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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4 11:13:47
作者: 徐大輝、吳映輝
事情朝著我所希望的方向發展,順利程度出乎預料。
送走周哥,我真的好輕鬆,好開心。周哥沒有發現我和曾林的關係,我們的戲演得很成功,現在離實現理想只差一步之遙。自己堅定了信念,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好好干一番事業,成功後好衣錦還鄉。到那時又有地位,又有名有利,回家鄉也不怕別人看不起,也許自己有條件租一架直升飛機回去,給家鄉人瞧瞧我金輝的本事,也揚眉吐氣一把,沒算白跑到南方混一回,到那時,我可能會是家鄉的頭號新聞人物……
這幕戲的另位重要角色曾林,周哥走後他來了精神,他儼然是一個勝利者,更加瘋狂地愛我,不顧一切影響地帶著我參加社交場合,為我介紹方方面面的關係。
「我要為你成功鋪平道路。」他說,「讓你一帆風順地登上董事長、法人代表的寶座,我們永遠在一起,相親相愛共同尋求發展。」
第三雙眼睛離開,就如一個季節溘然遠去。剩下的一切都屬於我們——有情人的,太陽、月亮、大海、梧桐、甜蜜和愛,所有一切的一切,天下情侶擁有的我倆都擁有。
我和曾林坐三輪車到秀英港去看外輪,照相機不停地拍,縱情玩到天黑,連回市裡的車都打不到了。沒辦法,只好先吃飯,再打個電話給省政府車隊,讓車隊的司機來接我們,曾林有這個權力。
「吃什麼?」他問。
我的目光在尋找,秀英港邊上有幾家飯店。突然眼睛一亮,一家名字叫長白山冷麵店呈現出來。哦,好像見到了親人一樣,心裡產生了無限的親切之感。這一瞬間產生的,也許是綿綿的鄉愁,雨絲一樣長,抖不盡。我撲將過去,撲入久違故鄉的懷抱,雙臂緊緊摟抱住大山……啊,故鄉的泥土,親親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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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麵店是東北人開的,從老闆到服務員都是地道的鄉音。他們把故鄉帶到了遙遠的南方,守望著它……店裡經營冷麵,純正的東北菜,白米飯。
「曾林,今天晚上我請你吃我的家鄉菜,你隨便點菜,飽飽你的口福。」我把菜單遞給了他。
飯店的老闆一聽我說家鄉菜,熱情地走過來,和我攀談老鄉。老闆是吉林市人,在家鄉是開飯店的,聽說海南建省辦大特區,錢非常好賺,拖家帶口地來海南。他們是朝鮮族人,會做冷麵,以為海南天氣熱冷麵一定受歡迎,開了一家長白山冷麵店,可適得其反,根本沒有人吃,海南人很少來吃冷麵,只有那麼幾位東北老鄉路過,進來吃頓新鮮。他說:「這不,要黃不能黃,要開也開不下去。」
同是天涯淪落人,我對他們產生了同情感,提醒他們轉向,轉為海南本地風味大排檔,請個當地廚師,總比這樣強。
我們用東北話聊了起來,曾林聽我們聊天,把菜譜遞給了我,他說:「我的小姐呀,快快點菜吧,你們這東北菜我也不懂,從來沒吃過,還是你來吧,反正我餓啦。」
「老闆,你把東北的拿手菜做幾道,讓這位先生開開眼,我保他吃完都會忘了姓。」我詼諧地說。
「不至於吧。」
「東北有句生動形象的話,說某種東西好吃,你吃的時候,別人割掉你的耳朵,你都不知道。」
「太誇張了吧小輝,割耳朵很疼的。」曾林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耳朵,那情景像誰真的要割他的耳朵,樣子很逗很滑稽,也很好玩。
女人有時希望她的情人是個沒長大的男孩,充滿童稚氣,純潔得像露珠,那愛更透明,更迷人。
曾林笑著跟我打起嘴仗,反正我們一到沒有熟人的環境裡,像一對天真爛漫的青年人一樣,打打鬧鬧說說笑笑。一點兒也沒有拘束感,一切都回歸自然。發自內心的去享受愛、享受生活、享受人生。我感到真正的幸福和快樂,在認識曾林後自己才得到,才親切感受到。
飯店的老闆為我們做了四道純正的東北菜,尖椒干豆腐,漬菜粉,小雞燉蘑菇,鍋包肉,還有一道三鮮湯。
菜上來後,老闆熱情地拿了一瓶白酒,不請自來地坐到桌上,非要敬我們倆人一杯,這才是真正的東北人。
