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史萬歲死後，李藥王就跟隨舅舅韓洪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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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仁壽元年（601），突厥又來侵犯北方邊境，隋文帝命李藥王隨代州總管韓洪（韓擒虎之弟）、蔚州刺史劉隆領步騎一萬鎮守恆安，可是不敵突厥十萬大軍，將士多死。事後被免官除爵。此後就一直生活在東都洛陽，隋煬帝大業九年正月十九日，死於東都之尚善里舍，時年四十七歲。

  朝廷處罰李藥王，作為弟弟，自然李靖的仕途發展也非常不順利。多年在正處級的位子上徘徊不前。雖然年年的考核李靖都是第一，但就是沒有升官的機會。

  所以時間長了，李靖就覺得特別沒勁，一肚子的怨氣，覺得不值得為大隋朝的皇帝賣命，他們太他媽的糟蹋人才了，於是也就有了消極怠工的想法，一天到晚喝酒玩樂，公務都是應付了事。就那年年考核，自然還是名列前茅。個人能力實在是太突出了，治理區區一個小縣，對於他來說，不費吹灰之力。

  作為縣令，有職有權，自然找他辦事的人也不少，一天到晚吃香的喝辣的，雖然他為人正直，不敢貪污，不敢受賄，但吃喝嫖賭、風花雪月的事情，他也不少干。因為那個時候社會風氣開放，大家都是這樣乾的，見怪不怪，你在官場上混，約定俗成，大家都是這樣乾的。你要不干，你就是異類，是個怪人，就立馬被大家孤立，除非你自己主動辭職，要不然混不下去的。

  那個時候李靖心裡也苦悶，也樂得借酒消愁，既然有人請客，那就順其自然，與民同樂吧，於是，隔三差五，經常出入酒樓茶肆，酒足飯飽之後，還要光臨當地的青樓、夜總會之類的娛樂場所，找幾個頭牌的小姐，釋放一下自己的激情。

  那個時候李靖年輕，精力充沛，又沒有成家，老婆沒有，女朋友不談，那怎麼辦？精力總要有發泄的途徑嘛！

  於是，出入這些娛樂場所就成了家常便飯，這粉春樓就是李靖經常光顧的地方之一。

  秦小翠是粉春樓的頭牌，她大紅大紫的時候，估計年齡也就是十八九歲的樣子。

  一天，一個同事請李靖吃飯，李靖前一段幫助他親戚打贏了一樁官司，他感謝李靖的幫忙，於是請李靖在縣裡的大酒樓里吃飯，酒足飯飽之後，感覺還過意不去，就安排李靖到粉春樓里逍遙一番。

  這個朋友說：「那裡剛來了一位頭牌，長相非常出眾，每天晚上客人排隊，我們見識見識怎樣？」

  李靖說：「那樣就太讓你破費了吧？」

  那同事說：「沒事，我這裡準備的有三百兩的銀子，都是我親戚給的感謝費，我們一人一半，不能讓你白白出力。」

  李靖說：「銀子我不能要，這是我的規矩；幫忙歸幫忙，這是咱倆的情誼。」

  那同事說：「老兄，你總是這樣潔身自好，真是罕見。你說這世上誰不愛錢？你為什麼就是這樣一根筋呢？有錢不好嘛！可以買大房子，可以娶老婆，你現在什麼都沒有，混得多慘！要我說，你是全國最窮的縣令了！」

  李靖說：「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有我的底線，不該收的錢，一分錢也不能要，因為這個口子不能開，一旦開了，就收不住，那樣做對不起我死去的爹娘，就不是我李靖了。」

  那同事說：「好吧，我也就不勉強你了，乾脆這樣，找到那個頭牌，今天晚會我把她給你包了。」

  於是，當天晚上，那同事用三十兩銀子，為李靖包了秦小翠一個晚上。

  李靖一見秦小翠，也覺得非常喜歡，這秦小翠身材高挑，皮膚吹彈可破，兩個眼睛顧盼生輝，不說是有傾國傾城的美貌，在縣裡也算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了。

  於是，李靖和她一夜風流。

  李靖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一看就是風流儒雅的青年才俊。秦小翠見多識廣，知道這是一個英雄人物，於是極力奉承，這一夜，兩個人如膠似漆，激情澎湃，度過了一個難忘的夜晚。

  秦小翠是個有心人，本來小姐是不允許隨便問客人的名字的，李靖把隨身攜帶的玉佩放在了床頭，他當時又喝了不少酒，夜裡又激情四射，一直沒有讓秦小翠歇著。

  到了天明的時候，他昏昏欲睡，秦小翠乘機拿到了那個玉佩，知道自己身邊的男人就叫李靖。

  她消息靈通，知道大隋朝第一大將韓擒虎有個外甥好像叫李靖，有的客人在酒酣耳熱之際，喜歡吹牛，老是拿韓擒虎和李靖說事，說此人正在本縣，擔任縣令之職，才華橫溢，為人也正直，但上面的領導非常妒忌他，所以他一直鬱郁不得志。

  難道這個男人就是他？

  秦小翠心裡頓生愛慕之心，於是把李靖的玉佩藏了起來，留下來做個紀念。他就是仰慕李靖，本來也沒有別的打算。兩個人畢竟是露水夫妻，過了今夜，到了明天，大家從此不再來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李靖早上起來，急匆匆地走了，也忘記了自己身上還有一個玉佩。想起來的時候，又公務繁忙，就把這個事情給徹底忘記了。

  於是這個玉佩就一直在秦小翠手上。

  特別巧合的事情，過了一個多月，秦小翠發現自己懷孕了，她推算是李靖的，但也說不準。於是就請假回家，等待孩子出生。

  十月懷胎，她果然生了一個兒子。但是，很不幸，她難產死了。當時剛剛二十歲。

  死前她安排自己的家人，拿出玉佩，說是孩子的父親是李靖。等打聽到李靖的消息，就把孩子交還給李靖，好好撫養。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小孩跟著外婆和舅舅在鄉下漸漸長大了。

  李靖和秦小翠分別後，很快就離開了汲縣，此後就音信皆無。沒辦法，孩子一直在鄉下待著。

  直到前些天，長安城裡到處傳頌紅拂女和李靖的事情，很快就輻射到幾百里以外的州縣。這個時候才他們才知道，李靖現在秦國公李世民手下擔任要職，於是決定進城，尋找李靖。

  李靖向初塵把事情的前前後後說了一遍，初塵大喜，說：「恭喜李郎，我們有兒子了，憑空撿了一個兒子，天大的喜事嘛！」

  李靖看夫人這麼開通，於是不好意思地說：「哎，都是我不好，年輕的時候難免糊塗一時，放蕩不羈，給夫人添麻煩了。」

  初塵一笑說：「那能怪你嘛！都是天涯淪落人，我們誰也不要說誰了吧！我在宰相府也是一把辛酸淚嘛！這個孩子我們收下了。」

  於是，擺酒宴招待親人，一問才知道，秦小翠的哥哥叫秦忠，留下他在家裡住了幾天，走的時候給他封了兩百兩銀子，安排他家裡有什麼事情，儘管來。

  秦忠千恩萬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