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程鳳儀

  在哪裡過除夕，在哪裡放河燈。

  沈靈安當然無所謂，他只想是陪著南無意一起過除夕。

  至於具體在哪裡，當然無所謂。

  於是聽南無意說想在護城河放燈，沈靈安馬上一口答應下來：

  「好，就依你所說的。」

  轉眼間，除夕便到了。

  王府上下雖然人不多，但也熱熱鬧鬧，置辦裝點起來。

  門上掛上了紅燈籠，門楣貼上了新的對聯，上上下下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點翠忙著幫南無意把頭髮梳起來，平日南無意只是隨意挽一個髮髻，乾脆利索。

  

  今日特意讓點翠幫忙在兩側紮起兩個丸子，又戴上雪絨絨的裝飾，顯得十分可愛。

  「小姐，今日準備穿哪身？要不要挑一個喜慶的顏色？」

  南無意想都沒想，立刻道：

  「就拿前些日剛剛做好的那件。」

  「那件蝴蝶戲水的鵝黃裙子？原來是準備除夕這日穿，我這就去給姑娘拿來。」

  南無意對著鏡子，仔細打量了打量自己梳起來的兩個丸子，十分滿意。

  她打開抽屜，從裡面拿了一條前些日在集市上，便宜買的項鍊戴在脖子上。

  項鍊雖然便宜，只有一條紅繩系了玲瓏小墜子，但是掛在南無意白皙的脖頸上，卻顯得可愛精緻。

  點翠這時候把衣服取來了，幫南無意換上。

  這鵝黃色裙子十分靚麗，南無意在屋中轉了一圈，長長的裙擺便旋轉鋪張開，像傘一樣好看。

  引得點翠連連讚嘆：

  「姑娘眼光果然好，這鵝黃色竟如此驚艷，到時候走在街上，定然要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了。」

  南無意笑笑：

  「我們走吧，王爺說不定已經準備好，在外面候著了。」

  二人說說笑笑推門而出，果然見沈靈安已在外面候著了。

  「無意，」

  沈靈安看南無意今日打扮得和平時不一樣，笑道：

  「你這頭髮倒是有趣，像兩個玲瓏的小包子一樣。」

  南無意撇撇嘴，不滿道：

  「王爺這就不懂了，這是最近京城流行的樣式，姑娘們都喜歡這樣梳起來。」

  「不過頭上掛兩個小包子，也挺可愛的。」

  沈靈安狐媚一笑，伸出一隻手：

  「走吧，今日不在府上吃了，帶你去遊園會那邊，去一家我常去的酒樓。」

  遊園會倒是離王府也不遠，所以二人不乘馬車，準備慢慢散步過去。

  南無意牽上沈靈安的手，二人說說笑笑，便向遊園會方向走去。

  今日皇宮這邊，自然也是熱鬧非凡。

  各宮各院都裝飾起來，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東宮裡各宮嬪妃也都好好打扮了一番，拿出自己漂亮的新衣穿上。

  程鈺扔了那件蝴蝶戲水裙後，想著沈明長果然是不喜歡艷麗的顏色，於是又去做了一身淡藍色裙子。

  這裙子雖然顏色沒那麼喜慶，但是卻足夠溫婉大方，很適合程鈺。

  程鈺穿上後前後左右看了一看，雖沒什麼出彩的地方，但也算中規中矩，溫婉大氣。

  「若水，」

  她輕輕喚道：

  「幫我把頭髮再好好梳整齊些，今日可是重要日子。」

  「來了，主子！」

  若水放下手裡的事，走上前來拿起梳子，又來給程鈺梳頭。

  「的確，今日可是主子的大日子，不僅是除夕夜，還是晉位分的日子。」

  程鈺嘴角掩不住的笑意：

  「咳，不過是皇后看我幫忙操辦這宴席，覺得我辛苦，才讓太子殿下給我晉位分罷了。」

  「那又如何？這一同進東宮的小姐們，可就獨獨主子一個，先有了位分，主子將來一定會更得寵的。」

  「得寵？」

  程鈺聽若水這麼說，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嘆了口氣：

  「得寵倒還算不上，畢竟雖然晉了位分，但連太子殿下的床沿都沒碰到過，我也只是個名義上的東宮嬪妃罷了，算不得他的女人。」

  「誒呀，主子可千萬別這麼說，若是這話被旁人聽去了，可就不得了了。」

  程鈺也意識到自己失言，連忙嚇地四下打量了一下。

  看房間裡沒別人，才放心下來，又輕聲道：

  「這話，我也就只能和若水你講一講，跟旁人，也絕不敢發半句牢騷的。」

  若水看程鈺傷心，也跟著難過道：

  「這太子殿下也是的，總不能讓東宮嬪妃們，全都空晾著呀！依奴婢看，太子殿下就是這些時日太忙了一些，等到過了年關，定然就會臨幸主子了。」

  「想得到好，」

  程鈺嗤笑一聲，自嘲道：

  「我早知當今太子不近女色，沉迷朝政，但不知原來真是一點女色也不沾。如今我在這東宮和守活寡也沒什麼兩樣，到底是要在這宮裡，熬到個人老珠黃，燈盡油枯。」

  「誒呀，主子你又說這話...」

  若水看程鈺這樣說，又急忙提醒她：

  「主子，我們是在宮裡，到底不是在城府，說話還是要小心些。」

  程鈺是最小心謹慎的人，只不過這些話在心裡悶久了，她是真的有苦說不出，這才一股腦傾訴了出來。

  「咳，不說了，今日是好日子呢，不說這些喪氣話。」

  程鈺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看了看鏡子裡自己的臉。

  不錯，端莊美麗。

  程鈺很滿意，正在仔細打量時，便聽門外傳來一聲：

  「傳太子殿下令指——」

  程鈺和若水聽到這聲音，便馬上走出寢殿，去殿前接旨。

  太監捧著那劵令指，字正腔圓念道：

  「今程氏女程鈺，自入東宮來，勤儉勤勉，賢良淑德，體恤長輩，特封為程鳳儀。」

  「謝太子殿下恩典！」

  程鈺雙手接過那劵令指，高興的手微微顫抖。

  起身便吩咐若水：

  「若水，快，給賞錢。」

  公公接了賞錢，又謝了程鈺後，便退出去了。

  程鈺把那令指小心翼翼打開，認真盯著看了許久，才依依不捨合上，遞給若水：

  「若水，放到我床邊的柜子里，好生放起來，別弄髒了。」

  「是，主子。」

  還沒等程鈺回屋，忽然殿外又傳來一聲：

  「太子殿下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