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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8 17:02:41 作者: 午曄

  下午3點半,顧依珩關上電腦上的幾份文檔,煮了一壺咖啡。她打開抽屜,從一隻精緻的小木盒裡取出一隻線香,插在小兔子形狀的香插上,用無煙火柴點燃。這是正月十五那天,闞文哲和幾個朋友相約出去爬山時從廟裡買的,說是見她近來總是咳嗽特意向師傅求來的秘方,裡面加了很多中藥材,可以清肺。這人也是有趣,顧依珩心想,說他木訥吧,他總能在最恰當的時候關心你,可是你一靠近,他就像怕被火燎傷一樣躲開。或許是商樺的事讓他還有解不開的心結?顧依珩討厭這種進退兩難的感覺,但她明白此時此刻除了耐心地等待,沒有更好的辦法。

  「啊,果然好好聞。」推門進屋,應佳妮手舞足蹈。兔子香插是她從網上買給顧依珩的。

  「不出所料?」顧依珩給闞文哲倒咖啡。

  「嗯,讓我逮個正著。」闞文哲坐下,拉開夾克衫的拉鏈,「還有肖夢傑,這倆孩子!」

  「他人呢?」顧依珩準備了四人份的咖啡。

  「傑哥找師大的老鄉玩去了。」應佳妮給自己倒咖啡,一點也不見外。「師大那個學姐被殺,可能和一張照片有關係。」她拿出手機給他們看,「可惜我看不清。」

  「看起來只是朋友間的聊天啊。」顧依珩掃一眼她記下的對話。

  「所以我覺得,要緊的是那張照片。」

  「確定挖出來的是四年前失蹤的莫璐?」顧依珩問闞文哲。她對當年的事還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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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她,但死因還沒確定。」闞文哲在自己的身上比劃,「頭骨上有傷,舌骨斷裂,莫璐很可能是被人打傷後勒死的,不過警方還沒公布調查結果。目前應該也沒找到嫌疑人。」

  敲門聲響起,人工智慧研究所的工程師孫浩清走進來,手裡提著個畫著卡通圖案的小盒子。

  「喲,闞老師也在呢。」他放下盒子,「顧醫生,我知道你每天這個時候會煮咖啡,特意買了新鮮的水果奶酪。」

  因為劉凱的腿在接受康復治療,行動不便,還沒回來上班,於是心理所請AI研究所派人來支援一下AI的系統維護。闞文哲和孫浩清過去沒接觸過,對他的第一印象挺不錯,只是對他有事沒事就找機會圍著顧依珩轉有些不爽。

  「那家網紅布甜品店剛推出的新品啊。」應佳妮認出盒子上的標籤。那家店如今沒那麼火爆了,但依舊需要排隊十分鐘以上才能買到手。

  「我剛才去了趟師大,回來時路過那家店,看他們在搞活動。」孫浩清遞給她一張券。「你留著吧,月底抽獎,送一百副新款無線耳機呢。」

  「它家這款奶酪並不好吃。」應佳妮沒那麼容易收買,「太甜了,膩得慌。」

  「你該不會也去當偵探了吧?」顧依珩對甜品興趣不大。這兩天所有人都在說師大情人坡的謎案,各種推理滿天飛。

  「我可沒那麼閒。」孫浩清解釋,「我一個同學在師大計算機系,今天請我去給學生講一堂AI的課。」他接過顧依珩遞來的咖啡,往裡面加糖,「說起來,闞老師是保衛處的,應該知道點內幕吧?警方找到嫌疑人沒?」

  「我又不在師大工作。」闞文哲苦笑,「很多事也就是道聽途說啦。」

  「我倒是聽說,那個被挖出來的女生有點故事。」孫浩清說。

  據莫路的同學回憶,她的朋友很多,大部分不是校內的學生。應該是她在外面打工時認識的,一些公司里的人。雖說和同學的關係比較疏離,但大家都承認她搞外聯確實挺有一套。當年學生會搞活動時,每次她都能想辦法拉一些贊助。