曾林忙推脫說他不會喝辣酒,喝一杯啤酒。
我來到廣東兩年多,第一次吃到家鄉菜,也是第一次和老鄉一塊喝白酒,我來了激情,和他連喝三杯五十六度的二鍋頭。
「呀!」曾林嚇得直看我,自己倒忘了吃菜喝酒。
可我卻吃得非常香,一盤鍋包肉差不多全包員(吃光)。覺得這頓飯吃的真香。吃完飯,我買單後並告訴老闆,以後有機會我還過來。
老闆點頭哈腰一直送我們出了門口上了馬路,才和我握手告別。他渴望親情渴望鄉音的樣子和我是一模一樣的,心裡頓然對他產生了一種親切感。
人在他鄉,老鄉親切。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雖然我和飯店老闆還沒達到如此程度,不知不覺中,眼角還是濕潤了。
曾林不是「南漂」,沒有切身的感受,倒有了話題,諷刺我說:「瞧瞧你們東北人,會吃個啥兒,菜做的那麼粗糙,好好的肉燒得乾巴巴的,你還吃的那麼香。你等著,有機會我親手為你燒頓菜,讓你品嘗我燒菜的手藝,包你吃了忘了姓。」
「曾林,」我搖搖頭,否認了他的觀點,語重心長地說,「你不知道,一位漂流在外的遊子思念家鄉、親人的心情,你不理解!我知道,東北菜沒有南方菜好吃,可那是我的家鄉菜,見到家鄉風味就好像見到家鄉人一樣親切,吃完這頓家鄉菜,好像減輕了一些思鄉之苦,心靈得到了少許安慰。中國有句話,鄉音難改,月是故鄉明啊!我真的好想家,好想親人,特別是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好害怕好孤獨。一到了晚上,躺在床上要飽受長夜難眠,思念親人的痛苦折磨。有時一夜也閉不上眼睛,你說我該怎麼辦?」
「小輝,」傾聽完我的肺腑之言,他有力的手臂擁緊了我的肩膀,安慰我說,「從今以後我再也不讓你寂寞了,晚上睡不著覺我們可以用電話聊天,我可以為你唱歌聽,直到你入睡為止。只要我們在海南,我永遠陪伴你左右,人不在,心和靈魂也在你身邊。我會讓你幸福快樂!」
我相信他的諾言,感動得流下眼淚。幸福是水,淹沒自己;愛是酒,陶醉了自己。
我倆打車回到了椰島賓館,他一定請我去他宿舍看看,風趣地說:「你就不想去看看『王老五』的單身宿舍,是什麼樣子嗎?」
我明白他的意思,也沒拒絕他的邀請,跟著他去了省政府的獨身宿舍。
曾林的宿舍在四樓,是個單間,一進門是衛生間,裡面有浴盆、淋浴器。兩張單人床,一個寫字檯,一部電話,一個大衣掛,一台電視機。據他講,這棟樓原來是家招待所,後改為一半做辦公用,一半給後調來的獨身幹部做宿舍。
情人最佳的氛圍——整棟樓非常靜,一點聲音也沒有。
我們進房後,他先打開房頂的吊扇,關好門,拉上窗簾。
「我掉入了陷阱。」我笑著說。
他的舉動暗示一件美妙事情的開始。今晚自己是跑不掉,我也不想跑掉。要留在這間房裡睡一夜。
曾林像一個迫切得到一切的渴望者,儘管有些含蓄,還是讓人聽見欲望行走的腳步,如一棵雨後瘋長的青草。
「美麗陷阱。」他說。
曾林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生活非常有規律,他不像好多男人一樣,見到女人像餓狼撲食似的,恨不得一口把女人活吃掉。他需要敘述,情感預熱這一細節不能省略的。
「輝,你愛我嗎?」他深情地望著我,說。
「林,你愛我嗎?」我反問。
不用問的問題都在問,這是預熱的組成部分。
愛,愛!!!我們雙雙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我的小綿羊,沖涼去。」他輕輕地吻我一口,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浴盆放滿了水,我們給欲望脹滿。和他打開包裝,走進了衛生間,洗起了鴛鴦浴。
洗完後,他拿出早已為我準備的睡衣,披在我身上,說,「輝,你猜猜看,這件睡衣是誰買的?」
這件真絲睡袍,我穿上還真舒服,顏色也好,是淺藍色的,做工精細,看了半天,才回過神來說:「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太太為你買的,我不穿了,不穿啦。」
「你像個小女孩。」他笑著把我抱起來,說,「現在,誰對我都無所謂,只有你才是我心中的公主、新娘……我們上床。」
偏偏不巧,這時,電話鈴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