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以錢壓人

  7月底，8月初。

  方南手頭的工作終於完成了七七八八。

  所以他任性的帶上兩孩子去香山看了螢火蟲，隨即乘專機飛向呼倫貝爾。

  8月到了快入秋的季節。

  但草原上綠色不減，甚至更添了一層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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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南一家沒有入住滿洲里的豪華酒店。

  也沒有去參觀著名景點金帳汗，而是深入草原，以一聲「賽白努」住到了一位養有2000隻羊的牧民家。

  牧民叫扎布，寓意一聲吉祥。

  他起初對方南一行八人抱著謹慎的態度，反倒是他在上中學的女兒一下認出了方南。

  之後扎布熟絡的端上奶茶、各種奶製品，中午又是熟悉的奶酒、手把肉。

  「自己在大草原上放養的羊很乾淨，只有圈養的羊一直踩著糞便才會有膻味...」

  酒醉之際，扎布告訴方南。

  方南不清楚這個說法有沒有道理，不過他們一家，以及四位安保確實在午餐上吃了不少手把肉。

  想來要不了多久，扎布家晾在蒙古包里的羊肉就要消失殆盡。

  扎布沉沉睡去，他的大兒子、女兒則陪著方南、曽婉卓、方欽，高園園在草原上躍馬弛聘。

  小卓、小氣球特興奮。

  尤其是曽婉卓，她的腳掌堪堪踩到馬鞍，但就是有勇氣一個勁吆喝奔馳。

  姐姐威風凜凜一會消失視線里，小氣球不由急的抓耳牢騷，就差讓方南把高園園丟下馬，帶著他追上前面兩個姐姐。

  到了晚上，喝醉誤了半天工作的扎布再接再厲，頂著老婆孩子的絮叨又拿出了奶酒。

  這次，方南禮貌的淺嘗輒止。

  草原上無論男人女人都能喝酒。

  不過也有四十品，五十喝，六十以酒取樂的忌酒說辭，他不能耽誤別人的工作。

  成吉思汗都說，酒不宜多喝，喝酒誤事。

  漫天繁星下，大家抿著酒，咬著手把肉，心情說不出來的暢快。

  高興處，扎布的女兒給阿爸的馬頭琴拿了出來。

  曽婉卓也一改成熟姿態，不甘示弱的爬上房車取出吉他給方南。

  大氣磅礴的草原歌曲後，方南調了調音來了一首較為歡快，孩子喜歡聽的《布穀鳥》。

  【我是森林中的布穀鳥】

  【家住在美麗的半山腰】

  【看太陽落下去又回來世界太多美妙】

  【蝴蝶跳著動人的舞蹈】

  【....】

  【布穀鳥在聲聲叫】

  【唱著動人的歌謠】

  【歌聲唱給那悲傷地人把一切都忘掉】

  【要飛到天涯海角】

  【我是勇敢的小鳥】

  【...】

  「爸爸唱的好聽，媽媽唱。」方欽拍著手掌道。

  躺椅上的高園園瞥了興奮的兒子一眼，一臉無奈：「算了吧，你媽五音不全。」

  方南為啥有魅力，就是他能像現在這樣，隨時隨地給人帶來新鮮感。

  什麼《布穀鳥》，她聽都沒聽過，拿什麼去和人比。

  方南和兒子、女兒見面少，但只要見面，他總能讓這對兒女滿目崇拜。

  住在扎布家的幾天，方南一家體驗了從未有過心靈歡暢，所以在分別時，所有人都依依不捨。

  「恩和，希望明年草原肥沃時還能迎來你這位遠方的安達。」

  方南拉開車窗後，扎布擺手喊道。

  方南點點頭，並讓扎布記得多注意未來兩個月有沒有外來人在找他。

  他們一家在扎布家吃喝了近10天，總不能白吃白喝，方南便想著可以讓精品超市和扎布家簽一個購羊合同，沒有中間商賺差價，扎布好歹每年能多賺一些。

  至於恩和，是扎布給他取的蒙古名，寓意平安。

  車子發動前往滿洲里的路上，曽婉卓也對騎著馬漸行漸遠的扎布小女兒道：「烏日娜，記得考來京城上學。」

  被高園園鎖在腿上的小氣球嗡嗡道：「來上學記得帶好吃的肉肉！」

  到了滿洲里西郊機場，手機重新開機的方南遭到了狂轟亂炸。

  華納兄弟影業急瘋了，方南什麼個情況，這麼大人竟然玩消失。

  《星際穿越》又是什麼情況，後期好沒好，拷貝呢？

  電影定檔11月5號，夾在萬聖節，感恩節之間，眼看就到了。

