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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4 13:09:44 作者: 朱維堅

  在夏城,金顯昌一夥已經預感到不妙。他沒有面見金世龍,而是用電話和他聯繫:「……什麼,他老婆死了?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要弄出人命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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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世龍:「……我也沒想要她的命,可她扯掉了我的蒙臉布,然後就跳了樓!」

  金顯昌:「老三,你這事辦得可不漂亮啊……姓李的不是傻子,他肯定能猜到是咱們幹的,你惹大事了……」

  金世龍的聲音:「大哥你放心,他不敢,他兒子當時被我們帶走了,不過,在半路上……」

  金顯昌聽完後,指示金世龍等幾個歹徒藏起來,暫不要露面。金世龍應道:「行,行……不過,大哥你知道我們哥幾個,都在外面野慣了,總這麼憋著可受不了哇……別的好說,沒有女人的滋味太難受了,能不能給我們送兩個來……,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他們倆也一樣……不行?這……知道了,不行就不行吧!」

  金世龍閉了手機,一個歹徒著急地問:「三哥,咱們得憋到啥時候哇,事兒幹完了,得找地方放鬆放鬆啊,要知道老在這鬼地方藏著,還不如不回來,真把人憋死了!」

  金世龍拿起酒瓶喝了一口:「我他媽不也一樣嗎……這麼著吧,等天黑了以後再說……到時,咱們出去打點野食!」

  三個歹徒樂了:「好,就這麼辦,打野食……」

  「多長時間沒這麼幹了,我最得意這一口!」

  「這回,得找個嫩點的……」

  除了我和金顯昌,還有一個人關注著金世龍一夥的形蹤,那就是才經理家。這天晚上,他在家中接了一個電話,是老五打來的,說金世龍一夥可能藏在周春家。

  才經理立刻離開家,找到老五,老五把他領到周春家對面胡同中,指著前面低聲說:「我是聽小猴子說的,今天一大早,他看見金大哥一個人出去,既沒坐車也沒帶人,覺得奇怪,就跟在後邊,看見他們往這邊來了……你先等一會兒,我進去看看!」

