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師兄妹的廝殺

  「你連我都想殺？」墨宣盯著白玉珠沉聲問著。

  「怎麼會。」白玉珠一聽墨宣這麼質問她,她慌張的解釋，後又深吸一口氣道：「你讓他們停手，讓我們走，我不想傷害到你們任何人。」

  墨宣的眼神瞥了一眼一直盯著白玉珠的風夜寒，而後他直視著她語氣不帶情緒道：「你想和風夜寒走可以，打贏我，我就讓你們走。」

  白玉珠一怔，帶著無奈道：「你不要讓我為難，你該知道我永遠不會對你動手。」

  「打不贏我，那你就跟我走。」墨宣神色淡淡的凝視著她，似是知道她不會對他動手故意為難她。

  風夜寒凝視著白玉珠,看著她在聽到墨宣這番話時為難的神色，他心頭有一股詭異的情緒油然而生。她不是和墨宣是一夥的嗎？為何要帶走她，她卻不同意，甚至為了自己不惜放出他死，她便死，他活，她便活，格殺勿論的話呢？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的心緒有些混亂。

  「不！」白玉珠緊抿著唇片刻她大聲朝著他說道，搖頭道：「我不會對你出手，同樣的,我必須和風夜寒回京城。」

  墨宣眼底帶著毫不遮掩的失望，手撫上腰際，軟劍隨之在掌心，他對她道：「那就只能強留你了。」

  白玉珠萬般沒想到師兄會有心對她出手，雖然他已經對她強迫過一次了，這次卻不同上次的葛藤草,這讓她心裡滿是焦急言道：「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待我！」

  墨宣淡淡的看著她道：「若是能強行帶走你，不讓你再受到傷害，我甘願接受你對我的憎恨。」

  這時，整齊的踏步聲響徹整個街道，守城大將收到了打鬥的消息，便是聚集的軍士來到了白玉珠他們還在廝殺的道路上。

  黑衣和紅衣的爭鬥不分勝負，可軍士的到來讓墨宣他們立刻處於下風。

  「微臣參見太子殿下，恕臣救駕來遲。」守門大將帶著惶恐在一旁躬身行禮。

  「白玉珠你必須得跟我回去。」風夜寒此時開了口，他看向墨宣道：「怕是要讓你失望了。」他有兵，不怕將她帶走。

  「你以為我會將你們放在眼裡？」墨宣一掃四周充滿殺意的將士，他冷冷道。

  「你們不許動他！」白玉珠看著將領的到來也聽出了風夜寒話里的意思，她立刻看向風夜寒警告道：「誰都不行，你也不行！」

  「白玉珠，你到底是站在哪邊的？」風夜寒鳳眸中帶著惱意盯著她。

  白玉珠手中的劍猛的收緊，她氣惱道：「我可以同時站在你們兩人身邊，但是，我不希望你們兩個人在我面前任何一人受到絲毫傷害，這是我不能容忍的。」

  保護風夜寒那是師傅的命令，而師兄是她的至親，她怎麼都不能讓他受到傷害，所以，她才是夾在中間最痛苦的人。

  風夜寒滿腔的憤怒，卻被他給硬生生的忍了下來，他咬牙切齒道：「好，不動他可以，那你最好說服他別動手讓我們離開。」

  無心門的暗衛早在將士到來時他們立刻停手將墨宣保護在中間，此時，他們一個個眼神警惕帶著戾氣，似是隨時會出手殺掉在場的任何人。

  白玉珠掃視了一眼這些暗衛，又看向墨宣帶著懇求道：「不要逼我，你該知道我不會對你出手。」

  「我給你三個時辰，一場比試，你輸了就得跟我走。」面對白玉珠的無力墨宣完全無視掉。

  「我不比！」白玉珠氣的沒辦法一把將手中的長劍丟在地上，「但是也不會跟你走。」

  「從小到大你從來沒贏過我，你知道你會輸才不會和我比試。」墨宣看著白玉珠眼中帶著苦澀，片刻，他看向風夜寒冷聲道：「如果你能受得住我一掌，我就讓你帶走她。」

  「不行！」白玉珠立刻脫口而出，「他本來就受了重傷，你想讓他死麼。」

  「那要麼你來和我比試，要麼他受我一掌。」墨宣給了白玉珠兩個選擇，卻都是她無法接受的抉擇。

  讓風夜寒死在她面前？這事她做不出，那麼剩下的只有一個，便是拿起地上的長劍和師兄比武，這是唯一可以解決這個問題的手段。

  換白玉珠丟他的性命，風夜寒絕對做不出，他很清楚不值得為了將她帶回去而丟了自己的性命，她不值得……

  「我跟你比武。」白玉珠話間已經撿起了地上的長劍，眼神一凜言道：「但是，除非我死，不然，輸了我也不會跟你走。」

  「你們退下。」墨宣看到了白玉珠眼中的認真，他的心裡極為的難受。

  暗衛瞬間退之一旁屋頂，將路中間騰空，給他們比試的空間。

  風夜寒沒想到白玉珠會為了他同意墨宣的要求，頓時帶著複雜的眼神看著她，一抬手，將隊伍退後了一些。

  白玉珠深吸一口氣，平息了腦海中錯雜的情緒，一手甩出了長針，一手揮劍朝著墨宣而去。然而，讓她大吃一驚的是他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長劍刺過去，絲毫沒有還手的意思，她心頭滿是慌亂，長針已經刺進了他的身體各個穴道，她的劍在她努力的偏移下才避開了刺中他。

