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妖妃在上(七)
2024-10-04 04:21:45
作者: 世墨清秋
「七七她在說什麼?」顯然,璇璣的話奕璽聽不懂。
七七哼哼道,「對暗號呢。」
反正你也答不上來。
璇璣見奕璽沒反應,激動的心情也平復了大半,尷尬笑到,「娘娘好文采。」
神識里的七七呵呵,接著尬吹。
奕璽毫不客氣收下誇獎,「本君文采勝過文青。」
七七道,「文青是誰。」
「玄北小世界第一大才子。」奕璽答。
「呵呵。」宿主你可真不要臉。
璇璣聽不懂奕璽說的話,但從她眼眸稍稍得意的神色,猜到自己這話是夸對了。
此次前來的目的已達成,璇璣不再多待,扔下句店中有急事便匆忙退下了。
「奪人氣遠。」奕璽瞧這璇璣獻來的一眾水粉,眼底閃過絲不明意味,問道,「她在奪誰的運?」
奕璽嘴中的她指的自然是璇璣。
「劇情崩壞,無法查詢。」
本該死的人好好活在世上,七七查詢不了也不敢查,怕招惹那世界的天道,繼續追殺她和奕璽。
七七的回答,奕璽毫不意外,想是意料之中,喊著依雲去監督被祝九思砸壞牆的修補。
回殿內披了件斗篷,奕璽避人耳目,悄無聲息地溜出了宮。
七七兩眼飽含熱淚,宿主終於上心任務了。
或許祝九思的命令,天勞看守的侍衛只是盤問了奕璽的身份後,便放了她入內。
歷代天牢內可不是好待的地方,才進門,混著血腥泔水味撲面而來,饒是見慣腥風血雨的奕璽也忍不住捂住口鼻。
天牢內關押許久的犯人早已神志不清,見外人進來,懨懨抬頭瞧了奕璽一眼,轉而埋頭刨土,翻找與自己掙吃食的老鼠。
越往裡,關押的犯人越多,自然穿著已然滅亡宣國朝服越多,直到最後一件,與褐色泥土融為一體的土黃色衣服出現在視線里,奕璽停了下來。
身後跟著的侍衛立即抬來椅子,供奕璽落座,「你們先退下,本君與宣國的皇帝好長一段時間未見,想單獨聊聊。」
兩名侍衛疑惑地互相看了眼,想到奕璽的身份也只好應了一聲快速退下。
「皇后。」聽到聲音,草包皇帝轉過身爬到牢門起,「是朕,快救朕出去。」
雜亂成團的頭髮,不顧現象哀求奕璽,那還有半分昏君模樣,說是個落魄公子哥也未必有人會信。
「如何救你?」奕璽磕著眼,半分情感都不曾有的眼眸瞧著他,「你可別忘了,本君可是被你廢了功夫,現如今又有何能耐救你出去?」
「都是朕的錯,」草包狠狠抽打著耳光,企圖叫奕璽心軟。
若是換做原身,興許他這幅做派有些用處能博到原身心軟,但奕璽不會。
聲音響了可不見得打人疼。
奕璽瞧著他的表演,既未出聲叫停,也未讓侍衛來阻攔他。
草包自知這招行不通後,巴掌聲漸漸變小,牢內又陷入寂靜中。
「為何不打了。」奕璽明知故問,「本君還沒看夠呢。」
原身恨透了草包,以至於每每提起草包,奕璽總能感到心中升起一團無名怒火,以及手腕隱隱約的疼痛。
為自己,也算是為原身,奕璽來天牢便是打定主意不叫草包好過。
「皇后不心疼朕嗎?」草包反問。
做了半天戲,君不入瓮如何去演。
「心疼,」奕璽道,「聲音太多,本君身子弱聽不得這邊大聲喊叫聲,不然呢本君心悸,疼得厲害。」
原來心疼是傷痛在自己心裡。
牢中噗呲一聲,不知是誰笑出了聲。
「皇后,你變了。」草包臉色扭曲,明明對奕璽的忤逆暴怒,可又不得不裝成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整張臉奇怪無比。
「本君也是這般認為。」奕璽點頭。
她可也原身性子不一,向來是有仇報仇。
草包緘默好一陣,道,「朕知道,容音你不願意原諒朕,可朕這些天在牢獄中想清楚了,朕要為了贖罪。」
「朕要留著命待你好,音兒,朕知道你有江湖好友,救朕出獄兩人浪跡天涯如何?」
「詭計多端的男人。」七七捂住自己的耳朵,不願再聽草包違心地懺悔。
「你所言為真?」奕璽嘴含笑意,似是被「真心」懺悔打動,浮出半分遐想之色。
草包連忙點頭,「當然,朕貴為天子一言九鼎。「
有了許諾,草包見奕璽小心從懷中拿出一粒赤紅色丹藥,遞到自己面前。
「這是?」草包遲疑。
生性多疑的他還是害怕奕璽因之前廢了武功的事藉機報復。
「假死藥,」奕璽道,「天牢四周都是祝九思的人,光憑本君一人無法帶你出去,只有它能幫上忙。」