  秘書處也急，他們倒是知曉老闆在呼倫貝爾，但不在滿洲里，好多文件指望他簽字，活動要問他參不參加呢。

  環球也在聯繫他，《侏羅紀》粗剪完了，問他意見。

  再有就是好幾個官方機構也在聯繫他。

  方南苦笑著和老婆孩子分開了，他得直飛浦江。

  沒想他前腳落地浦江，允兒又打來求助電話。

  2007年出道，貴為如今亞洲人氣最高女團的少女時代成員傑西卡和公司sm鬧矛盾，少女時代可能因此事面臨分崩離析。

  而允兒和傑西卡關係最好。

  所以想看看他能不能幫上點忙。

  至少不能讓公司開除好友。

  「傑西卡？」

  方南沒啥印象，少女時代全員上過他的私人飛機，不過成員數量太多了，他不可能記得熟悉每一個人。

  允兒的請求？

  能幫自然要幫，對方偶爾求一回幫助他都無能為力，別人還依附他幹啥。

  就是不清楚李秀滿會不會買帳。

  他名下的酷我音樂倒是和SM公司達成了音樂版權合作、藝人宣推各項業務，但大人物總歸是有脾氣的，真鐵了心拿說出去的話比作潑出去的水，那也沒辦法。

  說起來，李秀滿的發家經歷和他還有點像。

  他是以武行出道，以導演入圈慢慢發家。

  李秀滿是以歌手出道，1995年創立SM公司以培養打造年輕偶像歌手發家。

  他們這類白手起家的人身上有個性格很鮮明，有時候非常固執。

  方南咂了咂嘴：「幫我查查sm的李秀滿這會是在韓國還是在美利堅，給發個通話預約，我想找他聊聊。」

  上了車，方南把事情交給了已經貴為秘書處副秘書長的小朱。

  「李秀滿這會在韓國，他夫人得了癌症，新聞上說身體很差。」小朱在下車後告訴方南。

  「約一下吧。」

  李秀滿的電話來的很快，方南坐回辦公室才簽署了半個鐘頭文件，看完塞班島的規劃圖，小朱就提醒接線。

  與李秀滿通上話，兩人先是一番客氣。

  然後方南話鋒一轉問起對方夫人的病情，得知醫院已經下達了病危通知書不禁眉頭輕蹙，這個時間點找的可太不適宜了。

  不過他還是硬著頭皮說起了少女時代傑西卡的退團謠言。

  李秀滿語氣梆硬：「不是退團，是sm請她走人。」

  「沒有緩和餘地？」

  「方總當初因為公司高管拍攝《抗日神劇》，雷厲風行一言辭退百位熟練職工的新聞傳到韓國，我可是深受震撼，至今歷歷在目。」

  方南心下會意，這意思是沒的談了，不過他還想努力一下。

  「所以李社長是打定了主意？雖說我是受人所託，也覺得傑西卡留在少女時代利好我們兩家的業務。」

  「受人所託？傑西卡、泰妍、允兒？我不否認少女時代保持完整的重要性，可相比團隊完整性更重要的是藝人的工作態度。」

  方南思索著抿了口茶。

  他覺得再聊下去，他都有心把李秀滿挖過來了。

  藝人態度啥的說到了他的心口，這傢伙管藝人確實有兩把刷子。

  「我比較忙，長話短說吧，還是請你為兩家業務著想暫且按下不滿，假如藝人態度毫無轉變再踢出團隊。」

  「按照華夏的習俗，方總這是要欠我一個人情？」

  「算是吧，否則我就會告訴你，sm公司市值5000億韓元，也就30億人民幣左右，以5%股權就有公司話語權換算，1.5億人民幣我就能讓你喊我方董事了。」

  方南一邊拖拽著滑鼠看著屏幕上的股線圖，一邊笑呵呵道。

  「再會。」

  李秀滿滿心鬱悶的掛了電話。

  他強勢，方南比他還強勢，就這麼赤裸裸的用錢壓人，他還毫無辦法。

  少女時代的完整因方南的一句話保留了下來，也不知會不會攪亂時空，方南反正是全然不顧了。

  他就是這個世界最大的BUG，已經攪亂了無數人或事的發展路線，也不在乎一兩件了。

  花了三天時間處理完公司事務，方南一頭扎進了剪輯室。

  他這一忙就是兩個月。

  高園園、曾璃、韓佳人、允兒想在國慶節為他慶祝35歲生日他都沒答應。

  至於劉茜茜。

  她比較悲催，被老媽子收掉了所有電子產品，連家裡的電視機都蒙上了厚厚的布套。

  她用家中座機聯繫方南時一個勁抱怨，她媽關心肚裡兩孩子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忙的頭昏腦漲的方南難得一笑，劉媽這屬於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過註定要白費功夫。

