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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4 11:13:33
作者: 徐大輝、吳映輝
我是一條魚,游在兩隻鷺鷥之間,它們都要吃我。餵誰我無力抉擇,能做到的是,等待命運的安排。
決定留在海南,曾林利用他的工作之便,積極為我創造條件,幫我運籌在海南的發展計劃。在周哥沒到海南之前,他也在為我尋找機遇,介紹外商,想重新找一個有實力的合作夥伴。我也加緊計劃著周哥來後的每一步工作,我們雙管齊下,每天一有時間就研究辦公司的事。
一天中午,曾林下班後急忙跑到我的房間,讓我快收拾一下,跟他去吃飯。我看他著急的樣子,也沒多問,收拾完後跟他到了樓下,直到坐在車裡他才告訴我說,今天中午一位馬來西亞的外商單獨請他吃飯,他才趕回來叫我。那位馬來西亞的外商在泰華酒店等我。
「我想介紹你和他認識,也許有用。商場上多個朋友多條路,只有利沒有害,我們下午負責陪他去考察參觀,你也跟去玩玩吧。」曾林說。
「曾林,你真是處處為我著想,我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
到了泰華酒店,曾林為我和那位馬來西亞的余先生介紹認識。
回到賓館,我對曾林說:「那位余先生很土,不像有大錢的人,他和周哥的氣派、風度差的太遠啦。我想沒有太大用處,省里為什麼還這麼重視?」
「省長有個講話,精神是假戲真演,不管是哪兒來的外商,都熱情接待,因為不知哪塊雲彩能下大雨。重要的是海南太窮了,引資心切吧,有什麼辦法。」
我也不去管那位余先生,先想起給周哥掛個長途,問他什麼時候過來,我的錢快用光了,讓他多帶些錢和幫我買兩套衣服過來。
等了足足有一個小時,電話才掛通。問周哥什麼時候過來,他問我是不是沒錢了。
「是,你再不來我只好餓肚子了。」
「後天的機票。」他說。
周哥問我還要什麼,我說,買兩套紗裙,海南天太熱,再買幾條高級領帶,過來送人,省里好多領導都幫我,你這位老闆過來還不謝謝人家。
「好,我知道,後天別忘了去機場接我。」
撂下電話,見曾林坐在沙發上,邊喝茶邊想什麼心事。
「怎麼了?」
沒想到曾林那麼心細,他可能是聽到我和周哥講話隨便,又親熱,心裡在吃醋,他問我:「你的周哥多大年齡?是你什麼哥哥?」
一隻鷺鷥終於發覺了另一隻鷺鷥,它們都是捕魚的鷹啊!
我心裡咯噔一下,想到了周哥還沒來,他開始吃醋,來後怎麼辦呢?我想了一會兒,說,「曾林,你是什麼意思,周哥是我姨媽的兒子,他比你還大幾歲呢!你多想什麼呀?如果你不相信我,就離開我,我也不在乎,可你不要那么小心眼,你不也是有老婆有兒女的嗎!我問過你什麼。」
曾林看到我生氣的樣子,過來哄我說:「輝,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讓你生氣啦,我真的太愛你,一聽到你和其他男人講話那麼開心那麼親熱,我心裡受不了,你原諒我好嗎?」
他可憐巴巴的樣子,我轉怒為笑,坐到他跟前,開始和他認真地談周哥的事,想讓他有個心理準備。我絕不能告訴他,自己和周哥的隱秘關係。從他剛才的表情上看,我知道他是一個痴情專一的男人,我不能傷害他。
「親愛的,」我雙手摟著他的脖子,說,「我求你,不要多想,我和周哥的關係只是兄妹,大家在一起時間長了,講話就隨便。再說我們又是表兄妹,我在他面前,只是個小孩,我有時和他撒嬌,我們真的沒什麼,這都是過去的事了,可是現在的我只愛你一個,我永遠愛你。這是我對你的承諾!不過,周哥來後我們暫時保持距離,免得周哥對你有看法,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他的,讓他接受你這個假冒的『妹夫』好不好?」
曾林被我說樂了,抱起我放在床上。
我們親熱了一陣後,去沖涼,待頭腦清醒後,開始研究用什麼方式誘惑周哥投資。同時我告訴曾林,只要能讓周哥在海南投資開個公司,這個公司肯定我來管,周哥不會來海南的,他放棄不了廣州、深圳,所以第一步要達到讓周哥先辦公司,我們就可以永遠不分離。
