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我就是過來看看你
2024-10-04 00:19:00
作者: 亦方人
酒會大廳外的走廊上。
錢漫漫此刻正在給母親打電話,神色看起來很是緊張。
她知道,剛剛錢麟必定是看到她了,那也就表示,用不了多久,她們母女倆回國的事情,就要瞞不住了。
「漫漫啊,你今晚怎麼還不回來呀?」電話被接通後,何瓊的聲音很快就傳了過來。
她並不知道,今晚錢漫漫去了景家的酒會,所以對她如今晚歸家很是不解。
錢漫漫抿了抿唇,她現在心裡亂糟糟的,不知道該如何跟母親說剛剛發生的事情。
沉默了好半天后,她像是下定了決心,咬著牙,低聲道:「媽,我們可能要遇到些麻煩了。」
聞言,何瓊沉默了一下,很快便反應了過來,問道:「是他知道我們回來了是嗎?」
錢漫漫欲言又止,最終嘆息一聲,把今晚的事情簡單和她說了下。
聽完一切後,電話那端的何瓊沉默了幾秒,寬慰道:「漫漫啊,你別擔心,他現在是沒辦法拿我們怎麼樣的。」
反正離婚協議書,她已經丟給錢麟了,如今,她不用再為了他的名聲而委曲求全,自然也不再怕他。
錢漫漫見她說的這般篤定,心裡卻並未放鬆多少。
思慮片刻後,她還是忍不住叮囑道:「媽,要不你先收拾東西吧,我們換個地方住。」
「有這個必要嗎?」何瓊冷笑一聲,語氣十分輕蔑。
她感覺自己這麼多年,算是忍夠了。
錢麟跟她的夫妻關係,早就名存實亡,他們也早就撕破了臉,如今,就算是錢麟知道她們回國了,也不可能像之前那般,對她們任意妄為。
畢竟,她手裡還握著,能要錢麟命的東西呢。
可是,錢漫漫不知道她手裡握有東西,心裡仍舊有所顧忌,畢竟現在她的計劃,還不能保證百分之百的成功,於是便再次勸說道:「媽,現在這個時候,我們還是不要跟他硬碰硬比較好。」
「跟他硬碰硬有什麼好怕的,到時候誰輸誰贏還真說不定呢。」何瓊嗤笑一聲,隨後便又繼續嘲諷了起來,「錢麟這麼多年,能在海城露頭,背地裡乾的齷齪事可不少,我只需要隨隨便便說出一兩件來,就足夠他忙活了。」
她所知道的那些,可都不是什麼好事,只要一傳出來,不管是真是假,記者都得天天圍堵他。
以前,何瓊顧忌兩人沒離婚,也看在彼此夫妻多年的份上,更是為了自己的女兒考慮,所以才一直沒把事情做絕。
但是現在,她覺得大可不必了,若是錢麟不來找她們麻煩,那她大可以發發善心,不給他惹麻煩,但若是他要出手對付她們母女倆,那她也必定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錢漫漫在聽完她的話後,倒也沒再繼續說什麼了,很快就掛了電話。
當她正準備轉身走時,視線卻不由得望向了前方的那個熟悉身影,眼底掠過一抹深深地驚喜。
景霄似乎並沒有發現她的存在,徑直往電梯走。
他的步伐很快,樣子看上去十分沉悶。
錢漫漫趕緊追了上去,一邊小跑一邊叫道:「景霄……」
聽到聲音的景霄,腳步停頓了一下,看到是她時,略微有些吃驚,但並未理會,全當她是透明。
見他明顯不想理睬自己,錢漫漫不死心,直接追到了電梯口,聲音哽咽的道:「你就那麼不想看到我嗎?」
這一次,景霄總算肯抬起眼睛來,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他皺了皺眉,目光裡帶著濃濃的厭惡和排斥,譏諷道:「你要麼自己滾出去,要麼我就讓人把你轟出去。」
他這話說得毫不留情,就像是在宣布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實一樣。
錢漫漫咬著唇,眼淚不受控制的滾落下來,哽咽著質問道:「當初我明明都已經告訴了你真相,可你為什麼不救我?」
聞言,景霄勾起唇角,冷冷一笑,「你所謂的真相,我早就知道了,況且,我也從未答應過,要救你。」
聽到這話,錢漫漫怔怔的看著他,眼底充滿了悲戚,像是受盡了萬般委屈一般。
景霄不願再跟她廢話,眸中帶著濃烈的鄙夷,直接就進了電梯。