  「我們走。」當白玉珠收不住勢把劍刺進了一旁牆壁時，墨宣淡淡的下了命令便轉身挪步走開。

  他的心裡雖有萬般的怨恨和痛苦、不舍，卻也知道這般收場才是對他最有利的結果。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錯了……」白玉珠慌張的看向輕功飛走的師兄大聲喊著。

  她的這句對不起包含的歉意最多最重，因為她在剛剛竟然相信師兄真會對她出手，她竟會生出不相信他的念頭，這是從小到大她第一次會不信任他。

  握劍的手此刻顫抖不已，她用內力刺出去的長針暗器，用劍刺向他，她痛不欲生，更是後悔的無以言語，她是不是瘋了，竟對寵愛自己的師兄出手……

  不遠處的風夜寒看到了白玉珠手腕反轉的一瞬間有齊刷刷的銀針刺向了墨宣，這讓他震驚無比，她出手的動作和暗器和他所遇到的無心門醫聖如出一轍，這一刻，腦中有思緒划過，就好像無盡的黑暗中迎來了曙光的到來，照亮了他所藏記憶中所有的疑惑。

  他在太子府被無心門醫聖襲擊，銀針，蕭王探子死時，銀針，此時她又一次使出了銀針，她的眼神他過目不忘，堆積的疑問全部都和她對上了，唯一沒對上的就是她的容貌。眼下，看她用的是一張讓陌生臉頰，他可以肯定她或許從一開始就是易容出現在他面前的，只是他從來沒有發現過。

  白玉珠起初只是手在發顫，到了最後全身都微顫了起來，她努力的想穩住心神然而一切都是徒勞，握緊的雙拳止不住的歉意讓她轉身就走，一句話都吭聲，誰也沒看。

  她很想追上去找到師兄請求他原諒自己的可恨舉動，可她不敢，她怕自己真去了反而被他給束縛無法離開，更重要的是她怕看到他受傷的神情，她從來沒想到她會傷害到他，從來都沒想過……

  守城的大將用打量的眼神看著這個瘦弱白淨的儒雅「男子」，看太子殿下都沒吭聲一句，他也沒敢阻攔忙招手讓所有人便讓開了道路。風夜寒鳳眸此時帶著炙熱盯著她，騎著馬緩慢的跟在她身後朝著城門方向走去。

  墨宣的確老奸巨猾，這點小心思他怎麼可能會看不懂。不過，一切都不重要，只要她跟他回京城那便好。

  晨風吹拂著，蕭肅的氣氛讓街上的任何人都不敢接近他們周圍，陰沉了好幾日的天終於在今晨落下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小雨漸漸的變成了大雨，濕潤了土路，浸透了白玉珠全身，雨水沖洗著她的臉頰，模糊了她的雙眼，她安靜的一步步的走著，每一腳都踩在泥濘上，髒了錦鞋，髒了衣袍，坑坑窪窪的泥巴路上聚集了不少水坑，終於她無意中一腳踏進了一個看不出深淺的水坑裡，一個踉蹌便是摔倒在了污水中。

  風夜寒騎著馬，但沒有用任何的遮雨用具，大雨濕透了渾身，遮掩了他的眼眸，可他在看到她摔倒的時候便慌張的下了馬，急急的朝著她跑了過去，終於，泥巴水嘖弄髒了他的衣袍。

  他還帶著極重的內傷，只是小跑了幾步就讓他胸腔劇痛無比，他低低喘息著，便伸手將她從水坑裡抱起來，他緊張的問道：「沒事吧？有沒有哪裡傷著？」

  白玉珠抬眸看向他，然，雨水沖洗著她的眼睛讓她不得已合上了眸子，好心累，真的好心累，有了此次的教訓，往後她再也不會因為自己的一時之氣而引發如此大的糾紛了。

  風夜寒狹長的鳳眸此時帶著驚愕，只因白玉珠的臉龐上翻起了一層白淨的皮，他知道，這是她易容的面具，或許是因為被雨水淋濕的太久才會失去了黏貼的功效。

  手，在下一刻撫上了她的臉頰，他猶豫了一下便捏著面具一把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