  兩孩子一定會分到一大筆錢，想一口吃撐了不太可能，他年富力強也不至於早早退休，當下就開始圖謀家產早了點。

  10月8號，《星際穿越》所有後期完成，方南坐上專機飛去了蘭州。

  23屆金雞百花電影節今年落戶蘭州。

  他之所以難得參加，是因當初在鎮百堡影視城拍《畫皮》時隴省廣電、影視城對劇組和他多有照顧，算是有點淵源，對方特別來電邀請不參加不太好。

  電影節的舉辦時間一共為5天。

  按照金雞百花電影節的規則，2014年是雙數年，所以今年要頒發的獎為百花獎，又叫大眾電影百花獎。

  很多人鬧不懂金雞百花電影節的舉辦規則。

  一會大眾電影百花獎，一會華夏電影金雞獎讓人摸不著頭腦。

  說起這段歷史，要追溯到2004年。

  2004年之前，金雞獎就是金雞獎，百花獎單純的百花獎，兩個獎一年舉辦一屆，互不相干，最多就是獲獎電影互有爭議。

  到了2004年，由於市面上的頒獎典禮越來越多，國家取締合併了一些頒獎典禮。

  金雞和百花也就變成了金雞百花電影節，每兩年舉辦一屆，雙數年為大眾電影百花獎，單數年為華夏電影金雞獎。

  然後問題又出現了，兩年一屆的時間太長，有很多電影看過觀眾也忘了，心裡就會很疑惑。

  另外就是評選規則，一會專業人士做評審團，一會由觀眾投票決定獎項。

  一會金雞、一會百花；一會雙數年，一會單數年，全名又是金雞百花電影節，所以很多人就很懵，鬧不清啥玩意。

  總之不去認真了解，一般人看不懂這番操作。

  23屆金雞百花電影節的舉辦地點在蘭州大劇院，處於繁華地段。

  可惜天公不作美，方南下飛機時天上就開始嘩啦啦的下雨，等他到了酒店，大雨不僅沒有停的跡象，還越下越大，主辦方不得不給每一位嘉賓發放雨傘。

  「導演！」

  「誒，小明，《華夏合伙人》演的不錯，這次又要拿獎了。」

  方南剛進客房，準備打理濕漉漉的頭髮，黃小明就走了進來。

  黃小明慌忙擺手：「沒準了，沒準了，您別亂說。」

  方南心想，裝啥呀，2012年-2014年國內口碑好，票房高的大熱門電影就是《合伙人》和《一代宗師》，以及《致我們逝去的青春》、《京城遇上西雅圖》，不給獎給誰。

  再說，這麼大腕都來了能不拿獎麼。

  當然了，主旋律電影獲獎是另外一說。

  放在以前，內地這麼大一個市場，一個電影節就這麼幾部拿得出手的電影，方南一定會學他兒子小氣球腦袋一低，開始嘰里咕嚕吐槽、調侃。

  現在沒這個心思了。

  說白了就是，他已經不指望內地電影人拍多少好電影，內地如今就是一個大的電影製作中心，啥題材的電影、電視劇劇組都有，但出來的作品會上抖音視頻。

  方南這一套做法，相當於不追求人前光鮮亮麗，但內里一定要有實力。

  是的，國內觀眾只能看喜劇類、神話類、主旋律電影、電視劇，或者綜藝節目啥的，看上去好像國內幕後人員人才凋零，電影、電視節目凋零。

  而事實是，幕後人員的腦洞、技術不僅被保留了下來，且還在瘋狂攀升，入行的新人也在增加。

  當有一天變好了，國內觀眾便會詫異，「我糙，今天才知道國內幕後這麼牛逼，啥玩意都能拍的出來。」

  其實到今天，他的這份工作已然完成的差不多。

  如今各大影視城的劇組多的嚇人，百花獎卻只有四部電影拿得出手可見一斑。

  不僅是華夏電影人，韓日電影人，甚至全亞洲電影人，市場也在瘋狂被吸。

  老謀子是華夏電影人。

  李滄東、宋康昊是韓國電影人。

  是枝裕和是日本電影人。

  抖音視頻不要大家改國籍、改生活習慣、改創作環境，只要大家拿上錢，拍想拍的電影然後轉給抖音視頻就好。

  方南估摸，到了明年，也就是2015年，整個亞洲近一半的成名電影人都會為一家視頻網站忙碌。

  這個數據一旦公布，全球第一大流媒體網飛都得瑟瑟發抖。

  至於哪來的這麼錢。

  方南和黃小明、趙燕子、王家衛等人搭話間湊空看了看茅台、阿里、企鵝等多家酒企，網際網路企業的股市狀況。

  「呵，2014年的金融危機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