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歇斯底里力

  「喲，這不是卡伊隊長麼，好久不見啊...」

  聲音迴蕩在筒子樓里，是人都聽出了這話語中的譏諷。

  「蒸汽黨」那些傢伙居高臨下，包圍了正在筒子樓底的格林街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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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領頭的正是之前在大象酒館出現過的那個「紅毛」坤圖，他看著卡伊，臉上露出了勝券在握的輕鬆笑意。

  .......

  蘇倫看著敵人，神情變得凝重起來：「兩個職業者啊，這下有點麻煩了...」

  「紅毛」坤圖的鍊金殖裝是【火焰蜥蜴】，主材料是火焰蜥蜴的油腺，一種偏門且略顯雞肋的詛咒材料。但這殖裝卻讓他擁有了超高的火系抗性和操縱火焰的能力。再加裝了一些精改的噴火機械設備後，這傢伙就成了一個「偽火系術士」。

  他這身機械+殖裝的取巧搭配，也就是主流的「新派」鍊金術士。

  雖然沒有純粹的一階舊派火系鍊金術士靈活，也沒有正常的職業者本體強。但殺傷力並不遜色，關鍵是施法過程更省錢。

  就像是打火機點火和聚光點火，途徑不同，結果是相同的（限低階法術領域）。

  作為「新派」，蒸汽黨的人更看好機械而非鍊金術。

  對他們來說，鍊金殖裝只是輔助工具，而機械才是重點。雖然這種取巧方式會導致殖裝的上限低，但加裝的機械改裝卻無上限。而且詛咒特性低的殖裝雖然功效較弱，但畸變的機率也相應更小，能讓更多天賦不那麼好的人適用。

  不過，僅僅是坤圖一人，對上卡伊來說並沒有多少優勢。

  若是單對單，高敏刺客系的卡伊殺掉偽法系的坤圖的機率明顯會更高。

  但顯然，敵人也想到了這點。

  他們的隊伍里，還出現了另外一個解封了殖裝的傢伙。

  那是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傢伙，頭戴章魚金屬面具，雙手、脖子上裸露的皮膚隱溢著黑黝黝的金屬冷光。

  蘇倫看到這傢伙，瞬間變和腦子裡的信息對上了號：「西城十三番街區的隊長，「鋼鐵猩猩」西斯！」

  既然知道十字會和蒸汽黨時刻會爆發械鬥，這段時間裡他也做足了功課，對敵對幫會一些出名的職業者能力都有了一些了解。

  這個「鋼鐵猩猩」西斯覺醒的是獸化系天賦【天賦C-071-猿】，這種能力能讓他能像是狼人一樣變身成巨猿，身體的力量、速度、韌性都會得到大幅度暴漲。

  算是一種非常不錯的近戰天賦。

  而且這傢伙的又去弄了個【蠑螈鐵皮】的偏門鍊金殖裝，再加上蒸汽黨研究出的一種超強韌性的「金屬仿生皮膚」，讓他解封殖裝後獲得了能硬抗火槍的超強防禦。

  也因此，西斯擁有了「鋼鐵猩猩」的稱號。

  「有點棘手啊...」

  蘇倫看著這架勢，就知道大概是專門針對卡伊而來的。

  一個能打，一個能抗。

  卡伊的【刀鋒】雖然鋒利，切人幾乎都是一刀兩斷。

  但顯然，這頭「鋼鐵猩猩」針對的就是這種刺客。

  至少卡伊的刀鋒，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殺掉他。

  ........

  「「紅毛」坤圖倒是威脅不大，控火能力雖強，但攻擊距離有限...」

  這個坤圖，在就職後的蘇倫眼裡威脅並不大。

  攻擊手段單一，機械噴火槍的攻擊方向可預判餘地很大。

  何況，現在已經晉級「高級精通」的槍法，足以讓蘇倫用「放風箏」的法子，把那傢伙打成血篩子。

  但還有一個「鋼鐵猩猩」西斯。

  蘇倫微眯著眼，打量著樓上的那個風衣男，心中琢磨著：「也不知道『穿甲鍊金彈』能不能打穿那傢伙的護目鏡...」

  沒有實戰數據，這點很難判斷。

  據傳說，這傢伙有硬抗鍊金子彈的戰績...

  看上去唯一弱點的眼睛，也隱藏在了有符文的護目鏡之後，，貌似並不容易被打破。而且，既然是全身為數不多的「弱點」，那傢伙肯定也會嚴防死守。

  蘇倫覺得，選擇這兩個職業者作為第一攻擊目標並不科學。

  因為，現在最麻煩的情況還不是兩個職業者，而是敵人的數量！

  敵人有將近五十人，幾十把槍和火箭彈瞄準了格林街一行人。

  集火之下，必定死傷一片。

  蘇倫也沒把握一定能在第一時間避開集火。

  不過對他來說，也有算是唯一的好消息...那就是絕大多數槍口瞄準的都是卡伊。

  畢竟，在那些人看來，只有卡伊這個職業者才是最大的威脅。

  想到這裡，蘇倫的目光就開始遊走起來...

