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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4 08:41:16
作者: 張成功
新疆阿城勞改醫院的單人病房裡,林小強身穿條紋病員服,正躺在床上看報紙。
深秋上午的陽光,灑滿房間,給人以暖洋洋的感覺。在白花花陽光的照射下,可以看出,林小強臉色紅潤了不少。
靳鐵悄悄走了進來。他西服筆挺,領帶恰到好處地綴在胸前,腳上的純羊皮紅皮鞋一塵不染,給人一種十分光鮮亮堂的感覺。他輕步走到病床前說:「林總好!」
「你好。」林小強的回應不冷不熱,眼睛沒從報紙上移開。
靳鐵拍了拍軟床說:「這可比那大通鋪好多了,乍一睡也許不習慣吧?」
「你這不是廢話嗎?」林小強翻了翻眼皮說,「你還想回去睡狗窩?」
靳鐵笑了:「是鴨窩、騾棚、馬廄。」
正說著不咸不淡的話,張獄醫幾步跨了進來。他見靳鐵一副大款模樣,於是說:「你們知道我動用了多少關係,才使得小強住到這兒來?費老鼻子勁兒了!」
林小強朝靳鐵一使眼色,心領神會的靳鐵立刻從手包里取出一個信封,遞到張獄醫面前說:「我知道您的錢也花老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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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獄醫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句客氣話也沒有,從容又迅捷地把信封揣進了口袋裡。
靳鐵說:「張獄醫,我們哥兒倆有點悄悄話說,可以嗎?」
張獄醫開玩笑問:「你們不會商量逃跑吧?」
靳鐵擺擺頭說:「天網恢恢,往哪兒跑?」
張獄醫笑呵呵往外走,他現在最迫切的就是點點懷裡的鈔票。
等他一出門,林小強就問靳鐵:「身份證、汽車、現鈔?」
靳鐵一臉鄭重:「要求?」
「汽車要不怕破,不是偷的就行;錢要十塊十塊的。」
「時間?」
「後天早晨我要是不去,你就再等我一天。」
「好的。」
林小強抬起下巴對著門揚了揚說:「沒事了,你走吧。」
「把守這麼嚴,你出得去嗎?」靳鐵仍有些擔心。
林小強不耐煩了:「我的事,你不用管。」
「那好,再見!」靳鐵向他告別。
林小強沒有反應,又看起了報紙。
海州市政府大樓在陽光的映照下巍然矗立,奶油色的鋁幕牆金光閃閃,懸在樓前的碩大的國徽顯示著這座建築非同一般,莊重而又威嚴。
市長金濱正坐在辦公室里批閱公文,戴天在郭小鵬的陪同下穩步走進。金濱立刻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熱情迎接:「歡迎,歡迎。」說著緊緊握住戴天的手。
戴天說:「我和金濱兄起碼有十年沒見了吧?」
金濱笑著說:「恐怕不止十年。」
戴天拍了拍金濱的手背說:「想不到金濱兄依然是意氣風發!」
金濱摸了摸頭髮感嘆:「老啦!十年重相顧,兩鬢已成霜。嫂夫人可好?」
戴天雙手合十說:「托您的福,還算過得去。」
金濱擊掌道:「平安就好,生意不問可知,一定很好。」
戴天得意地笑了笑,對隨行人員說:「金濱兄在新華社香港分社時,是負責聯絡經濟界的,我那時從他那裡獲益匪淺呀!」
金濱也趕快回應:「戴主席在基本法起草時,提出了不少寶貴的意見,做了很多有益的工作啊!」
郭小鵬見兩人談得熱乎,干著急,卻一句也插不上。
金濱終於把談話拉上正題:「我聽秘書說,您此行是為了一樁公務。」
戴天的表情立刻凝重起來,說:「我公司駐貴市海州藥業集團的首席代表汪靜飛女士,被誣陷與毒品有涉,無辜被拘押,此事在香港商界引起軒然大波。」
金濱笑著問:「有這麼嚴重嗎?」
戴天說:「你知道華龍公司的主業是化工,而其核心則是製藥。」他瞥了一眼郭小鵬,「我們與貴市的合作項目也是製藥。製藥業最怕的就是與毒品相關聯,即使是傳言也很要命喲!」
金濱聽後也嚴肅起來,說道:「我一定盡力。」
戴天接著訴苦說:「汪靜飛女士被捕一事,已於昨天見諸報端。今天一開盤,華龍的股票就下跌了三個百分點。如果再繼續下去,我只好到你家吃飯了。」
金濱說:「你任何時候來,我都歡迎。」
戴天很認真地闡明觀點:「我希望海州的決策層以大局為重,儘快使汪靜飛女士擺脫干係、恢復自由,還其清白,以正視聽。同時,我要求追查誣陷者的法律責任。」
金濱點點頭,馬上表明自己的態度:「我這就與有關部門協商汪案,因為這事也直接影響到我市的投資環境和經濟發展。希望能儘快做出雙方都能接受的處理。」
戴天和郭小鵬都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