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四章 瀆神者

  帝國海峽的炮戰還在繼續，幾千艘大大小小戰艦一路對著天神位面的百萬軍團狂轟濫炸。

  不過越到後來效果就越差。

  不惜成本的火力覆蓋雖然擊毀了幾百艘的魔法飛艇，可失去了那些短板累贅，敵人的陣型越來越精簡，防禦力反而更強。

  

  天神位面這百萬魔法軍團就頂著炮火，朝著魯英本土西行，再無人能擋。

  好在魔法飛艇速度不快，行跡也無法隱藏。聯合帝國軍方也在急東海岸集結了千萬重兵，就等著大決戰。

  兩日後。

  永夜號的密室中。

  鍊金陣中【矮人的永恆鍛爐】正燃燒著熊熊火焰。

  蘇倫正在才空著熔爐之中的烏爾肯熔岩之火煅燒著一件像是水晶大腦的殖裝。

  這水晶大腦晶瑩剔透，其上有著像是世間最複雜符文的神經系統，肉眼可見一粒粒細小的藍光閃爍跳動著。

  這是一顆依舊有著活性的生物大腦。

  鍛造已經接近尾聲，全知之瞳的中已然能看到這件史詩級殖裝的屬性。

  【艾薩克瀆神者】

  描述：神明是如何思考的？

  詳解：虛空蟲母大腦煉製的鍊金殖裝，它是超級生物計算機，同時也具備虛空蟲族的超強異化侵蝕特性；融合殖裝後腦域開發提升10%-30%，神經反應速度+1500%，腦力+982，獲得世界認知能力+1，精神耐受大幅提升；覺醒『思維樹』，獲得額外腦力提升，獲得【萬心億用】能力；免疫神階以下一切精神控制，獲得智慧提升，認知提升；【奪心魔的精神掌控】進階為【神之夢魘】；融合條件，虛空親和力不低於300，精神力不低於神遊，身體評價SS+，智慧評價SSS，畸變概率小於20%；『主宰霸氣』可降低5%大腦異化概率；

  評價：該殖裝具備可成長性，隨著融合者認知開發，有持續性功效提升，目前殖裝開發度30%；融合後，殖裝不毀，意識不滅。

  蘇倫眼中的光影倒映著這顆水晶頭骨，神情難掩喜色。

  他也沒想到用【虛空二向蟲的大腦】煉製出的殖裝效果會這麼好。

  那屬性增幅在精神層面的增幅，甚至能讓他這個八階都暴漲數倍的程度。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的【萬心億用】功能，這簡直超出了預期太多。

  而「思維樹」會讓他的精神力像是大樹的根須和枝葉，無盡延伸，形成無數獨立思考的分念。

  這對他這個詭偶師來說，簡直就是神級技能！

  而且，這個殖裝還是可持續提升性能的成長型殖裝，未來可期。

  這就是材料優越給殖裝帶來的增幅，虛空二向蟲大腦煉製的殖裝，比朵拉和她老師盧西恩·佩皮斯大宗師兩個的殖裝都更強。

  ......

  一個小時後，殖裝已經煉製完成。

  九芒星陣法的中的火光黯淡了下去，一顆完整的水晶大腦就出現在了眼前。

  蘇倫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期待，稍微恢復了一下兩日來消耗的靈力，便抬手一招，掌中的黑洞中出現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

  蘇倫說道：「博士，麻煩你了。」

  班克斯博士看著眼前的殖裝，那雙像是蒼蠅複眼的雙眼中也露出了驚詫。

  他也看出了一些門道，謹慎地反問道：「蘇倫，你確定你要融合這個殖裝？我感覺，它有一種非常強的『生物異化性』，甚至能將巨龍異化都變成的蟲目...」

  殖裝本就是詛咒物，眼前這水晶大腦的詛咒特性像是迷幻水晶，僅僅是看著都讓人覺得精神恍惚。

  而且他自己本就是半異化半畸變狀況，所以才更清楚這種特性的危險性。

  蘇倫聽著點點頭，回應道：「嗯。麻煩博士了。」

  這殖裝的融合條件確實極其苛刻。

  需要精神力超強，還需要肉身超強，才能抵抗虛空蟲族那病毒一般的異化性。

  即便是他自己有著堪比九階肉系職業者的離譜身體素質，也依舊有將近15%的畸變概率。

  換做旁人，幾乎不可能融合成功。

  如果不是全知之瞳鑑定出了詳細數據，還有班克斯博士這個生物鍊金領域的頂級科學家幫忙，蘇倫也不敢觸碰這麼危險的殖裝。

  班克斯博士聽著他解釋了一下殖裝的特性，也眉頭一皺：「這樣的話，確實有能把融合的畸變概率控制在8%以下。不過，未來隱患也不小，它會持續侵蝕你的大腦...」

  蘇倫自然知道這隱患，說道：「等我消化殖裝之後，隨時可以進階九階壓制畸變。所以問題不大。」

  聽到這話，班克斯博士也沒再多說，點點頭：「嗯。」

  停頓了一下，他看著這大腦像是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蘇倫，之前剝離出來的那顆『天神眼』你打算怎麼處理？」

