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盡壞事的良心導師

  《偽君子》是法國戲劇巨匠莫里哀的代表作，又名《達爾杜弗》。據說劇作是為了抨擊當時的一個神秘組織「聖體會」而創作的。當時的法國天主教會受制於羅馬教皇，宗教勢力是那個時代的主流。為了能更好地控制人們的思想，這股宗教勢力成立了一個秘密宗教組織，名為「聖體會」。「聖體會」暗中監視居民的活動，打入王公貴族內部，迫害異教徒、無神論者和自由思想者，披著「良心導師」的外衣做壞事。

  《偽君子》中講了這樣一個故事：奧爾貢是一個富商，居住在巴黎。奧爾貢虔誠地信仰著天主教，他曾輔佐過國王，頗受人們的尊敬。這天奧爾貢將自己的朋友，一個叫達爾杜弗的信士請到了家中，為他提供食宿，將他視為自己的「良心導師」。奧爾貢的母親白爾奈耳太太也對達爾杜弗非常尊敬，覺得他是一個有著優良品德的導師。其實達爾杜弗是一個地道的偽君子，他人前表現得具有品格，但背地裡卻是一個能吃能喝、心術不正的傢伙。達爾杜弗對奧爾貢的漂亮的續妻艾耳密爾很是著迷，心存非分之想。

  奧爾貢和他的母親越來越覺得達爾杜弗是個好人，甚至有些痴迷。奧爾貢還要求自己的女兒瑪麗雅娜毀掉和未婚夫法賴爾的婚約，嫁給達爾杜弗。消息傳開之後，瑪麗雅娜與法賴爾之間產生了嚴重的誤會，兩人互相猜忌，都認為是對方變了心。在女僕的幫助下，這兩個年輕人解開了誤會，還商討怎麼對付達爾杜弗，以便讓父親看清這個偽君子的真面目。瑪麗雅娜看出了達爾杜弗對繼母的邪心，便請繼母出面和達爾杜弗好好談談。達爾杜弗要求艾耳密爾在一間隱秘的房間中與自己會面。艾耳密爾答應後，讓奧爾貢事先藏在房間的桌子下。艾耳密爾應約來到房間中，她先是勸達爾杜弗放棄與瑪麗雅娜的婚事。達爾杜弗終於露出了真面目，他將手放在了艾耳密爾的身上，向她求起愛來，並且聲稱奧爾貢「是一個讓我牽著鼻子走路的人」。躲在桌子底下的奧爾貢聽到這些話，憤怒地爬出桌子，喝令達爾杜弗立刻滾出家門。

  但是之前在達爾杜弗的哄騙下，奧爾貢已經將自己的全部財產都送給了他，還將一個朋友的秘密文件交給達爾杜弗保存。達爾杜弗在這時候翻臉無情，奧爾貢不僅失去了房子和所有財產，還要受達爾杜弗手中的秘密文件的要挾。關鍵的時刻，國王的侍衛官趕到，他們被派來逮捕達爾杜弗。達爾杜弗終於受到了懲罰，軍官說：「聖上目光炯炯，洞見人心，騙子本領再大，也蒙哄不了。」國王寬恕了奧爾貢的過錯，把財產歸還給他，法賴爾與瑪麗雅娜終於成婚。一切以美滿結束。

  全劇一共5幕，用非常獨特的方式開場，在第一幕第一場，是白爾奈耳太太對家庭成員的訓斥，因為他們都不相信達爾杜弗。從藝術角度看，這種開場方式顯示了莫里哀嫻熟的創作技巧。在前兩幕，主人公達爾杜弗並沒有出場，卻處處體現了這個人物的存在，這種安排非常巧妙，當第三幕主人公出場的時候，觀眾們已經對事情有了詳細的了解。劇中的人物關係、人物性格和立場都非常鮮明，讓人一看就懂，卻又充滿了懸念和衝突。莫里哀說：「我為了這樣做，整整用了兩幕，準備我的惡棍上場。我不讓觀眾有一分一秒的猶疑；觀眾根據我送給他的標記，立即認清他的面目；他從頭到尾，沒有一句話、沒有一件事不是在為觀眾刻畫一個惡人的性格，同時我把真正品德高尚的人放在他的對面，也襯出品德高尚的人的性格。」劇中的這種順序使得劇作的懸念充滿了張力，情節的發展也顯得水到渠成，非常自然。

  歌德曾這樣誇獎這段開場：「這是一個偉大的例子。只要想想第一場做了什麼介紹工作，也就成了；從一開頭，就句句富有意義，吸引我們注目更重要的事情。萊辛的《米娜》的開場已經不錯了，可是像《達爾杜弗》那樣的開場，世上只有一次——像它這樣的開場，是現存最偉大和最好的開場了。」

  劇作成功地塑造了達爾杜弗這一人物形象，並成為經典。在當時的法國，有一大批像達爾杜弗這樣的人，他們依靠騙取他人來生活。像奧爾貢這樣需要「良心導師」的富商，給了達爾杜弗這類偽君子機會。

  《偽君子》的結構遵循了古典主義的創作原則，戲劇的情節一致，人物的性格也單一。達爾杜弗這一人物的性格便是偽善，明明是個惡棍，卻要將自己偽裝成一個品德高尚的人。莫里哀塑造這一形象的成功，使「達爾杜弗」成為偽君子的代名詞。

  死在舞台上的莫里哀

  莫里哀除了是一位戲劇家，還是一名優秀的演員，常常在自己創作的戲劇中扮演重要角色。他在去世之前生了很重的病，妻子懇切地勸他說：「你病得這樣重，就不要登場了吧！」他卻說：「這有什麼辦法呢？假如一天不演出，那50個可憐的兄弟又如何生活呢？」莫里哀登場了，他在台上劇烈地咳嗽著，人們以為是他演技逼真，結果咳破了喉管，莫里哀倒下了，將生命結束在了他摯愛的舞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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