錢漫漫站在原地,看著電梯門逐漸閉合上,她的手指攥成拳頭,指甲死死地掐著掌心,努力克制著內心洶湧澎湃的波動。
「你還真是對他念念不忘啊。」忽然,一道嘲諷聲從不遠處傳來,將她從失魂落魄的境界裡拉回了現實。
錢漫漫扭過頭去,看到景赫嘴角噙著一抹冷笑,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看著她。
原本景赫今天是不過來的,可後來他又覺得,今晚的場面一定有意思,索性就來了。
只是,他剛剛才到,一上樓就看到這一幕,屬實覺得可笑。
錢漫漫沒有理會他,伸手把自己臉上的眼淚擦掉,心中五味雜陳。
見她不說話,景赫眼裡的輕蔑更加濃厚了,繼續道:「你口口聲聲說,回國是為了報複錢麟,但我看來,你不過是因為放不下景霄罷了,不過如今所有人都知道,唐暮梔才是他的妻子,是景家的正牌少夫人。」
錢漫漫瞪向他,冷冷一笑,毫不留情的回擊道:「你有這閒工夫在這裡管我的事情,還不如好好想想,你的那些麻煩事,之後要怎麼解決吧。」
「我的麻煩事兒?」景赫挑了挑眉,一臉疑惑。
她面色不變,陰陽怪氣的說道:「你應該還不知道吧,錢麟剛剛當著記者的面,說了你是他的兒子……」
一聽這話,景赫眼裡浮起了絲絲怒火。
這樣的消息,他居然現在才知道。
「真是找死。」他眯了眯眼,語氣陰狠,身上帶著一股濃濃的煞氣。
錢漫漫看著他惱怒的樣子,嘴角微揚,勾勒出一個冰涼卻又得意的弧度。
景赫看到她嘴角的那抹嘲弄笑意後,心中的憤怒愈發濃郁。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說罷,他便大踏步的走了。
錢漫漫站在原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眸色暗淡無光。
……
休息室里。
此刻裡面除了周承肆外,沒有旁人。
景霄進去後,見他悠閒的坐在沙發上玩手機,便忍不住微蹙起了眉頭,斥道:「你不出去,坐在這裡幹什麼?」
周承肆看向他,聳了聳肩,無辜道:「我不喜歡外面阿諛奉承的場面。」
景霄白了他一眼,沒說話,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
見狀,周承肆立馬覺察出了不對,目光緊隨著他,問道:「外面怎麼了嗎?」
「錢麟剛剛來了。」他沒拐彎抹角,只是在提起這個的時候,眉峰皺得更深了些。
「什麼?」周承肆瞬間激動了起來,疑惑道,「錢麟沒邀請函怎麼進來的?」
「這個我還想問你呢,這件事情不是你在負責嗎?」景霄斜睨了他一眼,說著便氣惱的拿起手邊的抱枕砸向了他。
周承肆閃躲不及,直接被打中了臉,他痛呼了一聲,隨即又討好道:「哥,你別生氣嘛,這個事情也不能全怪我呀。」
錢麟那個地痞,手段非常,從不按常理出牌,今晚的酒會,他必定也是鑽空子才來的。
聽見這話,景霄冷嗤了一聲,譏諷道:「不怪你難道怪我不成?」
周承肆連忙擺手,立即湊過去,諂媚的笑了笑,「怪我怪我。」
景霄的目光驟然一寒,像是想到了什麼,繼續道:「錢漫漫回國了。」
「她怎麼回國了?」周承肆略微吃驚的問了一句,頓了頓又道,「你怎麼知道的呀?」
「我剛剛上來的時候遇到她了。」景霄沒好氣的瞪著他,冷著臉斥責了起來,「我早就跟你說過,今晚的酒會很重要,讓你盯緊了,可你看看你辦的事兒,沒一件辦好。」
這話一出,周承肆縮了縮脖子,頓時耷拉起了腦袋,嘟囔道:「余家的人在外面,我今晚上是真的被影響到了。」
「這就是你的理由?」景霄眯了眯眼,雙眸里流露出危險的神色,語氣更是陰沉不已。
感覺到了死亡氣息,周承肆連忙收斂臉上嬉皮笑臉的表情,嚴肅認真的道:「哥,今晚的事情是我錯了,我這就出去解決。」
幾秒後,他又像是商量般的哀求道:「哥,一會兒我媽問起,你幫我打個掩護唄。」
景霄冷哼了一聲,眼中掠過一絲冷芒,沒有接話。
周承肆看著他,正尷尬的不知道要如何再開口時,卻聽到一陣敲門聲傳了過來。
