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值得嗎？

  「嬰寧，在這裡，喊別人之前不可以隨便在後面加大人的。」顧璃的聲音適時地響起，隨後又對墨遲解釋道，「嬰寧是和族人，在她的家鄉倭島，在名稱後面會習慣地加一個大人，以表尊敬，甚至在喊自己母親的時候，也會加個母親大人，還請你不要介懷。」

  嬰寧點了點頭：「習慣了，還請墨遲大人不要介懷。」

  墨遲輕鬆了一口氣，心下瞭然，關於那個什麼和族，其實她也是知道的，是在海上的一個小島上，她沒有想到，面前的這少女，居然也是那島上之人。

  「沒關係沒關係，誰都有想家的時候。」墨遲擺了擺手，毫不在意地又要轉身離開，卻中的到顧璃認真的聲音再次響起。

  「墨遲，你知道聖女殿在哪裡嗎？」

  墨遲的脊背微微一涼，身體有些僵硬地轉過來，但她臉上的笑容卻柔和：「你們問聖女殿做什麼？」

  「沒什麼，就是問問，你知道嗎？」顧璃的語氣放鬆了許多，她有些隨意地靠在柱子上。

  

  「我勸你們還是不要想去聖女殿的事情了，你們去不了。」墨遲搖了搖頭，走到台階上坐了下來，表情淡漠地道，「你們以為，作為戴罪惡人的放逐之地，雲外境是你想離開便離開的？你們把雲外境想得太簡單了。」

  顧璃愣了一下：「雲外境很難出去嗎？是把守很嚴？我們偷偷地……」

  「雲外境的出口沒有人把守。」墨遲搖了搖頭，「那裡不需要人把守，因為，修為實力低於元嬰境的人，都沒有辦法出去。除非有皇族的金令，或者聖女殿的聖令，但皇族的金令也好，聖女殿的聖令也好，一枚也只能帶出去一個人，也就最說，沒有皇族或者聖女殿點頭，你們是不可能出去的。」

  「照你這麼說，聖女殿和雲之國的皇族地位竟然如此平等嗎？」顧璃突然像是被提起了興致，問起了關於聖女殿的事情。

  「也不算是完全平等，聖女殿的每一代聖女都會嫁給雲之國的王，聖女殿可以說是王后的娘家，當然，也是每一任王的外祖家，漸漸地，聖女殿的地位便成了除了皇族之外最強大的了。」墨遲解釋道，「還有一點就是，聖女殿也給雲之國培養了許多人才，現在的護國大將軍沈括便是從聖女殿裡出來的。聖女殿的人可以散布於雲之國的軍隊之中，個個都是精英頭目，如此勢力，自然要有為之相匹配的實力了。」

  「聖女殿所培養的人才又是從哪裡來的？」顧璃一下子抓住了重點。

  墨遲看了一眼顧璃，有些意外於顧璃對信息的把握，她一句話就戳中了關鍵。

  「聖女殿選拔人才進行培養是不分地位，不問來歷的，只要擁有過強的天賦，自然會被看中，聽說聖女殿上有個聖鍾，但凡能將聖鐘敲響三聲，便可以直接進入聖女殿。」

  顧璃思考著，如果她混入聖女殿，是不是就可以見到她的生身母親了？

  「那麼，敲響聖鍾三聲？很難嗎？」顧璃好奇道。

  「那聖鍾可以分辨出來者的資質，資質差一點的，連接近都困難，更何況伸手去敲，我聽說，聖女殿天姿最好的聖女，也只不過敲響了九響。」墨遲懷念道。

  「那進入聖女殿又有什麼好處嗎？」顧璃問。

  「聖女殿之中靈技眾多，進入其中，便可以憑緣分尋找其中最適合自己的靈技，我聽說，在聖女殿之中的靈技閣之中，有神級靈技。更何況，只要進入聖女殿，那便是一步登天，榮華富貴垂手可得，再加上聖女殿不論來者出身，只要進去，便是新生。每年聖女殿的招新大會上，都有人擠破了腦袋往裡鑽。」

  顧璃的眼睛轉了一轉，卻沒有說話，從此以後，顧璃再也沒有過問過相關的問題，只是在接下來的日子中，顧璃更加努力地修煉，實力境界提升的速度也快得難以想像。

  一年以後，顧璃的實力已經到了結丹期頂峰，隨時都可以結嬰，但她卻壓制著體內的靈力，這種壓制一旦爆發，便會在她成功結嬰之時將她的實力迅速提升。

  她看向正在修煉中的嬰寧，此時的嬰寧已經成功結丹，眉頭微微皺了皺，她隨時可以結嬰，但以嬰寧的修行速度，想要結嬰便有些難。

  顧璃伸出手，在她的掌心，是一枚小小的金牌，這是雲羿臨走時交給她的，想來，應該是所謂的金令了，其實她是可以隨時離開的，但為了讓嬰寧也能和她一起離開，她決定自己先結嬰，然後便帶嬰寧一起離開。

