巴斯期待與您下次再見。」賊兔子爬起後將東西塞回腹腔，再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捏著眼球行了一禮。

  它這點比上只兔子能忍得多，至少沒露出明顯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