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處境

  那個胖子夾著公文包，在街旁向一輛計程車招手。梅子把銀鐲子瞄向他，小聲念完了咒語。他一進計程車，格子就嗖地衝上去收穫果實。可是他站立的地方並沒有種子，連石子兒都沒有。格子向旁邊看了看，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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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鐲子不會失效吧？」

  「一直很好用，不可能失效啊！」

  梅子用手指彈彈銀鐲子，它發出清脆響聲。銀鐲子仍然是銀鐲子。

  梅子很快查明了原因——那個夾公文包的胖子丟過他的「蒲公英種子」了，再沒有種子可丟了。

  格子恍然大悟——人的靈魂只能被捉走一回。

  果然像梅子猜測的那樣，他們的咒語經常對某些選定的目標無可奈何。兩人忙了好長時間才成功三次，只得到十幾粒種子，少得可憐。

  失敗幾次以後，格子發現：只要看上去樣子冷冰冰無著落，走路搖搖晃晃，多半是被捉走過靈魂的。遇見這樣的人格子馬上告訴梅子，不用再打他們的主意了。

  梅子對胡同里兩個怒目而視的女人產生了興趣兒。格子打量兩個女人一番，「不用試了，她們誰都不肯原諒對方，肯定丟過種子了。」梅子不信，一試，果然沒得到一粒種子。這回梅子算徹底服氣了。然後兩人做了分工，格子負責尋找合適的目標，梅子負責念咒語。

  兩人上了一輛公共汽車。格子一上車就發現車上的人多半陰沉著臉，彼此也不說笑，要是不小心擠著了誰肯定得討一頓罵，挨罵的人當然不答應，於是兩人在車上不敢看任何人，也不敢碰誰一下。車一到站，梅子就逃離了這輛不太平的公共汽車。

  兩人在街上逛來逛去，只得到幾十粒種子。梅子氣了，「完了完了，我又得挨罵了，她一罵我心情就不好。」

  格子也早累得笑不起來了。

  格子發現街角有幾個小青年擠在一起邊吸菸邊商量著什麼。他們說著話還不停地打哈欠，有的還往地上吐痰，說髒話，好像正為沒錢花苦惱。梅子也看出來了，這幾個小青年沒有種子可丟了，早就丟掉了，他們丟掉的「靈魂」也許已在花園裡發芽了，都生出好幾片葉子了。

  梅子咽了咽唾沫，「格子，給我買個冰淇淋，我都渴死了，嘴裡都吐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