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拋棄

  這話是什麼意思？

  眾人再度警惕起來。

  然而，江步沒搭理他們，只是玩味地看著唐馨。

  在他的目光下，唐馨略微沉吟後向同學們講述她與那名男同學的發現。

  吊著屍體的巨樹，疑似移動的森林。

  以及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蒼白人臉。

  話落，人群果然躁動起來。

  但因為江步的存在，眾人又找到了主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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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渴望無助地望著他。

  唐馨也是如此。

  江步自然知曉他們的想法，沒說什麼。

  在進入森林後沒多久，他便發現了眾人。

  在詭異的世界中，活人的氣息無疑於燈塔。

  就連江步都覺得體內的線蟲開始蠢蠢欲動。

  但他沒有與眾人接觸。

  一來，雖是同胞，但江步現在作為『人』的感情正日漸薄弱。

  同理心幾近於無。

  二來，在沒摸清底細前，他不會貿然現身。

  假設這群人只是一個『餌』怎麼辦？

  江步一直在疑惑，這群人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帶他們來這裡的存在，目的又是什麼？

  至於這是一場偶然、意外的可能，江步根本不考慮。

  人皮書同他簽訂契約，他對這個世界的探索，被抹去的記憶。

  以及這群誤入此世的活人。

  這一切令江步更確信一個猜想：有未知存在，在下一盤棋。

  江步，人皮書，以及面前這群人。

  都只是棋盤上的棋子。

  一個棋子接觸另一些棋子，弊大於利。

  但是最終，江步在思考後還是選擇了一個合適的時機入場。

  或許，這是看清『棋局』的一次機會。

  唐馨在身側同學的示意下，還是鼓起勇氣詢問。

  「那個...請問您是什麼人？我們與一些同學誤入這裡後失散了。

  能不能求您......幫幫我們？聯繫外界？」

  然而，江步無視了她眼中的希冀，無情地打碎唐馨的美好幻想。

  「很遺憾，沒辦法聯繫外界。經歷了這些你們應該也有了猜想，沒錯，這個世界同你們的世界截然不同。詭異才是世界的主宰，往日的常識與認知均會在此崩塌。

  我叫江步，同是詭異世界的求生者。這次救你們只是順手的事。但是，我既沒義務也沒興趣當你們的保姆。」

  他的話可謂冷漠，再加上他冷傲的語調，難免讓人心生不忿。

  「你這麼厲害，幫幫我們怎麼了！」

  先前帶路的男同學跟著站了起來，有些憤慨。

  見江步沒有搭話，其他學生也跟七嘴八舌起來。

  「對，對，大哥您這麼強，一定能救我們的。」

  「咱們都是同胞，你也不忍心看我們就這麼死掉吧。」

  「嗚嚶嚶...帥哥，求求你了。我真的好害怕。」

  「求您了，等我們回去，給您1000萬，不，一個億都行！我們有個同學是頂級富二代！」

  ......

  江步聽著他們或是威逼利誘，或是服軟求饒，覺得有些好笑。

  這也是他不願意同眾人接觸的第三個原因——劣根性。

  升米恩，斗米仇。

  理智瀕臨崩潰邊緣的眾人將他視作精神寄託與支柱，卻也會試圖用這些裹脅他做些什麼。

  就在眾人以為勸說得差不多的時候，江步開口了。

  「憑什麼？

  我救了你們，又為什麼要繼續為你們服務？

  做了好事就活該被人拿槍指著？」

  江步睥睨著正要反駁的男同學，左眼熒綠流轉。

  「我出於興趣救了你們，但現在，我不願意了。」

  他鬆開圍護眾人的羽翼，身軀逐漸淡去。

  寒風再次侵蝕起眾人的骨肉。

  在寒冷中，他們才意識到。

  為他們遮擋的，是江步。

  而他們卻要求提供保護的人為他們服務。

  「等等！回來！」

  「對不起，對不起！」

  「帥哥，求你回來吧，我們什麼都不要了。求求你——」

  ......

  然而，江步不為所動，身形騰轉間早已遠離。

  除了這幾個人外，還零零散散地分布著一些氣息。

  要摸清幕後黑手的計劃，並非他們不可。

  停留在原地的幾人還在苦苦哀求，並不知道自己已被拋棄。

  唯有唐馨察覺一絲端倪。

  她緊咬嘴唇，看向眾人的姿態有些厭惡。

  同時，也在自責。

  若是她剛剛替對方說話，是不是就不會離開？

  要是她及時維持紀律，或許是另外一種可能。

  但是，事實已經發生，不可挽回。

  『唐馨啊唐馨，你還真是個偽善的人。』

  她在心底低罵幾聲，重振精神示意所有同學注意。

  「好了，人家已經走了。是我們做的錯事，自己擔著。

  但是，既然我們已經遇到了友善的存在，那這附近多半存在安全場所。

  或許，我們到時還能再見。收拾收拾，繼續出發！」

  其餘同學們想說些什麼。

  但看到氣質大變的唐馨後，忍了下來。

  「怎麼回事？副班長這是怎麼了？」

  「不清楚...但總覺得她和剛剛那人有些相似。」

  兩名同學互相對視，認同了這個說法。

  在那人離開後，一向溫柔冷靜的唐馨有些改變。

  總感覺...冷漠了不少。

  江步離開是真的離開，既沒有隱身跟在身後，也沒有留下後手。

  他並不在乎這些人的存活。

  哦，除了那個像是領頭人的女生有點意思。

  在他的感知中，忽然有兩道極速移動的氣息與別的氣息會合。

  這吸引了江步的注意。

  將煩心事拋在腦後，羽翼一振，身形反覆跳轉。

  ......

  「呼哧～呼哧～鄭...鄭澤，你...」

  楊明幾乎翻起了白眼，舌頭外露喘著粗氣，鞋都跑丟了一隻。

  真·累成狗。

  領先一個身位的鄭澤也沒好多少，胸腔中氣血一直在翻湧。

  「忍忍，馬上就擺脫它們了！」

  在察覺聊天群有問題後，鄭澤及時丟掉手機。

  躲過蒼白人臉的襲擊，連忙拽住楞在原地的楊明玩命跑了起來。

  然而那群鬼東西不依不饒，死死跟在身後。

  嬰泣貓叫的怪聲此起彼伏。

  「...我寧可和它們干一架！直視我啊，崽種！」

  楊明腳步驟停，轉身怒吼。

  可在看到那蒼白浮腫的鬼臉，以及空洞的五官後。

  他再度跑了起來。

  「鬧著玩呢，鬧著玩呢。大哥們別追行不行？我特麼都尿褲子裡了啊！」

  就在兩人即將脫力時，濃霧裡忽然鑽出幾道人影。

  向他們衝刺而來。

  「鄭澤楊明？！」

  「孫子錢濤！！」

  雙方驚訝的對視片刻，同時喊道：

  「快讓開，大的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