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鳴驚人

2024-10-04 03:33:34 作者: 綰十六

  「你、你怎麼會這麼想?」

  溫氏瞪大眼睛,狼狽地踉蹌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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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恨不得把心都挖出來了!

  怎會見不得她好?

  許清如冷冷笑著。

  「事實如此,不是麼?」

  別以為她不知道!

  溫氏和兄長早就商量好了,要把她嫁給軍營里的小將。

  可她明明是和江念辭一起長大的啊!

  憑什麼她能嫁給探花?

  自己卻要嫁給個武夫?

  江氏若真的心疼自己,就該想辦法讓自己嫁給新科狀元才是!

  溫氏張了張嘴,忽然發不出聲音來了。

  最後,也只是無力地揮了揮手。

  「隨你吧。」

  她蹣跚走了出去。

  夕陽西下,將那佝僂的背影映照得越發落寞。

  許清如有些不忍。

  但她很快就收起了這份不忍。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她只是想過得好!

  這有錯麼?

  「姐夫……」

  她楚楚可憐地望著紀少游。

  「你就收了如兒吧!」

  紀少游的喉結上下滾了兩下。

  清清白白的姑娘願意委身做妾,他又怎能不動容?

  然此時納妾,他該如何向舞陽公主交代?

  想到舞陽公主,紀少游不免皺了眉頭。

  不是說好了要把起居郎的位置留給自己的麼?

  為何會忽然換了人?

  難道是舞陽公主還在吃醋?

  可舒韻婉不是已經嫁出去了麼?

  她還不滿意麼?

  紀少游一腦門官司,便那許清如是天仙下凡,此刻,他也無心欣賞。

  「表妹莫再說了。」

  他推開了許清如。

  「我先回去了。不好讓兄長久等。」

  說完,他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許清如跌坐在地上,流下兩行屈辱的淚水。

  她都已經如此卑微了,為何紀少游還是不肯答應?

  自己真就這麼差麼?

  「表妹莫急,會有機會的。」江念辭安慰道。

  許清如抹了把眼淚,聲音尖銳。

  「你會有這麼好心?」

  她不信!

  「我總不能讓紀家絕後吧?」

  江念辭嘆了口氣。

  「饒是夫君說得再好聽,過兩年也還是要納妾的。與其讓別人進府,我倒寧願是你。」

  「好歹我們是血親骨肉,表妹,你覺得呢?」

  許清如這才放下心來。

  「如兒都聽表姐的。」

  她嬌羞垂下頭去。

  朦朧的淚眼中藏著一道精光。

  等她生下孩子,定要把江念辭趕出紀府。

  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如何做得了當家主母?

  江念辭,你可別怪我!

  要怪就怪自己愚蠢,非要引狼入室吧!

  許清如勾了勾唇,無聲地哼起了小曲。

  魚兒已經上鉤。

  江念辭便也不再多留。

  等她回到前廳的時候,大伙兒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娘親,你這是怎麼了?」

  縱月迎了過來,慌忙握住了江念辭的手。

  「娘,你冷不冷?我給你捂一捂吧!」

  縱月不過八歲。

  掌心還不如梨子大小。

  她握不住江念辭的手,只能拉著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臉上。

  「傻丫頭,我不冷的。」

  江念辭想將手抽回來。

  縱月卻不肯。

  她緊緊地攥著江念辭的手,固執而又認真。

  江念辭的心忽然像是被什麼擊中了一般。

  她覺得這種感覺很複雜。

  複雜到她難以形容。

  陸琳琅和霍文君也走了過來。

  「你身子本就不好,萬一凍病了可怎麼辦?」

  「怎麼不換件衣裳?」

  江念辭啞然。

  江府根本就沒有她的衣裳。

  二人明白江念辭的處境,奈何她們也沒有可以替換的衣裳。

  硯書倒是提出自己可以去買一套現成的衣服,卻被江念辭攔住了。

  「真不礙事。」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

  重生後,無論多忙,她都會抽出一個時辰練拳,身子早已不像先前那般嬌弱了。

  她甚至覺得自己可以當眾表演一個倒拔垂楊柳!

  何況夏日天熱,她已經幹得差不多了。

  可其他幾人卻並這麼想,一個勁地圍著她噓寒問暖。

  屏風的另一頭。

  黎序之眸光微沉。

  他招來小廝,低聲吩咐了兩句,這才重新舉起酒杯,神色恢復如常。

  在陸琳琅等人地催促下,宴席很快就結束了。

  江念辭衣衫全濕,不好再見外男,只能讓硯書代替自己和兄長告別,並讓她轉告琮哥兒,說自己會在馬車上等他。

  不多時。

  琮哥兒就爬了馬車。

  短小的胳膊掛著一件長長的披風,險些將他纏了起來。

  「夫人,給你。」

  小傢伙吃力地舉起了披風。

  江念辭趕忙接過。

  披風是嶄新的。

  她不免疑惑問道,「哪來的?」

  「師父給的。」

  「師父?」

  琮哥兒點了點頭,紅著臉道,「黎大人收我做了徒弟。」

  江念辭有些驚訝。

  她知道琮哥兒天賦異稟,是難得一見的讀書苗子,卻沒想到他竟能得到黎序之的認可,還被他收做了徒弟。

  「師父還說,等過了年就讓我進國子監讀書了。」

  小傢伙有些激動。

  眼睛亮晶晶的,比天上的星星還亮。

  江念辭也很高興。

  琮哥兒能有此造化,她便不用擔心自己和離後會耽誤琮哥兒了。

  「哎呀!別說這麼多了!先把披風披上再說!」

  縱月是個急性子,直接把披風裹在了江念辭的身上。

  江念辭緊了緊身上的披風。

  她落了水,身上一直濕漉漉的。

  可溫氏不在意。

  紀少游也不在意。

  慶幸的,除了他們,這世間還有的是在意自己的人。

  她心裡暖洋洋的。

  暖的……有些發酸。

  她趕緊別過頭去。

  已經是當娘的人了。

  絕不能在孩子面前落淚!

  ……

  次日。

  黎序之新官上任的消息就傳遍了朝野上下。

  紀少游先前有多高調,此刻就有多丟臉。

  那些庶吉士們當面並沒有說什麼。

  可紀少游卻覺得那幫人連呼吸里都帶著嘲諷。

  剛一下職,他就灰溜溜地跑了。

  他不敢當面質問舞陽公主。

  只能暗中尋了幾個公主府的丫鬟,偷偷打聽了幾句。

  聽說,此事和品芳齋有關。

  「品芳齋曾是念辭的嫁妝。難道聖上是因此遷怒了我?」

  紀少游覺得自己很冤枉。

  可他官階低微,連上朝的資格都沒有,又如何能向聖上解釋呢?

  冥思苦想數日,紀少游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

  此法不僅能和品芳齋撇清關係,說不定……

  說不定還能一鳴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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