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0-04 11:33:34 作者: 徐大輝

  誰見了那人都會說他是一個啞巴。黃偉明笑什麼?王志強一時揣測不出他為什麼笑。

  「你是警察!」

  「是呀,你什麼意思?」

  

  「老同學,你要是看不出來,別人更看不出來,說明我相當地成功。」黃偉明現出成就感,幾分得意道。

  王志強覺得他的話是只無頭蒼蠅,亂飛亂撞,從哪兒來的到哪兒去難讓人看清楚。

  「在腰灣你沒遇到一個人?」黃偉明問。

  「遇到了,在小院裡。」

  「啞巴?」

  「偉明,你打啥啞謎呦?」

  黃偉明喝乾碗裡的茶水沒再倒,放身躺在椅子上,說:「啞巴告訴我你在腰灣的一切。」

  「告訴?啞巴會說話?」

  「說對了,啞巴說了話。」黃偉明伸下懶腰,說,「他只對我一個人說話,對別人他還是啞巴。」

  「對鎖子也是?」

  黃偉明笑笑未答。

  腰灣那個啞巴肯定不是啞巴!他為什麼裝啞巴?答案在黃偉明詭秘的笑里藏著。王志強問:「啞巴對你說我在找一個男孩?」

  「童桐。」他糾正道。

  啞巴發現男孩躲在院後的一個地窖中時,是他監視王志強後回來。警察朝湖邊走去,他判斷是坐船回走,監視結束,往下要做的是向等他消息的人報告,院子同前幾日不同,住在這裡的幾個人都不在,包括那個男孩子。跟蹤警察有些辛苦,他疲憊在鋪位上,待喘勻呼氣後再打電話。

  一隻獾子光臨小院,多數在正午的時間來。住在這裡的人午睡,小院此刻最肅靜。它不直接跳進院子,而是趴在牆頭上觀察一陣院子,認為安全才跳下來,尋找一些人類丟棄或浪費的食物。

  啞巴發現這隻拾荒者很長時間,他一個人住的時候它來訪,當做一個朋友,儘管他們之間存在難以逾越的交流障礙,他努力和它說話,當然是啞語,怕出聲驚跑它。

  獾子跳下院牆在院子裡轉悠,青藤上面落滿蜻蜓,給它轟起,翅膀發出紙的摩擦聲音。啞巴起身碰掉一隻玻璃杯子,摔碎在地上的聲音很響,獾子逃走。他走出偏廈子,來到獾子逃走的院牆豁口,似乎要找到它,對它說聲對不起。獾子沒找到,卻發現樹枝下的地窖口異常——有人動過的跡象。他發現這個秘密許久了,不知什麼人修了這麼個可容納兩個成年人的地窖,空空的什麼也沒有。

  「獾子是不是跑到地窖里去了?」啞巴這樣想,決定探個究竟。

  一塊大理石板蓋著地窖口,挪動的痕跡明顯。獾子會搬動石板?低等動物使用簡單的工具可能,挪開石板進去再蓋上,非人類其他動物做不到。啞巴百思不得其解之際,一個大腦袋探出來,面孔也不陌生。

  啞巴用啞語問:你怎麼躲在這兒?

  大腦袋男孩童桐說:「我從他們那兒逃出來……」說了一大堆話,拉屎逃跑的細節也講了,孩子的話缺乏取捨,邏輯性也不強,這一上午經歷的事都講了出來。

  啞巴答應幫助他,讓他躲在地窖里別動,然後他再想法搞到船,送他出腰灣。

  啞巴藏好男孩沒直接回小院,而是走向湖邊,在一僻靜處打手機。他說:「黃老闆,是我。」

  「什麼事?為啥不發簡訊?」

  「有重要情況,向你報告。」

  「你說吧!

  「大腦袋男孩……」

  黃偉明講述的過程中王志強猛然坐起身,他聽他講完,問:「男孩現在是不是安全?」

  「啞巴比鎖子武功好。」

  「他們一定千方百計尋找童桐。」王志強推測道。

  「我想也是。」黃偉明接著說,「找到童桐的功勞我給你,完成任務說不定公安局給你記功,以後提拔什麼的……」

  「哦,你替我著想。」

  「老同學,如果那伙人幹了什麼違法的事情,我算不算包庇?」黃偉明講他不知情,稀里糊塗將房子租給他們。

  「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將房子租給他們,不是主觀故意,你幫助他們不是明知犯罪,」王志強安慰同學道,「談不上包庇。」

  「協同犯罪。」他說。

  「協同犯罪也不準確。」王志強推想黃偉明沒參與黑客攻擊銀行盜款,與沈家魁這夥人也不熟悉。他不能不提出疑問:「鎖子呢?他跟他們?」

  「鎖子只熟悉他們當中的一個人,其他人不認識。」黃偉明說。

  不是劃分誰是哪一夥的時候,還有一夥嫌疑人在腰灣,男孩的安全……王志強問:「離開腰灣,除了坐船,沒有別的路?」

  「你也實地去看了,腰灣的後面是猴跳崖,上不來下不去,只能坐船經這裡離開。」黃偉明這次用准一個成語,說,「你們逮他們,如瓮中捉鱉。」

  事情沒那麼簡單,王志強囑咐同學一些事情後離開,田洪博等在水上招待所里,準確說守住進出三個灣的咽喉要道。

  「王隊!」

  「有船進出嗎?」王志強問。

  「沒有。」田洪博說,「有人來過。」

  「鎖子?」

  「是他。」

  「說什麼沒有?」

  「套話,向外套話。」田洪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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