  「有一個細節比較讓人在意。」孫浩清給他們講自己打聽來的小道消息,「和莫璐同一屆的同學汪梓桐記得,莫璐在失蹤前兩天突然請她去東興樓飯莊大吃一頓,出來又買了一雙新的名牌運鞋,說是機緣巧合掙了一千多的外快。汪梓桐當時還挺羨慕她呢。」

  「或許這外快來路不正,導致她被殺。」顧依珩猜想。

  「嗯,當時警方調查的結果,也是懷疑她在外面招惹了什麼人。」闞文哲當然不能示弱,總得顯示下自己從警方那裡得到的正確信息。「莫璐失蹤的時候,情人坡的那個土坡還沒堆起來,就在她住的舍樓前不遠處。」

  那時候,師大的女生如果從南門回宿舍,都要經過工地,所以可以推測她應該是在那天晚上回宿舍的路上被人害了。他也了解到,當時師範大學南門內正在蓋研究生宿舍樓,為了安全起見,學校把工地周邊都用鐵皮圍牆圍起來了。學生回宿舍都得繞過工地,從樓的東門進,當時還有不少學生找校長提過意見,因為要繞一大圈。後來,就有膽大的學生偷偷掀開鐵皮,從工地穿過。被學校發現後還發了通告,加固了圍牆。

  「會不會是施工的工人?」孫浩清靈機一動。

  「莫璐剛失蹤時警察就查過施工隊了。據說因為工地在女生宿舍附近,承包商管得挺嚴,晚上工地上是沒人的。」

  「他們當然會那麼說。畢竟責任重大。」

  「當時警察已經排查了所有相關人員,並沒發現施工隊的人有嫌疑,如今已經過去了四年,再想找線索太難。」闞文哲沒敢說既然應佳妮看到了什麼,說明兇手一定是學校里的人。

  作為人工智慧研究所的工程師,孫浩清知道心裡所的AI系統有問題,並且一直在幫忙解決,但他並不知道應佳妮的事。自從他接手劉凱的工作,顧依珩和心理所知道內情的工作人員都小心翼翼,怕露出破綻。她叮囑過闞文哲他們幾次,千萬不要對任何外人說漏嘴。嗯,對她來說,孫浩清就是個外人,想到這裡,闞文哲心裡能舒服一點。

  「我記得當時警察懷疑這女生的失蹤和另一件事有關係。」顧依珩努力回憶,「好像是他們學校的一個保安被人打暈在學生活動中心二樓。保安傷愈後應還在學校工作,曾經來我們這裡做過心裡評估——那時AI還沒上線,評估還是一對一的交流呢。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認為這兩件事有聯繫。」

  「因為丟了錢的緣故。」闞文哲向後靠,「還有就是兩件事都發生在同一天晚上——莫璐失蹤,活動中心被盜。」

  「被盜?怎麼回事?」顧依珩驚訝,「從來沒聽說過啊。」

  「事情被他們學校壓下來了,沒對外通報。」闞文哲為自己的獨家新聞感到欣慰,「那天下午有學生去財務處領了報銷的七千多元錢,交給負責社團的張老師。」

  因為第二天這些錢就要發給參加活動的老師和同學,錢數也不是很多,老師就把裝錢的信封在了辦公室的抽屜里。晚上九點左右,兩個保安在校園巡邏時發現活動中心的大門開著,門鎖被砸開。兩個人進去檢查,發現二樓一間辦公室的門鎖也被砸開,辦公桌的抽屜被拉了出來。

