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周家和趙家住在了一起 1

  街道上一片廢墟，一些防護隊員在架設高音喇叭，裡面傳出了電台里宋美齡的演講：

  「讓我代表中國同胞向生活在和平歡愉中的全世界凡是能聽到我談話的人們，敬致微忱。我正在一個悲哀沉痛的地點，向諸位演說。這裡，幾天以前，還是重慶城中繁榮熱鬧一角，如今我的周圍卻盡成了殘破的廢墟，並且冒著余剩的殘煙。以轟炸來大規模屠殺無辜平民，真是這文明時代所產生的最可怕的發明。全中國的國土裡，敵機到處散布了毀滅與死亡，可是它散布不了敗北的心理。從南到北，從海岸到西陲，我們的家園，我們的產業，隨時隨地燃燒著可怕的火焰，不斷地充塞著撼動上蒼的垂死者的呻吟。每天，不論晝夜，敵人的轟炸機，普遍地到處飛翔，殘酷地創作著新的暴行，日月升沉，也似乎感到羞愧似的暗淡無色——重慶，位於距大江入海處1400英里的上流，此刻，在我演講的此刻，鼻子裡還嗅到它被轟炸後的難聞的氣息。這裡被轟炸的酷烈，被燃燒的慘厲，是現代史上所空前未有的。我由衷地希望，世界上任何城市，不要再受到同樣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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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播聲中，成群結隊的學生打著旗幟，呼喊著向前面走去。

  周祖康走在最前面，成千上萬的人聚集在街道上。一個城市憤怒了，一個城市也被驚醒了，民心醒了，民智醒了，眾志成城，同仇敵愾，這是侵略者想不到的，也將是他們的墳墓。

  郭沫若站在高台上正在發表演講：「市民朋友們！親愛的同胞們！我們的城市，正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困難，這是人類歷史上前所未有的災難！日本軍國主義對我們可愛的城市進行著慘無人道的空中屠殺，可是我們這個城市的精神不會跨，我們保衛自己的家園的精神不會垮，我們抗戰的決心不會變！」

  一位實業家走上講台：「同胞們，我是胡子昂！我在這裡，是想告訴你們，日本鬼子炸毀了我們的街道，可是毀滅不了我們的心！我現在代表全市的商業部門，告訴大家，我們絕不屈服，絕不搬遷，絕不休市，就在廢墟上、防空洞前，任何地方，堅持與你們在一起！」

  另一位實業家跑上了講台：「我們也宣布，不休市，不搬遷，不屈服！」說著拿過一面紅布，人們湧上來，在紅布上簽名。

  紅布在人們手上傳遞著，人們在紅布上簽名，傳遞，傳達的是一個城市不滅的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