  .......

  械鬥也是黑幫的日常。

  老鳥們也都有了心理準備，隨時可能在和敵對幫會火併中死亡。但新人們，一個個都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大概也正是因為這群面對死亡瑟瑟發抖的新人，蒸汽黨那些傢伙也沒第一時間動手。

  就像是獵人看見獵物掉進深深的陷阱里，總不會第一時間殺死它，而是會欣賞一下自己的傑作。

  「紅毛」坤圖居高臨下，笑道：「卡伊隊長，喲，你臉色看上去不太好啊？」

  「呵呵...你們蒸汽黨也就這點出息了？上次大象酒館夾著尾巴逃走，現在就想玩陰的？」

  卡伊毫不留情地嘲諷著。

  隨即，他又小聲朝身邊的幫眾說道：「他們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我身上，一會我吸引火力，你們自己找機會動手。準備死戰吧，諸位...」

  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黑幫械鬥，只有一邊被另一邊團滅，才可能結束。

  眾人都有這點覺悟。

  蘇倫被槍指著，腎上腺激素極具飆升。

  他也早有心理準備面對突發事件，臉上倒也沒任何意外。

  不過，仔細一觀察，他也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蘇倫的超強目力讓他很清楚地看到了樓上一堆槍手裡，居然有兩個傢伙用瞄準鏡死死盯住了他。

  和那兩人目光接觸的一瞬，他就確定那自己真有「特殊待遇」。

  蘇倫心中也很是奇怪：「咦...那兩個傢伙不瞄準那些老鳥和卡伊，盯著我幹嘛？」

  其他槍手都是散漫地瞄著人群，而那兩個槍手的目光，卻很精確地鎖定在了自己身上。

  蘇倫念頭一轉，立刻就意識到了：難道是之前和千條大佬走的太近，被人惦記上了？

  他想著不覺微微癟嘴，看來以後少和大人物們扯上關係，否則容易被敵人重點關照。

  .......

  既然觀察到被人瞄準了，蘇倫也沒妄動，手中霰彈槍反而緩緩鬆了下去。

  這個舉動在敵人看來，是沒有威脅，能讓人放鬆警惕的行為。

  而旁人卻是不知，蘇倫腦中正在飛速分析著局勢：「筒子樓的出口肯定已經被堵死了，第一輪集火之後，只有逃到那個『地窟』里，才有可能利用掩體和黑暗環境幹掉敵人...」

  格林街眾人的位置很尷尬，這底層除了幾根承重柱，幾乎沒有掩體。

  敵人居高臨下，要是硬拼對射，格林街一方瞬間就得團滅。

  所以，蘇倫決定先下手為強。

  腎上腺急劇飆升的感覺，讓他的身體都跟著興奮了起來。

  他眼中浮現了一抹凜冽，「又要殺人了啊...」

  .......

  蘇倫很清楚自己情緒控制上有一些問題。

  這是他十二歲時殺了那幾個流氓之後，少管所的精神治療師診斷出的，他們說是「危險人格」。

  但他並不認為那是另一個自己，應該說，「他」是自己的一部分情緒更準確。

  後來少管所的學習和治療，也讓蘇倫學會了精準管理這部分「情緒」。

  這讓他平日生活會把某些負面情緒分割出去，比如暴戾、恐懼、殺戮、情慾...又或者是疼痛。

  以前蘇倫以為這是一種「病」。

  後來他發現，這也是一種自保的能力。

  在遇到危險的時候，讓某些特定情緒爆發出來，潛能會被激發出來。

  就像是前世有報導在危機情況下，普通人能徒手搬動數噸重的汽車的新聞。

  就像是他十二歲，就能在那種狀態下殺掉那些青壯的流氓。

  那是一種叫「歇斯底里力」的潛能。

  科學解釋是，在極端情況下人體荷爾蒙會衝出腎上腺，湧入血液並流遍全身。這會讓肌肉充滿了富餘的含氧血液，發揮出更多的力量。但這個過程也是伴隨著危險的，高機率導致身體各種臟器衰竭，組織崩壞而死亡。

  蘇倫不確定自己的情況是不是那種。

  但一旦放出「他」，身體就會變得十分興奮，激素分泌爆棚，力量、神經反應都會大幅度增加...

  現在，被人拿槍指著腦袋，他又感受到了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