  只是……她看向墨遲，一年的時間，墨遲竟然沒有絲毫的變化，這只能說明一點，墨遲以前一定修煉過，將自己的身體修煉成了靈體，才能保持這樣的青春不老，只是她之前的修為到了哪種層次，顧璃就不知道了，但一定很厲害，只是為什麼淪落到這種地步。

  墨遲似乎對雲之國了解很多，如果她在離開的時候能帶上墨遲，那一路上就會少去很多麻煩，可是她只有一枚金令。

  這天，等墨遲回來的時候，顧璃已經決定要去參加聖女殿的招新了。可是當顧璃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墨遲的時候，墨遲卻輕輕地搖了搖頭：「你沒有資格去。」

  顧璃有些懵逼：「你不是說聖女殿的選拔不問出身的嗎？玩我呢？」

  「聖女殿的選拔是不問出身，但云外境裡的罪人則不在此列。」墨遲搖了搖頭，「不過，雲外境每年也會有一定名額可以參加，只是這些名額很少，要花錢買。這些名額雖然沒說具體是分發給誰的，但這些名額是以花錢買的方式獲得的，所以，你如果真要去參加聖女殿的選拔，最好的途徑就是拿錢買。」

  顧璃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還要想賺錢的事情，問題似乎也不大。

  「你也不用壓力太大，買這些名額的錢其實不多，因為很多人都出不去，所以他們也不會買名額，真正要買的是那些手裡有金令或者聖令的人，而那些人的背後，一般都是大貴族。」看顧璃的臉色不太好，墨遲安慰道。

  顧璃看了一眼墨遲，一點也沒有被安慰道，她想了一下，開口道：「如果我幫你弄到一枚聖令或者金令，你願意跟我們一起走嗎？你跟著我，我保證你活得比現在要舒服，而且，我也可以保證，沒人會再欺負你。」

  顧璃怕自己走了以後，那些乞丐又來欺負墨遲。

  「不用了，我在這裡挺好的，以後，有宋家照顧，也不會再有人來欺負我了。」墨遲笑著婉拒了。

  「值得嗎？」顧璃雖然不知道墨遲在等什麼，但她知道墨遲似乎肩負著某種使命。

  墨遲臉上的笑容更真切了一些：「我能活到現在，也就這一件事情了。」

  顧璃點了點頭，當天下午，顧璃便和嬰寧離開了落雪鎮，前往知庚城，離開的時候，顧璃將她們住的那座城堡重新收了起來。城堡化為一枚小小的掛飾，掛在顧璃的腰間，這是顧璃的便宜哥哥凌雲樓送給顧璃的小小法器。

  然後墨遲看著空蕩蕩的院子：「……你們給我回來！」

  來到知庚城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以後了，原本兩人可以更快地抵達，但是……

  「為什麼我要背著個大石頭走路？」嬰寧報怨道，一張小臉上滿是汗水。

  「作為修行者，我自認為，體能的訓練也不能落下，不能總是依賴靈力，這樣你的靈力不足時，也不至於就突然變成一個廢人。」顧璃氣定神閒地開口，一派長者風範。

  「可是，你為什麼不訓練？」嬰寧翻了翻眼睛，不臉的不服。

  正坐在嬰寧背著的大石頭上的顧璃將手搭在眼睛上，驚訝地道：「哇，知庚城到了！」

  嬰寧將背後的石頭扔下來，擦了一把汗，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

  地上的顧璃：「……你想知道不知道我還在石頭上呢？」

  知庚城很熱鬧，顧璃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乾京城一樣，城門外有很多人在做小生意，顧璃和嬰寧興奮地在各個攤位上轉悠，引了不少人的注目。

  有人小聲道：「這是誰家的小姐啊，也太不像話了，居然出門亂跑。」

  顧璃眉頭一皺，突然轉身，正好看到講話的那人，那人見顧璃看他，卻是戲謔道：「哦，難道是因為我們沒有差男裝？」

  那人臉色一白，也不多說，伸手拉了顧璃和嬰寧離開了人群。

  顧璃臉上一直帶著微笑，也不說話，任由這少女拉著她和嬰寧到一處偏僻的角落。

  從她的感應來看，這少女也是個修行者，只是修為有些低，應該是築基七層的修為。而且這少女似乎也沒有多大的惡意，說那句話，也不過是炫耀自己可以外出而已。

  果然，這少女將顧璃二人拉到偏僻處，開口道：「你們是外地來的吧？知庚城的風俗，女子未出嫁前是不能出門的，只能待在家裡。」

  「所以你才女扮男裝出來遊玩？」嬰寧問道。

  少女剛要回答，卻聽到一聲男聲：「綺羅？」少女臉色一白，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