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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0回 新晉的國公夫人

2024-05-05 19:55:17 作者: 青絲霓裳

  「成國公這身子康復的如何了?」秦煥禮見他臉色蒼白,不由的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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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好,眼下勉強能走了。」梁元儼笑得有些虛弱。

  他雖然傷的不輕,但是傷在肩膀上,醒過來之後躺了些日子,大夫就叫他下來走動,說是這樣能活血,有利於傷口恢復。

  聽聞秦南風封了國公爺,今朝宴客,他說什麼也要來這一趟,盛梨花是怎麼攔都攔不住,他又執意要帶著把雲姌,加上秦家又是把雲姌的妹妹家,盛梨花一氣,就稱病不曾來。

  「快,快扶著些。」秦煥禮忙吩咐一旁的小廝:「成國公先請進,風兒在正廳裡頭等著呢,進去直走便到了。」

  梁元儼答應了一聲往前走了幾步,抬眼看了看頭頂上有些陳舊的府邸匾額,問他:「官家親賜了國公府,秦大人為何不舉家搬遷過去?」

  「不急,這倉促之間什麼也沒預備,等過一陣子都預備妥當了再過去。」秦煥禮笑著回答。

  實則,是他念著秦春深去了沒多久,屍骨未寒,怕他魂魄歸來,找不到家人,打算等三年之後再做這搬遷之事。

  不過他也說過,倘若雲嬌他們夫婦若是不願意在這老宅子待著,大可先搬過去。

  雲嬌體諒他一把年紀了,有喪子之痛,且他性子又保守古板,嘴上雖然這樣說著,他們兩人要真是搬出去了,恐怕又是另一番說辭,畢竟分開住了,同分家就沒什麼區別了。

  且她要打理著這個家,搬出去住了也不太方便,再說住在什麼樣的地方,她還真不是多麼的在意,只是家裡的園子實在是太小了。

  好在官家賜的那個宅子足夠大,她打算忙過了這陣子,請些工匠去把那裡的園子先好好的修一修,反正想搬過去還得兩年多的,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整頓一番,那是再好不過了。

  官家派人來宣旨的時候,又賞了不少金銀財寶,如今她可謂富得流油,最近正在盤算著得空了再去買幾個鋪子,好讓銀子生銀子。

  秦家花廳,雲嬌笑吟吟的招待著前來做客的夫人、姑娘們。

  一群人簇擁著她,說說笑笑真實好不熱鬧。

  就連一向不大愛出門不喜同人打交道的趙忠竹身邊,都站了不少夫人,爭先恐後的同她說著話。

  「六姐姐來了?」雲嬌見把雲姌進門,往前迎了幾步。

  「是啊,來了。」把雲姌也不笑,走上前去看了她一眼。

  「成國公夫人呢?」雲嬌見她是一個人進來的,不由得問了一句。

  盛梨花是梁元儼的正妻,她沒來,怎麼也得問一聲。

  「她說身子不適,今朝就不來了。」把雲姌側過臉看著她:「你如今也是國公府的少夫人了,同她平起平坐,不用巴巴的去討好她,還特意問一句。」

  她說著就自顧自的找了個位置坐下了,也不管旁的人。

  「這話是怎麼說的?」

  「就是,人家宴客還不能問問客人怎麼沒來了?」

  「她怎麼越活越不懂事了?以前沒覺得她說話這麼尖酸刻薄。」

  把雲姌這麼一來,不少人就都小聲的議論起來,說是小聲,但還是能「恰到好處」的讓雲嬌聽到。

  雲嬌只當是不曾聽到,笑著招呼他她們:「眼下,人都來齊了,請大家各自落座吧。」

  眾人見她不開口,也不好再繼續說下去,於是都聽了她的話,各自找相熟的人一起坐了下來。

  隨後,婢女們便端著各色的佳肴進來了。

  雲嬌再次起身,招呼大家開席,眾人客氣恭維一番,這才動了筷子。

  雲嬌與幾個伯府、國公府的夫人們坐在一桌,這些夫人,年歲都不小了,她們家裡的夫君都是皇親國戚,熬到了年頭,這該有的地位自然就到手了。

  雲嬌坐在她們中間,笑顏如花,看著就像她們的女兒一般,但她絲毫也不怯場,面帶微笑的傾聽她們說話,時不時的回上一兩句,無論是應對還是氣度上,都不輸她們,甚至堪稱表率。