  老五悄悄向周春住宅走去,從牆上翻進院子。可不一會兒就從牆上翻出,走到才經理隱身的地方:「才大哥,裡邊沒有人。」

  才經理:「這麼說,他們沒藏在這兒?」

  老五:「不,裡邊扔著一些他們的東西……我猜,他們一定憋得難受,趁晚上出去散心了!」

  才經理:「媽的,不知又去幹什麼缺德事去了……咱們走吧,你注意點,有新情況隨時告訴我!」

  才經理只是猜到了金世龍一夥要幹缺德事,卻不知道乾的什麼缺德事。

  天黑下來後,金世龍就和三名同夥離開了周春的家,出現在大街上。只不過,他們和以往不同,走起路來躲躲閃閃的,不敢到光線太明亮的地方去。

  他們在找女人。用他們自己的話說,是在「打兔」。

  前面走過一對男女,女人很漂亮。一歹徒貪婪地看著,對金世龍:「三哥,你看那個咋樣?」

  金世龍:「不行,這地方走路的人多……別著急,咱們到避靜地方去找!」

  他們走向一條僻靜的街道。雖然還有行人,但很是寥寥無已。

  幾個惡徒躲到了陰影中。

  一歹徒:「三哥,兔們能往這邊來嗎?」

  金世龍:「你放心等著吧,從前,我有好幾次在這兒得手的,有一回,那隻兔可嫩了!」

  正說著,前面傳來腳步聲,兩個少女的身影向這邊走來,遠遠可見她們秀麗的身影。兩個少女邊走邊說話,漸漸走近了。她們還挎著書包,是兩個上晚自習的中學生。

  其中一個人我在前面介紹過,是才經理的獨生女兒,叫才思敏。一個歹徒認出他,對金世龍道:「哎,你看,那不是才經理的寶貝閨女嗎……三哥,咱們又白等了!」

  金世龍也認出來了,卻恨恨地:「不,就干她……媽的,我早都惦上她了,要不是老才的閨女,我早幹了,今兒個正好……」

  一歹徒:「這……三哥,這……我們可不敢!」

  金世龍:「你們不敢我敢,我干她……那個交給你們了……」

  金世龍一揮手,三人都戴上頭套,突然衝出去,撲向思敏和她的女伴。

  才思敏和女伴驚叫起來,但很快沒有了聲音。女伴被二歹徒拖向更加黑暗處。金世龍手中尖刀指在思敏的脖子上:「別動,乖乖的聽話,不然我宰了你!」

  思敏害怕地:「你們是誰……我爸爸是……」

  金世龍:「媽的,我知道他是誰,我乾的就是他的閨女,今天晚上就讓你給老子開開心!」

  思敏閃開眼前的尖刀,喊了起來:「救命啊……」

  金世龍氣得一拳擊到麗娜的臉上,又堵住她的嘴。「媽的,你敢喊……」

  思敏叫不出聲了,被金世龍拖向更加黑暗的地方。

  這個時候,才經理已經和老五道別,囑咐他注意金世龍的動向,發現什麼隨時告訴自己,然後一個人向家中走去。

  沒想到,在離家不遠的地方,他碰到了金世龍一夥。

  他先聽到前面有腳步聲和人的說話聲,辯出其中有金世龍,就急忙隱到黑影中。

  金世龍此時已經作惡完畢,摘下頭套,正在一邊走著一邊起勁地嘮著,儘管壓著嗓子,仍能聽出他們的高興勁兒。

  一歹徒:「三哥,你真把她幹了?」

  金世龍:「幹了,媽的,讓他總跟我過不去,這回我讓他哭都哭不上來!……媽的,真痛快,真高興,比揍他一頓都強……」

  幾人走到才經理藏身處,才經理突然從黑暗中現身出來:「老三,是你們……」

  幾人一愣,站住。金世龍:「是你?」

  才經理:「是我……你們這幾天幹什麼去了?剛才又幹什麼缺德事了?」

  一歹徒有點發慌,急忙否認:「這……沒有,我們沒幹啥事……」

  金世龍卻望著才經理笑嘻嘻地:「不,我們是幹事了,可乾的是好事,沒幹啥缺德事……可惜你剛才沒在,沒和我們一起干……對不起,我們累了……拜拜!」

  金世龍帶著兩個同夥走去,才經理狐疑地望著三人片刻,向前面走去。很快,他聽到女兒的哭泣聲。

  才經理開始還以為聽錯了耳朵,問了聲:「誰……」

  哭聲大起來:「爸爸……」

  思敏和女伴互相攙扶著從黑暗中踉蹌奔出,頭髮披散,衣衫也被扯壞。

  才經理驚叫一聲:「思敏……」

  才經理氣得差點暈了過去。半個小時後,才經理又出現在富豪大飯店的一個房間內,屋中還有金顯昌和金世龍。

  金顯昌對金世龍大打出手,邊打邊罵:「媽的,你也太不是東西,這種事也幹得出來,我打死你,打死你……」

  金顯昌使勁踢打著金世龍,金世龍的口鼻已經流出血來,但,他不說話,也不反抗。