  一個保安留下看守現場,叫同伴回去叫人。等大隊人馬趕到時,發現留守的保安躺在樓梯口,頭上鮮血直流,身邊扔著一把血跡斑斑的錘子。

  師大的活動中心一直沒錢裝修,辦公室的門都是老式的很容易砸開。檢查辦公室,發現下午剛領到的錢被人拿走了。幸好保安只是輕微的腦震盪加皮外傷。

  「下午領錢,晚上被偷,肯定是知情人幹的。」應佳妮說,「所以警察懷疑莫璐?」

  「沒有,一開始他們並沒有懷疑學生和老師。」闞文哲搖頭,「因為那天下午他們學校請了工人來修繕活動中心一樓的禮堂,那些人去過辦公室,所以警察就從他們查起。」

  「學校的樓里應該都有監控吧。」

  「四年前校內監控系統已經做得很好的。教學樓和食堂、圖書館都有,但師大的活動中心內部沒有裝過監控。」

  警察只能去查附近路邊的監控,發現了一個可疑的人,但那人穿著一件胸前畫著北極熊的帽衫,用帽子遮著臉,連是男是女都不好判斷。警察查了兩天沒有什麼進展,這時傳來了莫璐失蹤的消息。他們通過學生了解到,失蹤的莫璐有一件那樣的帽衫,而這個女生剛好知道錢的事,因為是她通知所有同學去找老師領錢的。自此,警方才開始懷疑莫璐和丟失的七千多元錢有關係。而且有和她相熟的同學反應莫璐那幾天剛好缺錢用,好像是弄壞了同宿舍室友的東西,得賠給人家不少錢。

  「一個女生偷了錢跑掉實在說不通。」顧依珩皺眉,「就算她缺錢,也不該玩失蹤。警方這個推測欠妥當。」

  「會不會是她和什麼人合夥乾的,然後被滅口了?」孫浩清繼續猜想。

  「肯定不是那樣的。」闞文哲用力搖頭,「幾天之後,有人把裝著錢的信封放在了辦公室門口。且不說為了這點錢不值得殺人,殺都殺了,再把錢還回去,他圖什麼?」

  「竟然會有這麼奇怪的事情。」應佳妮捂著嘴表示驚訝,「後來事情就不了了之,對吧?」

  「錢找回來了,保安沒有大礙,莫璐卻一直沒消息。」闞文哲嘆氣,「警察折騰了一陣子也就只能把案子擱置。師大呢,肯定怕這樣的事情傳出去影響招生,所以把事情壓下來。」

  莫璐的爹媽問詢找到校長和書記鬧過幾次。聽說師大後來拿了一些錢平事。因為沒證據說莫璐被人害了,她那樣的性格,自己出走不是沒可能。根據警方的了解,莫璐和家裡關係本來就不好。她爸媽寶貝的是她那個上了名牌大學的哥哥,對在普通學校混日子而且脾氣古怪的她基本視而不見。坊間有議論說,只要錢給到位,有沒有這個女兒對莫璐的父母來說都不重要。這樣一來,莫璐的失蹤在各種傳聞漸漸冷淡下來之後,最終成了大學城裡的一個謎。

  「我覺得當年丟錢的事還是和莫璐有關係。」應佳妮忍不住聯想,「你們想想看,小偷穿著和莫璐一樣的衣服,肯定不是巧合。保安沒有看清打他的人?」

  「樓道里沒燈,他又被打成腦震盪了,看清了也記不住嘛。」闞文哲喝乾自己的咖啡。

  「顧醫生,你剛剛說那保安還在師大工作?」孫浩清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

  「我記得……他叫楊勇,後來好像因為工作努力,當上保安隊長了。」

  「這樣啊。」孫浩清摸摸下巴,「要不咱們去問問他當晚的事?他應該會記得。」

  「不合適吧。」闞文哲反對,「人家未必會搭理咱們。」

  「說得也是。」孫浩清輕輕點頭,放下咖啡杯告辭,回去調試代碼了。

  「我忘了5點半要開班會。」應佳妮急匆匆地抓起沙發上的書包往外跑。

  「你們心理劇……」顧依珩追出去,樓道里已經不見人影。

  「給他們發郵件吧。」闞文哲幫忙收拾咖啡杯,「小孩子就是毛躁。」

  一口氣跑出心理研究所,應佳妮叫了輛計程車,直奔師範大學。楊勇,找到了,師大保衛處的網頁上有他的照片,看起來是個挺樸實的大哥。闞老師說的沒錯,直接找上門人家肯定不會搭理。不過如果楊大哥和莫璐的命案有關,見到他說不定能「看到」些什麼。應佳妮也不確定是否靠譜,所以沒敢對闞文哲和顧醫生說。他們肯定不會讓她去的。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他倆似乎很擔心她的安全。我能有啥事啊,吃得好睡得香,應佳妮心想,闞老師啊,還是多關心自己的大事吧,再這麼磨嘰,顧醫生就被孫工程師搶走咯!