他的眼前頓時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得。
「我去開門。」他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快步往門口走。
景霄看著他的背影,眉毛緊擰,目光冷冽。
當門被打開後,唐暮梔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她剛剛看景霄離開宴會廳,心裡放心不下,於是便將盧皓交給余柚夕照看,自己則是過來看看。
周承肆愣了一下,扭頭衝著屋裡喊了一聲,「哥,嫂子過來了。」
隨後,他便拽著唐暮梔的胳膊,將她拉進了屋裡來,而他一個跨步,直接站到了門外。
「嫂子,我哥就交給你了。」
話落,沒等唐暮梔反應過來,他便已經將休息的門關上。
景霄在看到她後,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緒,臉上是平日裡溫柔平靜的模樣。
他站起身來看向她,微微一笑,問道:「你怎麼來了?」
此刻他的嗓音低啞,像是被砂紙摩擦過一般,聽著格外傷感。
唐暮梔的視線,落在他那張略顯疲憊的臉上,他此刻的表情太平靜了,這讓她總有種不安的感覺。
「我就是過來看看你。」她一邊回答著,一邊邁步朝他走去。
景霄見狀,連忙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我沒事,你別擔心。」
他的手掌很寬厚,溫熱的觸感透過肌膚,傳入了唐暮梔的心底。
她抬眸,卻直接對上了他深邃而幽暗的黑眸。
四目相對,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良久,景霄緩緩拉著她,走回了沙發旁坐下。
唐暮梔輕咬著紅唇,猶豫了片刻,終究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那些記者還在外面,一會兒你打算怎麼辦呀?」
「該回答的問題,一會兒還是要回答的,只是我需要先想想說辭。」景霄並沒有避諱什麼,說完便將她摟入了懷中,溫柔的親吻著她的臉頰。
唐暮梔垂下眼帘,沒有掙扎,亦沒有作聲。
「我早就知道,今晚的事情不會太順利。」景霄低聲說了起來,但眼神忽然變得幽深不已,像是陷入了回憶一般,喃喃自語道,「這樣的局面,對我來說沒什麼的。」
畢竟之前,他所經歷過的事情,遠比今晚更加糟糕。
唐暮梔微微抬起眼眸,對上他複雜的目光,猶豫了一瞬,轉移話題道:「景赫的事情,奶奶雖然面上不曾多說,看似不在意,可我能感覺到,今晚上她因為錢麟的那些話,心裡不太好受,要不然,你一會兒過去看看她吧。」
「好,我一會兒就去。」景霄一邊回答著,一邊將臉頰不斷的往她面前靠近。
他們之間的距離不斷縮小,鼻尖幾乎快碰到一塊兒了。
彼此的呼吸糾纏在一起,曖昧的氣氛瞬間蔓延開來。
忽然,唐暮梔伸手推開了他,兩人的目光相撞,她看到了他眼中隱藏的濃烈愛意,心臟猛然跳漏了半拍,連忙移開視線。
她輕咳了一聲,掩飾尷尬,「皓皓還在外面呢,我要先過去了。」
可她剛準備起身,手腕卻被景霄緊緊抓住。
他目光灼熱而專注的注視著她,啞聲道:「你去看皓皓,我去見下奶奶,一會兒過去找你。」
唐暮梔不敢和他對視,只能一個勁兒的點頭,算作回應。
見狀,景霄的手臂突然用力,將她拽進了懷裡,手掌順勢摟住她纖細的腰肢,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這個吻溫柔纏綿,帶著淡淡的菸草味。
唐暮梔只覺得,自己胸腔里的氧氣越來越少,身體也軟了下來,任由他將這個吻不斷加深。
許久後,景霄戀戀不捨的放開她,眼底滿是眷戀,聲音低啞而性感,「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