  「那顆天神眼？」

  蘇倫聽著沉吟了一瞬，略微不決。

  那顆「天神眼」是前兩天他們從奧克塔薇婭的身上剝離出來的，這個半神強者的神眼比之前聖子弗蘭克那顆還要優質太多。

  蘇倫原本是想移植在自己身體上。

  畢竟黑先生已經移植了一顆，效果非常不錯。

  而且班克斯博士的移植技術也非常成熟了，也沒什麼風險。

  但後來使用中，黑先生卻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移植了這「天神眼」之後，對上天神族有種血脈壓制。或許還有一些其他的，暫時沒發現的隱患。

  這就讓蘇倫有些遲疑了。

  他的二解全知之瞳真要移植這眼睛確實又多了一個殺手鐧，但他們正在和天神位面打仗。後面可能要面對天神位面的神明，到時候一旦被壓制，這可能就是致命隱患。

  可如果弄在活屍傀儡上，又有點暴殄天物。

  蘇倫一時也難以抉擇，所以一直沒移植。

  然而沒待他多想，班克斯博士卻說道：「我的意思是，如果可以，我想用來做一個實驗。」

  蘇倫抬頭看了過去：「哦？」

  他知道，博士既然開口，必然是有了什麼新的發現。

  果不其然。

  這時候，班克斯博士說道：「我最近一直在研究虛空二向蟲的屍體。我發現虛空蟲族的分裂特性是非常非常特別的一種生物能力，它有非常強的吞噬進階和異化性。簡單地說，就是屍體可以『複製』別的生物的一些特性。」

  「複製？」

  蘇倫聽到這話，立刻想到了鴉大爺。

  它吞食了虛空蟲族的屍體，就獲得了複製分裂的能力。

  班克斯博士又道：「所以我有了一個想法，利用這屍體，去複製一些特殊的生物血脈，又或者器官。比如...眼睛。」

  「！！！」

  蘇倫聽到這話，猛地醒悟班克斯博士到底是有了一種何其意義重大的想法。

  難怪他要想用這眼睛做實驗，原來是這樣！

  班克斯博士繼續道：「我有研究過那個天神族奧克塔薇婭·J·菲爾丁，還有之前那個聖子弗蘭克·麥克亞當的基因鏈，我發現他們這種『三眼外顯特徵』可能和某條隱性返祖基因有關。我的意思是，這種天賦並不一定是血脈傳承，但通過基因移植，或許能有機率複製出來。而我也研究過了以前我們從虛空通道那裡得到的那些關於蟲族的資料，理論上來說，有一定可行性...」

  「...」

  蘇倫聽了這番話，甚至不亞於之前看著新煉製【瀆神者】殖裝的震驚。

  他其實一直都有在思考，天賦是如何覺醒的？

  這是鍊金領域的無解謎題之一，目前沒有任何一個說法能完全站得住腳。但可以確定的是，天賦是通過某些特殊方式傳承的。

  就像是自己當初在暴風莊園那個秘密祭壇里獲得【S-018-全知之瞳】和【S-004-死亡收割者】兩個S級天賦。

  只是這特殊手段，必然是神階以上，甚至是高等神明才掌握的能力。

  但沒想，現在班克斯博士的課題，好像另闢蹊徑，發現了一個BUG。

  ......

  這「天神眼」，就代表的是的【S-009-萬象真解】這個S級天賦。

  這天賦不僅僅是可以分解萬物，還具有超強的學習能力，所以即便是弱化版本的【萬象真解】天賦，這對於任何鍊金術士來說，絕對是最理想的天賦之一！

  如果能通過移植一顆眼睛就獲得部分這種天賦，這簡直是屬於「卡造物主的BUG」。

  這就是神奇的鍊金術。

  它無所不能。

  而現在班克斯博士這個實驗課題，目的就是批量複製這個天賦。

  班克斯博士顯然也知道自己這課題意味著什麼，看著蘇倫，他也沒隱瞞，又直言道：「但這實驗失敗的可能性也不小。因為實驗樣本沒有可替代，我估計失敗率大概會在85%以上。到時候這顆眼球可能就會損失掉。所以，我想問問你的意思。」

  聞言，蘇倫立刻就做出了決定，語氣輕鬆道：「沒事兒。博士，你就放心研究就好了。」

  任何研究都是如此，

  投入會不一定會換來回報。

  但捨不得投入，卻必然沒有結果。

  這是探索未知領域的必經之路。

  一顆「天神眼」而已，雖然珍貴，但如果真的成功了，收穫絕對是無數倍。

  而且即便是失敗了，天神位面何其之大，未來未必不能找到別的實驗材料。

  班克斯博士似乎並不意外會得到這樣的結果，微微一笑：「那就好。」

  普通人絕對沒有這魄力浪費一顆價值不可估量的「天神眼」來當實驗材料。

  但他篤定蘇倫一定會有。

  兩人沒再多說，話題回到了殖裝融合上。

  蘇倫早就準備好了材料，布置好之後，他就吟唱起了咒語：「遵循萬物等價交換的法則，讚美原初造物主的榮光，用鍊金見證造物奇蹟...」

  ......