  車開到師大東門,應佳妮下車後找路上的學生打聽了一圈,找到不遠處的保衛處值班室。不知道保安隊長在不在啊。她走到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嘰嘰喳喳的說話聲。喲,真不巧,裡面好多人呢。她從窗戶探頭往裡看,穿著保安制服的楊勇正坐在辦公桌邊,被兩個女生圍著。咦?那個穿灰色風衣的女生看起來眼熟啊。哦,下午在情人坡那裡見過她。旁邊的是她的同學?她們該不會也是來打聽命案的事吧?

  鮮花……應佳妮覺得眼前一陣模糊,一束雜色康乃馨慢慢浮現出來。它在……地板,沒錯,是被放在地板上的。花束用透明的包裝紙捆著,紅色的絲帶上拴著……粉色的紙片,看不清上面寫著什麼。

  為什麼會有一束拴著彩色卡片的鮮花呢?影像消失了,應佳妮扶著牆,感到莫名其妙。

  「同學你找誰?」一個保安走過來。

  「啊,沒事。」應佳妮看楊勇和兩個女生七嘴八舌聊得熱鬧,覺得自己此時進去只能招來懷疑。她朝保安笑了笑,大步跑向校門。

  「四年前的事,我已經記不清了。」值班室內,保安隊長楊勇不知道窗外發生了什麼,正為如何打發走眼前這兩個不依不饒的女生發愁。

  「當初我是聽見樓道有動靜想過去看一眼,黑咕隆咚地腦袋上挨了一下子就昏過去了,其實就是什麼都沒看見。唉,都怪我那時候剛進城幹這一行,完全沒經驗。你們想知道什麼呢?」

  「這件事可能和我們失蹤的同學有關。」葉羽興央求,「您再好好想一想。」

  下午在咖啡館小聚後,楊絮急著趕車回家。付悅在學校附近租的房子,又沒有什麼要緊事,便和葉羽興一起去了實驗室。一邊看著葉羽興做實驗記錄,一邊聊起莫路的失蹤當晚學生活動中心被搶走的七千元錢,兩個人越發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所以打算找扔在學校工作的楊勇一問究竟。

  「我真的想不起什麼。」楊勇認真地說,「我不騙你們。你們說的失蹤的同學,該不會是那個女生吧?」

  「莫璐,我們的同學失蹤四年了。」付悅解釋,「警察說前兩天施工工地挖出來的……就是她。」

  「我聽說這事了。」楊勇露出同情的表情,「真是沒想到,她家裡人該多傷心啊。」

  「所以拜託您好好想一想。」

  「那天晚上我確實沒有注意到任何的不尋常。」楊勇猶豫片刻,「不過說起當初,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搞清楚。」

  他拉開值班室的抽屜,拿出一個小紙盒。盒子的邊緣有些地方已經磨出了毛茬兒,顯得很舊。楊勇打開盒子,裡面裝著七八個拴著絲帶的彩紙卡,上面貼著紙藝的花朵圖案,還用從雜誌或者報紙上剪下來的鉛字貼著「早日康復」、「平安健康」之類的祝福語。彩紙有些年頭已經開始褪色,個別鉛字也變得模糊。