  在場許多人都是邊吃邊側目悄悄看她,心中都很是驚嘆,這樣的人,果然是配的上秦南風那樣的天之驕子的。

  而邊上一桌,坐的是雲嬌家中的姊妹幾個,還有一些她們做姑娘的時候相熟的好友,氣氛還是挺融洽的。

  「六妹妹。」把雲姝就靠著把雲姌坐,見邊上的人都不曾注意到她們,便小聲的招呼了一聲。

  「怎麼?」把雲姌正捏著筷子,不知在想著什麼,叫她喊的回過神來。

  「就是……你方才對九妹妹說話太不客氣了,這裡這麼多人呢,又是九妹夫封國公這麼大的喜事,大家歡喜一些不好嗎?你就別沒事找事了。」她從嫁給了茹玉,性子確實收斂了不少,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無論怎麼收斂她也還是個心直口快的。

  把雲姌跟雲嬌說話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些想說她了,只是礙在那麼多雙眼睛看著,也就忍住了,等著私底下勸勸她。

  「這有什麼?」把雲姌不以為然:「我平時都是這樣同她說話的。」

  「平日是平日,今朝這麼多人,你得給她留些面子,你那樣說話,要是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我們姐妹不和睦呢。」把雲姝還是覺得她這樣不對:「等吃完飯走的時候,你乾脆就別說話得了。」

  「用不著你管。」把雲姌沒好氣的拔高了聲音:「再說了,把雲嬌都沒意見,你有什麼意見?怎麼著,看見人家成了國公夫人,便上趕著拍馬屁?」

  「你……」把雲姝頓時氣紅了臉。

  她跟九妹妹,哪用得著拍馬屁?而且,九妹妹也不是那種聽幾句好話就能跟人親近的人。

  「你什麼你?這幾年,你拍的馬屁不少了,整天圍著她就像一隻搖尾乞憐的狗,我看,你都已經忘了你是誰生的了吧?」把雲姌看著她,陰陽怪氣。

  「你……」把雲姝抬起手來就要給她一巴掌。

  「怎麼了,你們吵什麼?這麼多人呢,快別說了。」把雲妡坐在把雲姝身旁,一瞧情形不對,連忙拉住了她。

  「我就說讓她對九妹妹說話客氣點,你看她……」把雲姝反應過來這是什麼場合,自然不想再動手,便朝著把雲妡嘀咕。

  把雲姌輕哼了一聲,此時,桌上的其他人都已經看過來了。

  「四妹妹說的對。」把雲妡抓著把雲姝的手,勸道:「六妹妹,九妹妹今朝這是件歡喜事,她成了國公夫人,咱們姐妹幾個不都沾光嗎?

  所以我們都好好的,別給她添麻煩了。」

  旁人有沒有沾光她不知道,但從秦南風當上國公之後,她在家裡的日子比從前好過多了。

  「是啊。」把雲嫣在她們對過,同把雲嬋坐在一道:「六妹妹,有什麼事情等今天朝過去了再說吧。」

  她雖然沒有聽到她們幾個說了什麼,但是把雲姌為何這樣,她猜也能猜到,還是連燕茹那個坎兒沒邁過去。

  大概是今朝九妹妹太風光了,六妹妹看著就覺得心裡不舒坦,故意這樣找事。

  她是覺得連燕茹該死的,不過這話總不好說出來。

  她們姊妹幾個本以為,這樣勸一下,把雲姌總歸是要收斂一點,先把今朝混過去,不要讓這麼多人看了笑話。

  至於把雲姌這樣對雲嬌,她們倒是不覺得奇怪,畢竟自從連燕茹去了之後,把雲姌便一直對雲嬌說話都是沒什麼好口氣的。

  她們以為,把雲姌今朝也只不過是尋常罷了。

  「沒你的事。」可不料,把雲姌不僅不收斂,反而更加張揚起來,她呵斥了把雲嫣一句,接著又站起身怒對把雲妡、把雲姝:「你們兩個,到底還是不是人?

  旁的人也就罷了,你們可別忘了,你們是娘親生的。

  你們可記得娘當初是怎麼死的?臨死的時候,你們可曾見過她最後一面?」

  偌大的花廳,眾人都坐著吃飯,原本熱熱鬧鬧的說說笑笑,唯有她忽然站起身來了,而且又這樣大聲的說話,眾人頓時都停住了話頭,朝著她看了過去。

  「你做什麼!」把雲姝性子急,連忙伸手拉她:「這麼多人呢,你做事能不能分點場合?」

  「我分場合?把雲姝,我看你是忘了,你以前做了多少不分場合的事情了吧?」把雲姌一把甩開她:「你們追著殺母仇人溜須拍馬、迎逢討好,我是不管的!