  又是數日後。

  船長室旁邊的密室突然打開，蘇倫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寬敞的房間裡，嘩啦有些水聲。

  角落的浴室幕簾並沒有拉上，能看到裊裊蒸汽騰起，有人在浴池裡泡湯。

  不過不是一個，而是兩個。

  除了意料之中的千條，還有潘多拉。

  這位月讀大神和他們相處久了，也養成了每日泡湯的習慣。

  蘇倫出來的時候，兩人正一邊泡澡，一邊閒聊著什麼。

  浴池裡滿是掩飾不住的春色，蘇倫倒是不意外千條是光著的，因為她從來不避諱。

  而讓蘇倫微微意外是，潘多拉也沒穿衣服，不著寸縷地泡在熱水裡，神情一臉享受。

  一眼看過去，婀娜的身段盡收眼底。

  看著蘇倫走出來，浴缸里的兩人都沒有任何異色，悠然自若。

  即便是潘多拉也沒有任何遮掩的意思。

  甚至眼裡還隱溢著一抹能催化人類本能欲望的嫵媚，瞧那神態，像是覺得反正都被蘇倫研究過很多次，也全然不在意自己的春光乍泄。

  蘇倫看了一瞬，便避嫌收斂了眼神。他知道那是媚態是月讀神道。

  千條看著他出來，招呼道：「喲，蘇倫你閉關結束了？」

  剛問了一句，她像是感知到了什麼，又用很奇怪的語氣問道:「咦...你進階九階了？」

  蘇倫走了過去，回應道：「哪有這麼快，只是剛融合了殖裝。」

  千條又疑惑道：「咦...奇怪了。沒進階九階，我怎麼發現你的『氣』變化這麼大？」

  蘇倫一直都知道千條又一種特殊判斷能力。

  她能看到人的「氣」，從而判斷強弱。

  一旁的潘多拉絕美的臉上也掛著笑意盈盈，「你的精神力變化得很...特別啊。」

  她這個月讀大神很早之前就是精神力就達到了「神遊境」，自然一眼就看穿了蘇倫精神力上面有古怪。

  細細琢磨了一瞬，她卻同樣驚訝，問道：「你難道...凝聚神火了？」

  但話一出口，潘多拉眼中妖異紅芒一閃，仿佛用什麼神道秘術測試了一下。

  隨即她又否定了自己的說法，自言自語：「不對啊，不可能凝聚神火的。可沒凝聚神火，你的精神力怎麼會這麼強？」

  強到了，讓她的神道媚術竟然完全被免疫了？

  「...」

  蘇倫看著潘多拉那張毫無瑕疵的臉上露出的驚訝，微微一笑。

  他哪裡不知道剛才中魅惑術，但又被【瀆神者】附帶的效果給免疫了。

  這裡也沒外人，自然沒什麼好隱瞞的，蘇倫簡單解釋了一句：「這是【瀆神者】殖裝的效果。這殖裝很特別，讓人類會擁有一些神明的認知能力。」

  「這樣啊...」

  一聽這話，千條和潘多拉瞬間恍然，臉上也露出了好奇，上下打量著變化太大的蘇倫。

  【瀆神者】殖裝三言兩語解釋不，蘇倫沒在這話題上多說，轉而朝千條問道：「對了，師姐呢？」

  剛才感知了一下，他發現鏡先生竟然沒有在船上。

  千條道：「她這幾天都在跟蹤百萬魔法軍團，想看否能找到破局機會。不過並不理想。天神位面那些傢伙現在又收縮了魔法飛艇，弄出了一個怪鳥戰陣。我也去看過，哪怕是半神也不可能破開。可能要等大決戰了...」

  蘇倫聽到這話，眉頭微微一皺，「怪鳥戰陣？是不是有地、風、水、火四系魔法飛艇組成了一個十字鳥的陣型？」

  千條聽著這話，看了他一眼，「咦？你知道？」

  「嗯。」

  蘇倫點點頭，眼裡浮現了一模睿芒。

  他之前剝離了那個大公主奧克塔薇婭記憶，知道了這次百萬軍團的所有準備，其中就有這個百萬級的魔法戰陣——【席茲巨鳥魔法陣】。

  這戰陣的特點就是專門為大部隊飛行行軍所用，結構穩定，防禦力超強，且消耗小。除非同等規模百萬級戰陣對轟，否則神階之下根本不可能被外力打破。

  現在鍊金位面這邊的戰艦雖然火力猛，但目前也就仗著射程優勢打得熱鬧。真要近距離對轟，不拿大幾百萬士兵的性命去填，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勝算。

  所以正常情況下，聯合艦隊根本奈何這百萬軍團不得，只能等敵人直抵魯英本土，最終在陸地上大決戰。

  但現在，蘇倫聽到這個戰陣，腦子卻瞬間冒出了一個瘋狂的計劃。

  他撥通了通訊器。

  幾分鐘後，鏡光一閃，一道倩影就出現在了船長室里。

  鏡先生看著蘇倫，臉上投來了詢問的目光。

  蘇倫直接說道：「師姐，我有一個想法，大概率能破天神位面的這百萬軍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