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丟死人了

2024-10-04 03:37:49 作者: 綰十六

  與此同時。

  聖上也接到了一封密報。

  

  密報稱:陸習儒為了慶賀聖上誕辰,特意準備了一份壽禮。可聖上今年的誕辰因雪災擱置了,陸習儒便一直未能將厚禮獻上。

  「呵!真是可笑!」

  聖上將密報丟在了一邊。

  「這種不實的密報也敢遞上來給朕?是覺得朕很好忽悠麼?」

  陸習儒那個老匹夫,自己每次過壽,他都要跳出來反對一下。

  他不拿勤政愛民那一套來煩自己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又怎會替自己準備什麼壽禮?

  靖王撿起密報,裝模作樣地看了一眼,這才勸道,「陸大人對父皇忠心一片,父皇可別誤會了他!」

  「得了吧。」

  聖上搖了搖頭。

  明顯未把此事放在心上。

  「可萬一是真的呢?」靖王趕忙道,「萬一陸大人真的為父皇準備了壽禮……其實禮物貴重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陸大人對父皇的心意!這份心意竟被雪災辜負了,實在是太過可惜!」

  被靖王這麼一勸,聖上不免也有些猶豫。

  「他真給朕準備了壽禮?」聖上百爪撓心,「要不,朕過去瞧瞧?」

  靖王愣了一下。

  「父皇這是要微服私訪?」

  這倒是他計劃之外的事情了。

  但他轉念一想,父皇雖然不喜陸習儒,卻也從未懷疑過他的忠心。

  單憑几封書信,父皇未必會相信陸習儒通敵賣國,還栽贓陷害給舒太傅。

  既如此,倒不如讓父皇眼見為實。

  「兒臣願意陪父皇一同前往!不過……」

  靖王話鋒一轉,湊在聖上身邊嘀嘀咕咕了半天。

  「好!」

  聖上讚許地拍了拍靖王的肩膀。

  不愧是自己看重的兒子!

  果然能處!

  就這樣,聖上和靖王帶著一隊侍衛,浩浩蕩蕩地闖入了陸習儒的院子。

  「你、你們這是做什麼?」

  守門的家丁試圖攔下這群人,卻被御林軍統領一腳踢開。

  「有人檢舉陸大人通敵賣國。」靖王大手一揮,下令道,「給我搜!」

  說是搜查,可宰相府不過是個兩進兩出的院子,總共不過有六間屋子,沒一會兒,御林軍統領就回來復命了。

  「並未查到什麼證據,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在陸大人的書房的暗格中搜到了兩封密信。」

  御林軍統領把信呈給了靖王,靖王又雙手捧給了聖上。

  輕飄飄的兩封信拿在手裡,聖上卻覺得宛若千斤。

  以他對陸習儒的了解,這封信若真是寫給自己的,只怕上頭不會有什麼好話!

  他不太想當著眾人的面拆信。

  可靖王卻搶先道,「看這信封的材質……好像是燕國特有的。」

  「什麼?」

  聖上的瞳孔驟然一縮。

  他這才發現手中的信封竟是用牛皮所制。

  燕國耕地稀少,百姓多以畜牧為生。

  是以燕國並不像大周一般保護耕牛,而是可以肆意宰殺牛羊。

  也正因如此,燕國才會以牛皮做紙。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聖上橫眉冷對,不怒自威。

  陸習儒跪了下來,「老臣、老臣冤枉啊!」

  話音未落,陸夫人便倒在了地上。

  「夫人!夫人你怎麼了!」陸習儒大驚失色。

  聖上愣住了。

  他其實只是想和陸習儒開個玩笑,不過,這玩笑似乎開過頭了。

  「快!快請御醫!」聖上驚呼道。

  誰不知道陸夫人是陸習儒的心頭肉。

  她若真被自己嚇出個三長兩短,聖上毫不懷疑,陸習儒會連夜辭官回鄉。

  可眼下,大周還離不開陸習儒啊!

  宰相府距離皇宮並不算太遠。

  很快,御醫就趕了過來。

  在靖王的授意下,附近的官員也一併來到了陸府。

  今日,他勢必要在文武百官的見證下,坐實陸習儒裡通外國的罪名!

  「回聖上,」御醫把了脈,小心翼翼地回話,「陸夫人只是因為驚懼過度才會暈倒,休息片刻便也無礙了。」

  「驚懼過度?」靖王一臉玩味,「正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陸夫人被嚇成這樣,該不會真是因為你做了什麼對不起大周的事情吧?」

  「臣……」

  春寒料峭,陸習儒卻是冷汗涔涔。

  「陸大人又想喊冤?是否冤枉,父皇一看便知。」靖王適時提醒道。

  「別!別!」陸習儒起身阻攔。

  「陸習儒,你到底想做什麼!」

  聖上面色一沉。

  他已經開始懷疑陸習儒了。

  「父皇,還是趕緊拆信吧!」靖王催促道。

  聖上微微頷首,三下五除二地拆開了信函。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聖上才顫抖著放下了書信。

  「愛卿,你……」

  他怔怔地望著陸習儒。

  「這就是你給朕的驚喜?」

  陸習儒將頭埋得很低很低。

  他也沒想到聖上會親自到訪,更沒想到他會當著文武百官、尤其是霍驍霆的面,打開那兩封信箋。

  當下,陸習儒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他、再也沒臉見人了!

  靖王疑惑地擰緊了眉頭。

  什麼情況?

  為何和他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明明該是天子一怒、伏屍百萬的場景,為何卻生出了這等古怪溫馨的氣氛?

  他忍不住湊近了聖上,偷偷瞄了一眼信上的內容。

  「這……這怎麼可能!」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怎麼會是陳情信?分明該是……」

  「該是什麼?」

  聖上看向靖王。

  靖王趕忙搖頭,「沒、沒什麼!兒臣只是沒想到陸大人會準備這種壽禮。」

  「你沒想到的事情還多著呢!」

  聖上沒好氣地看了靖王一眼。

  舉目四顧,聖上只覺得陸府一片蕭索。

  從前他總覺得陸習儒是在故作姿態,拐著彎地罵自己奢靡無度,現下卻覺得對方赤子心腸,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忠臣良才。

  他親自扶起了陸習儒。

  想要賞賜陸習儒些什麼,可對方已是官居一品,封王不太合適,便索性大方地給陸琳琅封了個郡主的名號。

  陸琳琅不在府中,未能親自謝恩,聖上也渾不在意,回宮後,又著人送去了許多古董擺件。

  望著流水般的賞賜,靖王卻是滿腹不解。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準備的證據為何會變成了陸習儒的陳情剖白。

  「靖王?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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