「輝,這個計劃由我來實施,你不要太主張,免得周哥懷疑你有野心,我出面他不會懷疑的,你放心,我會想辦法說服他的。」
對於曾林的話,我是百分之百地信任,他是一位言必行、行必果的人,聽完他的話,我放心地笑了。
這一夜,他沒有回宿舍,我們親親熱熱地摟在一起睡了一個晚上,心裡都蕩漾愛的幸福和快樂。
他一早起床,叫我多睡一會兒,人就走了。
這一走,直到晚上他才來,進房後笑著遞給我一份列印好的創辦公司的可行性報告。我拿過來認真地看了一遍,高興得馬上跳起來了,說,「有了這份論證材料,周哥一定能辦公司。達令,我真的好愛你!」
從此私下我叫曾林達令。
事實上沒有曾林,我是不會留在海南的,是他的愛,才使我決定留在海南和他一起干一番事業,他是我的一棵大樹,可以乘涼避雨,也可以依靠在樹幹上休息。
周哥明天回來,我已經做好了一切心理準備。
我和曾林決定去吃一頓有意義的晚餐,出了椰島賓館,坐上了三輪車,到了海濱大道上香港人開的一家快餐店。
飯後,我們手挽手走在街上,剛好是晚上十點鐘左右,海南最清閒涼快,傍晚的海風是那麼溫柔,吹到臉上很舒服,給人一種甜蜜、溫馨、迷矇的感覺。
街上行人稀少,馬路兩邊的鮮花散發出誘人的芳香,椰子樹如純情的少女,站在那裡婀娜多姿,亭亭玉立。
來海口這麼久,頭一次有心情去細細地觀察這座美麗的南國海濱城市。她使我陶醉,使我忘懷,使我眷戀,我緊緊地挽著曾林的手臂,內心感到無比的充實。有生以來,第一次用心去品味人生,第一次在情人的相挽下去享受夜的寧靜,海風的溫馨。內心在想,人生最大的快樂幸福不過如此吧。
分手回到房間後,我的心情怎麼也不能平靜。眼前出現了周哥的影子,馬上疊印上曾林……我真有些害怕,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是不共戴天的,怎麼辦呢?
兩位男人都很出色,一個是商場上的精英,一個是官場上的後起之秀,在自己的追求中,缺一不可。一個是自己的經濟靠山,一個是自己的政治靠山。怎麼處理好這兩位男人的關係呢?我想了一整夜,直到天亮才想出了一個果斷的辦法:決定適當的時間向周哥攤牌,讓他理解自己,接受曾林,和自己保持兄妹關係,只好冒一次險。
周哥乘坐的香港班機十點多到達海口,早晨起來後我給曾林打個電話,告訴他我想去合作廳,把周哥來海南的事告訴趙廳長,讓他派車去接周哥。
「你應該公事公辦,省長指示趙廳長負責接待安排你們的,和他打個招呼是對的,好讓他通知省長,你周哥是個大老闆,省里一定很重視。接機不用趙廳長出車。他的車沒有我的車高級,我陪你去機場接周哥。好不好?咱們也來個先睹為快,看看你周哥有多氣派,讓你這位妹妹這麼自豪。」
我聽後本來想拒絕他去接機,可又沒有理由,看來只好到時候叮囑他注意保持距離了。
放下電話,我又去告訴張金奎和周濤說,周哥到了,讓他們在房間等著就行了。然後和他們兩位一塊吃的早點。
省政府才上班,我去了經濟合作廳,見到了趙廳長。告訴他說,我的老闆,香港的周先生上午十點多到海口,來進一步考察投資項目,請他轉告省政府領導。趙廳長聽後高興地說:「看來,老闆出山,有希望了,我代表合作廳、省政府歡迎你的老闆,我馬上告訴省長,準備車去接機。」
「曾副秘書長已經安排……」我告訴他,謝絕他去接周哥,說,「晚上一塊吃飯,我請客,謝謝趙廳長。」
走出合作廳,接近十點鐘,我急忙回房等曾林的車去機場。
剛進房,曾林穿戴非常整齊,打上了領帶,來到我的房間說:「輝,去機場,快到時間了。」
我見他那麼莊重,心裡多了一份自豪感,提醒他,別忘了保持距離。免得周哥看不起你這位省政府的秘書長,他笑著點點頭。
我們走出了房間,樓下停一輛高級林肯轎車,他告訴我這是省里唯一的兩輛林肯車中的一輛。
「為了接『大舅哥』,我就開出來了。」
我忍不住笑,可心裡陡增幾分擔心,真情是掩蓋不住的。
飛機到港,我隨飛機降落的轟鳴聲,心跳加快,緊張得直冒汗,不知道這兩位男人相見時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場面。回頭看一眼曾林,不知是什麼原因,他也很緊張,可能是怕周哥看不上海南的投資環境,然後把我帶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