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保大保小

2024-10-04 03:37:13 作者: 綰十六

  先是唆使周纖纖鬧事,後又不動聲色地展現了自己當家主母的能力。

  在討好晉王的同時,還不忘賣了那妓子一個人情。

  若再能趁機懷上孩子,她的位置便算是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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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說不是呢?」長樂長公主愜意地呷了口茶,「說來也怪。我那侄兒並非好色之人,為何偏偏放不下那個叫紅袖的妓子?你是沒見到他那副樣子!就像是、像是被人勾了魂魄似的!」

  紅袖?

  愣了一下。

  她記得,江南天香樓的花魁就叫這個名字。

  怪不得!

  怪不得五皇子兩世都會栽在同一個人的身上,原來全是靖王的手筆!

  江念辭趕忙將這個驚人的消息告訴了長樂長公主。

  長樂長公主沉吟良久,還是決定再進宮一趟。

  ……

  出了公主府,江念辭又依次去了品芳齋、聚寶齋和織造坊。

  這麼一大圈轉下來,她已是精疲力盡了。

  回府後,連晚膳都沒有吃,她就直接睡下了。

  夜半。

  隔壁屋子忽然傳來一聲尖叫。

  江念辭不耐煩地將腦袋蒙在了被子裡。

  她想要繼續睡覺,可外面卻鬧得更厲害了。

  沒有辦法,她只能胡亂披了件衣裳,睡眼朦朧地打開了房門。

  院子裡亂糟糟的。

  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從許清如的屋子裡端了出來。

  「這是怎麼了?」江念辭忍不住問道。

  硯書低聲回答,「許姨娘見紅了。」

  「怎會如此?」江念辭一臉不解。

  許清如極其看中腹中胎兒,日日請郎中替她把脈,郎中也說許姨娘胎像安穩,好端端的,怎會突然見紅?

  「郎中怎麼說?」

  「郎中說,許姨娘憂思成疾,今日又受到了驚嚇,不小心動了胎氣。」

  「誰嚇她了?」

  「不知。」硯書搖了搖頭,「自那日上香歸來,許姨娘便數日閉門不出。應當、應當不會被嚇著吧?」硯書環顧四周,怯怯地說道,「我聽說婦人在懷孕的時候容易招惹到一些不乾淨的東西,許姨娘她不會……」

  「鬼神之說怎可相信?」江念辭不以為意,「伺候她的丫鬟呢?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總得問上一問!」

  「是!」

  硯書應了一聲,很快便將許姨娘的貼身丫鬟帶了過來。

  「究竟發生了什麼?」江念辭沉聲問道。

  她素日不愛管紀府的閒事,驟然發威,竟嚇得那丫鬟瑟瑟發抖了起來。

  「也沒什麼。就是……」

  「讓你說你就說!吞吞吐吐地作甚?」硯書叉著腰道,「難道是你從中作梗,驚了許姨娘的胎!」

  「奴婢冤枉!」丫鬟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許姨娘這些天一直魂不守舍的,連飯都用的少了。今天下午,她聽說晉王妃被晉王打了,險些被嚇暈了過去。奴婢本想叫郎中過來看看,可許姨娘卻怎麼都不肯,非說自己並無大礙。誰知晚些時候,她就忽然見紅了!」

  「晉王妃被打,和她有什麼關係?」硯書一臉不解。

  這二人根本就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去啊!

  江念辭倒是半點兒也不意外。

  許清如的所作所為,她早就心知肚明了。

  一直隱忍未發,不過是未到時候罷了。

  「許姨娘現下如何了?」江念辭又問道。

  「郎中說……」丫鬟把頭埋得更低了,「許姨娘和胎兒很可能都保不住了!」

  「你放屁!」

  話音未落,周氏便闖了進來,兜頭甩了那丫鬟一個巴掌。

  「我的孫兒怎麼就保不住了!」

  她怒氣沖沖地跑到了郎中面前,攥著他的袖子道,「保小!必須保小!我紀家不能後繼無人啊!」

  郎中一臉為難。

  許清如腹中骨肉尚不足月。

  就算他真有剖腹取子的能耐,也救不活兩個土豆大的胎兒啊!

  更重要的是,男女有別,他根本沒辦法做到望聞問切,只能依據丫鬟的描述謹慎開方。

  「老夫人,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郎中苦著臉道,「若不打掉胎兒,許姨娘的命很可能就保不住了!」

  「不行!不行!」周氏說得堅決,「你無論如何都要保住我的孫兒!至於許清如……若是我的孫兒沒了,我留著她又有什麼用?」

  「這……哎……」

  郎中嘆了口氣,咬著牙去後院煎藥了。

  「夫人,許姨娘她……」

  硯書雖然討厭許姨娘,可看著那一盆盆的血水,不知怎地,竟忽然生出了一種兔死狐悲之感。

  難道女人只是繁衍後嗣的工具麼?

  生不出孩子,就該去死麼?

  江念辭知道硯書在想些什麼,她輕輕拍了拍硯書的肩膀,囑咐她去請玉竹居士過來。

  硯書去得很快,回來得更快。

  不過,玉竹居士沒來。

  來的是半夏。

  「師父已經睡下了。」半夏解釋道,「紀夫人,你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

  「怎會?」江念辭搖頭,「你的醫術我信得過!」

  半夏這才進了許清如的房間,不多時便又退了出來。

  「情況不太好,卻也不算太糟糕。」半夏如實說道,「師父教過我一套針法,應該能替許姨娘穩住胎氣。只不過……」

  她試探著看向江念辭,「紀夫人,你真的想要保住她們母子麼?若是你不想……」

  半夏的話只說到一半就停下了。

  言下之意,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替江念辭除了她們。

  江念辭愣愣地看著半夏。

  半晌也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醫者仁心!

  這一刻,江念辭甚至有些懷疑,半夏究竟是不是玉竹居士的徒弟了!

  彼時。

  得知消息的紀少游也匆匆趕了回來。

  他自然也聽懂了半夏的意思。

  還理所當然地覺得這也是江念辭的意思。

  正想上前斥責,卻聽江念辭無比鄭重地說道,「務必保住她們母子三人!」

  半夏深深看了江念辭一眼,這才輕輕點了點頭,「我盡力吧。」

  紀少游快步走上前來,一把抓住了江念辭的手。

  「念辭,你……」他深情地望著江念辭,眼底隱隱約約地滲出一絲愧疚,「我真沒想到你會對我情深至此。」

  江念辭身子一僵,猛地將手收了回來。

  好半天,她才反應了過來。

  誤會!

  真是天大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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