  金顯昌又打了幾下停下來,對金世龍命令道:「快,給才大哥跪下,跪下……」

  金世龍看了一眼才經理,悻悻地跪在他面前。

  才經理哼了聲鼻子,轉過身去。

  金顯昌碰了一下才經理:「你看……」

  才經理又把臉扭向另一邊,不理金顯昌。

  金顯昌:「老才,你看這……這樣吧,我打累了,你再打他一頓怎麼樣?」

  才經理氣憤地:「大哥,這種事,打一頓就完了?!」

  金顯昌:「這……老才,不管怎麼說,都是自己弟兄,你還要他怎麼樣呢?我也想了,讓他陪你十萬元,總行了吧!」

  「不行,」才經理大聲地:「多少錢也買不來我女兒的清白,我要割掉他那個東西,割掉它……我什麼都能忍,就是忍不了這個,我只有這一個女兒……他不是人,不是人……」

  才經理說著,猛然一腳踢向金世龍,金世龍栽向一邊,憤恨地看了才經理一眼,可是沒敢動。

  金顯昌不高興了:「老才,你還認不認我這個大哥?」

  才經理大聲地:「認,可你當大哥的辦事得公道!」

  金顯昌:「我咋不公道了?打也打了,跪也跪了,還要給你錢……你還想怎麼著……老三這事辦得是不對,是缺德,可他這幾年也沒少辦大事啊,難道你非讓我殺了他?!」

  才經理不出聲了。

  金顯昌又一腳踢到金世龍身上:「還不給我滾!」

  金世龍聽了這話急忙站起來,向外走去。走到門口,還回頭瞅一眼才經理,臉上現出一絲笑容。

  金世龍走出去,金顯昌把一隻手放到才經理背上:「老才,你有文化,什麼事也都量得開,這種事,別太放到心上,閨女早晚是人家的……咱們還要幹大事,我今天已經和郎書記通過話了,熱電廠馬上就要招標了,我還需要你出謀劃策呢……你放心,老三的事我早晚給你徹底出氣,可現在不到時候,我還要用他!」

  才經理眼睛仍在閃著怒火,但最終漸漸收斂了,他轉過臉來,悻悻地金顯昌:「老三他們前幾天幹什麼去了?」

  金顯昌:「我不知道啊,他們沒幹什麼去呀!」

  才經理:「大哥,你怎麼了,是不是不把我當自己人哪?」

  金顯昌笑了:「老才,你別多心,我是知道你和老三一向不和,有些事才沒跟你說的……真的,老三有老三的用處……你是聰明人,一定也能猜個差不多……好了,我就不瞞著你了……」

  金顯昌把情況簡單地告訴了才經理,才經理雖然已經估計到,可真的證實後還是很吃驚:「大哥,這事可惹大了,他是警察,出了這麼大事,能罷休嗎,他的後邊還有公安局、公安廳、公安部……大哥,我早都說過,老三早晚給你惹大事……」

  金顯昌冷笑一聲:「惹大事又能怎麼樣?一切有我,你怕什麼……跟你說實的,我曾囑咐過他別弄出人命來,誰知道……行了,不說這事了,還是商量一下熱電廠的事吧!」

  才經理:「不,明天再商量吧,我得回家……」

  金顯昌:「忙什麼,咱們商量完再走吧!」

  才經理不滿地:「大哥,我要回家照顧思敏!」

  金顯昌想了想,這才放才經理走:「啊,對,這也是大事,你的大事!」

  才經理走後,金世龍又閃進來:「大哥,我看老才這小子有點跟你過不去!」

  金顯昌給了金世龍一耳光:「還不是都因為你!」

  金世龍捂著臉:「大哥,我說的是真話,你得小心他點。他和咱們不是一種人!」

  金顯昌眨著眼睛,顯然,金世龍的話打動了他。

  罪惡的目標不可能使人長久的團結。這不是,內鬨開始了。

  才經理回到家中,把女兒摟在懷中,久久不放開。女兒抓著他的手哭訴著。「爸爸,他們是誰……是誰,他們說認識你,他們是誰……」

  才經理突然搬過女兒的臉,看著她,堅定地說:「思敏,你放心,爸爸一定為你報仇!」

  才經理說著向外走去。

  思敏不哭了,關切地看著父親的背影。

  才經理走進自己的臥室,拿出鑰匙,打開床頭一個保險柜的門,從中拿出一些寫著字的紙、本,還有兩盤錄音帶。他又拿出一台照相機,臉上現出仇恨的笑容,開始拍照。

  女兒悄悄走到他的門外,將門開了一道縫,看見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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