  「這是什麼?」付悅疑惑。

  「我住院的那半個月,有人悄悄給我送花。」楊勇說,「每次都是放在病房門口,這些紙卡就栓在花上。」

  「說不定是打你的人良心發現。」葉羽興說,「你看見過那個人嗎?」

  「我沒見過送花人,也沒對任何人提起過。只是留下了這些紙卡。」

  「為什麼不告訴警察?」付悅不解,「醫院裡應該有監控,很容易認出是誰。」

  「我想著就是哪個學生一時糊塗。」楊勇感慨,「錢已經放回去了,說明他知道自己錯了。如果我報警,他就會被抓住。學校有規定,只要被抓了就會開除學籍。我沒上過大學,知道考個大學不容易,我不想毀人前途。」他拿紙杯給她們倒水。「你們說偷錢的事可能和被害的女生有關係?」

  「我們只是覺得兩件事發生在同一天,可能有關係。」葉羽興解釋。

  「我們只是好奇。」付悅一不留神打翻了水杯,連連作揖道歉。

  「警察在調查,會查清的。我看你們還是好好念書,別攙和這種事才好。唉,爹媽供你們念書不容易,真的,別招惹這些是非,萬一……總之對你們不好。」

  楊勇拿了牆角的拖把,擦乾地上的水跡。趁他低頭的時候,葉羽興瞥見付悅迅速打開紙盒,抓了一張彩紙卡,藏在書包里。她的動作很快,楊勇沒注意到。

  告別保安隊長,葉羽興和付悅並肩走在校園小路上。

  「學校西門外最近開了家牛肉麵館,很好吃。」付悅看表,「我請你吃吧。」

  「你為什麼要拿楊勇的彩紙卡?」葉羽興鼓起勇氣。

  「我沒拿,只是看看。」付悅面不改色,「看完就放回去了。」

  「我明明看見你收起來了。」葉羽興走近一步,「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沒說出來?」

  「你看走眼了,我真放回去了。」付悅辯解,「我能有什麼事瞞你?你,我,楊絮,咱們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我眼睛不瞎。」葉羽興攥拳,「你這個態度,我怎沒法放心和你共同進退。那些彩紙卡和你有關係嗎?」

  「你在暗示我有問題。」付悅抬起圓滾滾的下巴,「我要真有問題,最好的辦法就是假裝什麼都沒發生或者把它們都拿走。我拿走一張彩紙卡,其他的還都在楊勇手裡,對我或者對其他人,這麼做沒有任何意義。」

  「所以你還是拿了。」

  「我只是順著你的思維做一個假設。我沒拿,你看錯了。」

  「莫璐失蹤那晚你在哪裡?」

  「咱們仨在宿舍,你忘記了?」

  「我說的是真實情況。」葉羽興差點喊出來,「那天晚上你和我們一樣,都不在宿舍。」

  「你怎麼知道?」付悅警惕地問。

  「我入場之後發現裝在包里的寫真不見了。」葉羽興說,「因為想不清是落在床上還是路上丟了,我打電話回宿舍想著如果有人能幫我看看,結果打了三次都沒人接。」

  「我那天拉肚子,你打電話時我肯定是在上廁所。」付悅說,「事到如今你想怎樣?咱們仨可不能因為你使小性子就這麼栽了。作偽證可是要判刑的,你別害我們。」說罷,她丟下葉羽興,氣哼哼地走了。

  校園裡人不多,心情低落地走到圖書館附近,葉羽興遠遠看見楊絮和汪梓桐站在小花園的一棵玉蘭樹下聊天。葉羽興猶豫片刻沒上前打招呼,轉身躲在一顆梧桐樹後靜靜觀察。

  距離太遠,聽不清她們在說什麼。只見汪梓桐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簡短地說了幾句後交給楊絮。大概是楊絮請她幫忙聯繫哪個老同學吧。楊絮拿著電話聊了幾分鐘,鬆了口氣的樣子,將手機還給汪梓桐,轉身朝學校北門方向走去。

  葉羽興拿出手機,找到楊絮的號碼。「你到家了嗎?」電話接通時她故意問。

  「剛出大學城地界,路上堵車。」楊絮平靜地回答,「怎麼了?」

  「沒事,你注意安全。」葉羽興掛斷電話,看著楊絮的身影消失在朦朧的春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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