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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家門前的街道，雨婷手裡拿著信封，沿著門前的路跑過來。街上的房子已經全毀了，到處是廢墟，到處在冒煙，雨婷站在那兒東張西望，她身邊，顧玉秀和敏柔跑了過去。

  

  趙家的房子已經被炸毀了，只剩下屋角有一道梁立著，有的地方還冒著煙，到處一片狼籍。

  顧玉秀和敏柔跑過來，看到眼前的廢墟，吃了一驚。顧玉秀看看手裡的紙條，已經找不到趙家的門牌了，茫然地看著眼前的廢墟，高聲喊：「有人嗎？有人在嗎？」沒有人回應。

  她一下慌了，大聲喊著：「趙小姐！趙蔓君！」還是沒有人回應她。她一陣暈眩，自言自語地：「完了，全完了！」衝過去，就在廢墟里扒，一邊扒著，眼淚卻流了下來，她感到從未有過的恐懼，害怕趙蔓君出事，她無法向周祖康交待，也無法向自己交待。她後悔自己怎麼沒有早點來。她把全身的力氣都用上了，只扒了幾下，手就出血了，敏柔看到顧玉秀手出血了，急忙拉住顧玉秀：「媽，您別扒了！」

  顧玉秀看著自己的手哭了起來：「完了，全完了，我怎麼向你爸爸交待？怎麼辦？」敏柔感到了母親的痛苦，便溫柔地抱住母親說：「媽，別哭，不會有事的，他們不會有事的！」顧玉秀哭得更傷心了。

  雨婷跑了過來，看到顧玉秀，急忙衝過來：「大媽，請問您，這是不是菜園壩？」顧玉秀抬起淚眼：「是！」

  雨婷看到顧玉秀的淚眼，心裡也是一動：「那請問，這兒是不是住著一戶姓周的人家，周祖康！」

  顧玉秀一怔：「你，是什麼人？」

  「我想找周祖康和趙蔓君。」

  顧玉秀臉色一變：「你到底是誰？我就是周祖康家裡人。」

  雨婷激動地看著顧玉秀：「您，就是，漢英的母親？」說著激動地撲上來：「媽，我可找到你們了，我是漢英的妻子，我叫雨婷！今天早上剛從涪陵過來，就趕上轟炸了。漢英他昨天晚上轉移去了昆明，他讓來找您！」

  敏柔驚訝的表情，剛要說話，顧玉秀一把抱住了雨婷，一動不動，好一會兒，她摟住雨婷：「好好，孩子，來了就好，咱們先離開這兒，有話慢慢說。」

  雨婷：「您要去哪兒？我爸爸呢？」

  顧玉秀心疼地看著雨婷說：「大家都往山上走，咱們先走吧！」她拉起雨婷就走，走了幾步，就看見趙蔓君穿著高跟鞋，手裡拎著她那個小包，沿著門前的街道走過來，她腳上受了傷，走路一拐一拐的。

  顧玉秀看到趙蔓君，停了下來，趙蔓君也看到顧玉秀，也停了下來。

  兩人都有些緊張，顧玉秀叫了聲：「趙小姐！你還好吧？」趙蔓君聽到顧玉秀的話，心頭一酸，點點頭，剛想說話，覺得一陣暈眩，身子晃了幾下，昏了過去。

  顧玉秀急忙衝過來，抱住她：「趙小姐！你怎麼了？快醒醒！」趙蔓君沒有一絲生氣。

  雨婷急忙過來，掐趙蔓君的人中。

  趙蔓君緩過了一口氣，睜開了眼睛，看看顧玉秀，看看敏柔，看看雨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有眼淚在流。顧玉秀抱住她說：「趙小姐，說是日本飛機還要來，大家都上山了，你趕快跟我們走吧！」趙蔓君點頭。

  顧玉秀上來就要背趙蔓君，雨婷說：「我來吧，媽，我是護士，背傷員還是我來吧！」背起趙蔓君就走，敏柔和顧玉秀急忙跟上。敏柔指指雨婷，小聲說：「媽，怎麼辦？她誤會了。」顧玉秀低聲說：「先保命吧，有話回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