  但你們也別管我忘不了殺母之仇!」

  眾人一聽這話,頓時都與相熟之人互相對視了幾眼,把雲姌這幾句話有故事!這回可有好戲看了!

  這些人,雖然都是高門貴婦,名門千金,可論議論起旁人的是非來,半分也不比市井小民差。

  隨即,便有人想起把雲姌口中之人來。

  「她說的是連燕茹啊?連燕茹當初不是有病,到莊子上去養病,後來病死了嗎?」

  「沒錯,不過說是養病,或許只是藉口呢,畢竟都被貶為姨娘了,誰知道做了什麼錯事,你說是不是?」

  「她說的『殺母之仇』是什麼意思?連燕茹是被人殺死秦南風的?」

  一時間,花廳里說什麼的都有。

  「六妹妹,你坐下,不得胡言!」把雲妡難得擺出長姐的威風來,伸手拉過她:「你給我好好吃飯。」

  「我吃什麼飯?我不吃!」把雲姌掙脫了她的手:「你以為我願意來吃這頓飯?我要不是為了來找把雲嬌算帳,我都不願意踏進這個門檻,看都不願意看她一眼!

  你們個個都拿她當個寶,我卻不稀罕,她別說是做個國公夫人,就算是進宮去當妃子,也別想入我的眼!」

  「你夠了你,還在胡說,跟我走。」把雲妡要拉她出去。

  「六姐姐為何如此?可是我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就在此時,雲嬌忽然站了起來。

  她注視著把雲姌,不急也不惱,從容不迫。

  「都這個時候了,你就別端什麼國公夫人的架子了。」把雲姌冷眼看她:「實話告訴你吧,我今朝來,就是為了揭開你的真面目,讓大家瞧一下這身的美貌如花、進退有度的新晉國公夫人,內里到底是副什麼樣的嘴臉。」

  她狠狠的瞪著雲嬌,那恨那怨,都寫在了臉上。

  「六姐姐想說什麼,不妨直說。」雲嬌依舊不動聲色。

  「我想說什麼,你不知道嗎?」把雲姌拔高了聲音:「那你倒是告訴告訴我,我娘當初到底是怎麼去世的?」

  「你娘怎麼去世的,我還真沒法子告訴你,畢竟我當初不在場。

  不過,她跟前是有嬤嬤的,而且當初你娘的屍體運回來的時候,這些事情嬤嬤應該都是對你交代過了的。

  若是你還沒有聽明白,我可以命人替你去把那個嬤嬤接來,再說給你聽一回。」雲嬌緩緩地道。

  「你少給我裝蒜!」把雲姌手怒氣沖沖的揮了一下:「我問你,我娘是怎麼被貶為姨娘,又怎麼會瞎了雙眼被送到莊子上去的?還是最偏最遠的莊子!」

  「你娘怎麼會變成那樣,那就得問你娘了。」雲嬌不緊不慢的回了一句,又道:「六姐姐今朝若是來赴宴的,那麼我歡迎,若是來理論這些事情的,那我就不留你了,請吧。」

  「把雲嬌,我看你是心虛了吧,你敢不敢把當初的事情攤開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個清楚明白?」把雲姌不依不饒的,甚至還往前走了幾步。

  「送客。」雲嬌朝旁邊吩咐了一句。

  立刻有幾個婢女上前,去拉著把雲姌,將她往外帶。

  把雲姌奮力掙扎,口中大罵:「把雲嬌,你做賊心虛,我娘的死肯定跟你脫不了關係,你想抵賴,我告訴你,做夢……」

  「等一下。」雲嬌叫住了那幾個婢女,親自走上前去,正視著她:「把雲姌,我不清楚你娘是怎麼死的,但是你應該清楚,我娘是怎麼死的。

  就憑這一條,我就算是真的對連燕茹做點什麼也是天經地義的,你覺得真要是我動了手,我會沒有膽量承認?」

  她這話說的模稜兩可的,也只有她們姊妹幾個才能聽懂,外人只能胡亂猜測。

  但那些看熱鬧的也從中看出了一點,那就是連燕茹似乎是對雲嬌的生母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否則她不會說的這麼理所當然。

  「你!你就是故意的,說的這麼冠冕堂皇,你以為……」把雲姌拼命的伸手去指她。

  「帶出去。」雲嬌皺著眉頭,看著極為不耐。

  「住手!」

  就在此時,門口傳來一道喝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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