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上輩子

  某些人灰溜溜的走了。

  某些人熱乎著貼了上來。

  但最激動的莫過于慧眼識珠的蔡宜儂。

  「回去再簽兩份合約吧，一份藝人合約，一份歌手合約。」了解到最近市面上流行的幾首歌都來自方南，蔡宜儂念頭一動，便要再簽經紀約。

  「算了吧，演戲沒興趣，歌手也當不了，我嗓子不適合唱歌，高音上不去。」方南一口婉拒了。

  蔡宜儂不死心道：「不能唱，但你會寫詞寫曲啊，那就簽藝人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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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南無語，也不知蔡宜儂是真傻還是假傻，或者把他當成了傻子，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裡的俗語沒聽過？

  簽了他的導演約不夠，連詞曲利潤都想薅一把？

  不帶這麼剝削的！

  再一個，自家人曉得自家事，他的詞是憑著記憶抄的，真正寫詞的本事是沒有的。

  曲子就更難了，他就一半吊子。

  知道聲調，咋唱的情況下，用一把破吉他倒推了多少天，費了多少腦細胞，才整出那麼十幾首，他是沒精力去整啥曲子了。

  蔡宜儂不依不饒，方南死活不答應，爭執不下的時候，蔡宜儂突襲冷箭，「那你給《仙劍》寫兩首歌詞吧。」

  「好！」方南：「嗯？」

  「行了，就這樣吧？」

  自以為得計的蔡宜儂轉向舞台，方南蜷縮著躺進了椅子裡，目光神采奕奕。

  《一直很安靜》一直沒火起來，他正琢磨怎麼安排進《仙劍》中了，蔡宜儂這提議來的太及時了。

  舞台上的燈光亮起了，場館裡的燈熄滅了，過道里越來越多的大人物借著黑暗坐進了第六排中間位置。

  「誒，你好，蔡總！」

  「王總怎麼也來了。」

  「主辦方極力邀請，沒辦法！」

  王磊和蔡宜儂這麼熱切的打招呼，冷眼旁觀的方南起初還納悶。

  待想到《少年楊家將》這部把他坑的不要不要的電視劇，他方才若有所思，這兩家公司是不是早在03年就有了合作的苗頭。

  至於他和這兩家公司的恩怨，還要從上輩子說起。

  .......

  上輩子，華藝參與投資，唐唐影視主拍攝的《少年楊家將》在橫店開機。

  他那會不說導演功底多麼深厚，但劇組大大小小事情都已摸了個通透，便去應聘副導演。

  沒想最終因為一身功夫震的住場子，反倒成了《少年楊家將》這部劇里的執行導演。

  就在他志得意滿，費盡心力輔佐導演拍完此劇，然後坐等蔡宜儂收編，準備大展宏圖時，《少年楊家將》四台同播了。

  四台同播第一、二集，收視率不錯。

  觀眾反應：全明星陣容，仙劍大火的胡鴿，何潤東啥的全年輕面孔，好看！

  四台同播第五、六集，收視率小下降。

  觀眾反應：這劇有些小悲劇啊。

  四台同播第十五、十六集，收視率下滑嚴重。

  觀眾反應：這劇挺好看，就是費眼淚，少看為好。

  四台同播第......

  四家電視台：還播個屁，收視率掉完了。

  電視台腰斬播放《少年楊家將》的最終影響就是，唐唐影視和華藝瘋狂互潑髒水，從此再無合作，華藝注資唐唐影視的事也徹底黃了。

  但最慘的要數方南，這傢伙直接被連累的多跑了十多年武行，副導演。

  ......

  「這是方南，唐唐影視的導演。」

  蔡藝儂介紹，方南只好起身和華藝的老么王磊握了握手，往事已矣，這輩子活的精彩就成。

  「見過？有些面熟。」王磊一邊系領結，一邊問方南。

  方南坐下微笑道：「王總記性真好，我去年給華藝遞過一個劇本，當時就是你接待的。」

  「想起來了。」王磊略一頷首後，對剛才走向前排的馮大炮招手喊道：「馮導，過來一下，過來一下。」

  王磊叫自家導演，方南也沒當回事。

  可當馮大炮站到他旁邊，王磊旁若無人的與其談起《無名之輩》部分劇情，方南臉上剎那間陰沉密布。

  人可以無恥，但不能無恥到這個地步！

  「哪個呀？」

  「搶手機店的兩蠢賊，你說點子不錯那個。」眼見馮大炮疑惑，王磊再次提醒道。

  「想起來了。」恍然大悟後，馮大炮嗦著大牙花，牛逼哄哄的沖方南道：「本子寫好沒？賣嗎？」

  已經懶得正眼看這兩人的方南脫口道：「不賣！」

  馮大炮齜著兩大門牙，皮笑肉不笑道：「你不賣，你也拍不了啊，拍出來也賣不了錢，不如換點現金傍身呢。」

  換了別人，馮大炮這話沒毛病，能嚇住人。

  因為當今國內電影市場上，還真屬他導的片最賺錢，《大腕》就是明證。

  但方南不吃他這一套，這傢伙屁股下一攤屎，方南都看的明明白白的，怎麼會被他三言兩語給唬住。

  「合著全國就你一個導演拍的片子能賣錢是吧？」方南抬頭瞥了眼馮大炮，臉上滿是不屑。

  「不敢這麼說，不敢這麼說，但絕對比你丫的有說服力！」

  大概是場合關係，如今風頭正勁，還沒年老的馮大炮沒硬剛著動粗話，可其臉色倒是和電影《老炮》里的那個，混跡BJ胡同里的大流氓有了一拼。

  「方南少說兩句！」

  「馮導，馮導，你先回座位吧，典禮已經開始了，劇本的事我來談。」

  蔡宜儂、王磊眼見空氣冷了下來，往前、往後幾排的嘉賓不時轉頭四顧，他們紛紛出聲攔下方南、馮大炮。

  不一樣的是，王磊這位年僅三十多一點的老闆，口氣是那麼的大！

  馮大炮寒著臉離去，方南則絲毫怒火不顯的觀賞起舞台上的節目。

  大概是『金南方』獎的權威度不夠，也沒有領導致辭啥的，所以節目流程走的很快，不一會就到了頒獎環節。

  沒讓方南多等，一位他不認識的頒獎嘉賓在台上念出了他的名字，台下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大家心裡都有數，這獎來路不正，意思意思就夠了。

  可方南不是這麼想，這可是他到手的第一個獎，得認真對待。

  第六排到舞台這段大概20多步的距離里，方南走的那是一個雄赳赳氣昂昂，拿個3萬錢的獎，比拿個最佳導演獎的氣勢都足。

  掏出事先準備好的獲獎感言，方南輕咳了一聲後，念道：「感謝評委會，感謝楊奎揚老闆，還有李珠導演，演員吳晶、萱萱、徐媛媛.....」

  人名一念念了一大串，估摸著攝影師怎麼也給了他幾個鏡頭，可以剪輯出一段小視頻忽悠煤老闆，方南才一撅屁股下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