「音兒是說,朕服了假死藥,以死屍的身份出去?」
草包思量利弊,能出去自然是好的,可。
他眼神陰弋,還是有所擔心。
「僅此一次機會,若是不信也罷。」奕璽連連嘆氣,慢悠悠收起手中的藥丸。
「朕吃。」見赤紅色藥丸消失在眼前,草包著急喊,「不過是換個身份捲土重來,朕定推了祝家小人的天下。
「這才是皇上。」奕璽喜出望外,將藥放在草包手心,飽含笑意看他吞下。
才下肚,草包便覺肚中火辣一片,但他並未在意,含情脈脈叮囑奕璽,「愛妃準備何時接朕出去。」
「時機到了,自然會來。」夕陽落,牢內越漸灰暗,奕璽整理著衣袖邊說道。
只是奕璽轉身後,眼中笑意全無。
椒房殿,一眾婢女跪伏在地,正前方一身黑衣的祝九思臉色陰沉,止不住地殺意外露。
他在等他的皇后。
避著自己去見老情人的皇后。
「依雲,備水本君要沐浴。」縱使祝九思殺氣如何外露,奕璽跟個沒事人般吩咐依雲道。
從天牢回宮,奕璽總感覺身上一股若有若無的臭味,這讓潔癖的她很厭惡。
「皇后,」祝九思緊緊盯著奕璽,「你去哪了?」
「宮中無聊,本君出去走走。」脫掉斗篷,奕璽端起茶喝了一大口。
自己去哪,祝九思不是早就清楚了嗎,何必問自己。
奕璽自出宮時,便察覺到有目光一直盯著自己。
除了祝九思這般閒意外,奕璽想不出還有第二個為了個妖妃派人尾隨。
「宮中無聊,皇后找我便是,何必去污穢之地髒了眼。」祝九思起身一步一步逼近奕璽。
「承認派人跟著本君了,嗯?」奕璽玩味說道,眼眸直視祝九思逼近的臉龐。
望著奕璽漆黑眼眸,祝九思積攢起的怒氣消散無影無蹤,泄氣般說道,「我怕。」
怕你忘了承諾,棄了自己消失在這天地間。
「沒出息。」奕璽勾住祝九思稜角分明的下頜,「本君是個守信之人,答應你的自會做到。」
不過是呆住這宮中一年而已,自己還是做得到的。
況且,自己還得好好想想,該如何斷了他的念想,在這朵桃花沒完全盛開前扼殺在搖籃中。
得了這句話,祝九思眼眸如星辰般亮起,望著奕璽傻樂,無論奕璽如何驅趕,祝九思如狗皮膏藥般甩不掉。
知道宮女帶了老皇帝口諭,稱有要事商議,祝九思才一臉不情願出了椒房殿。
「你哄他吃了藥,下一步怎麼辦?」煙霧淼淼中,窈窕倩影正在屏風後沐浴。
奕璽今日去天牢中給草包皇帝餵下的藥可不是什麼她口中的假死藥,而是出自七七之手,七七牌強力瀉藥。
「暫時沒想到。」奕璽老實回答。
「…….」
「那去天牢幹嘛?」良久,七七說道。
合著真如奕璽自己所言,去天牢事出無聊,好玩罷了。
披上件外衣,奕璽淡淡說道,「草包害的原身落得那般慘狀,如今本君接手自然要磨一磨他。」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七七啊,本君再教你一招,當給了敵人些虛緲希望,才能給敵人致命一擊。」
陷入絕望之人,只需給一絲希望,他便會抓住這絲希望拼命往上爬,在他覺得自己快成功時,挑個好時間告訴他,他所堅持的希望不過是自己蓄意告知的,那時,敵人的臉是最精彩的,也是擊潰敵人心中最後一道防線的最佳時機。
之所以騙草包皇帝,無非就是給了他一個逃出生天的假希望,當他滿心歡喜謀劃復辟大計,再跳出來打破他的幻想,屆時,也算是給原身多年的悽慘遭遇一個交代。
多損啊。
不過這樣的宿主自己喜歡,七七嘿嘿一笑,期待和宿主看到那張希望破碎的臉。
「記住了嗎?」奕璽問。
七七道,「記住了,抱緊大腿。」
「這倒不必,」奕璽攤開手,「等價交換,本君教了你,該給學費了。」
七七:宿主不要臉!
嘴中罵罵咧咧,可手打不過,嘴罵不過的七七還是妥協了,又拿了幾顆瀉藥交給了奕璽。
收好瀉藥,奕璽吹了燭火,滿意睡去,只留下一臉鬱悶的七七,恨恨盯著奕璽,一夜未眠。
祝九思承認自己派了眼線,奕璽也不避著了,大搖大擺出宮朝天牢方向走去。
在草包皇帝疑惑的眼神下,奕璽每日拿出一粒所謂世上「僅此一顆」的假死藥給他服下,由於長期腹瀉緣故,草包皇帝臉色愈發蒼白,精神恍惚。
可他卻很欣喜,想到服用的假死藥終於要起作用了。
看著被奕璽洗腦成功的草包皇帝,七七默默給他上了排香。
可憐的倒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