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余家的人走了

2024-10-04 00:11:42 作者: 亦方人

  聽完她的安排,唐暮梔趕緊搖頭拒絕,「不用,你讓他們跟你一起回去吧,今上午鬧了這麼一出,他們不敢再來找我麻煩了。」

  「那可說不準,還是留著吧,讓他們保護你安全回到海城。」

  余柚夕的態度很強硬,但唐暮梔也沒有要妥協的意思。

  雖然她們是好朋友,但余柚夕今天已經幫她很大的忙了,如果繼續這樣,恐怕以後真的就要還不清了。

  思及此,她微微蹙起秀眉,「柚子,你就別擔心我了,而且景霄都已經過來了,他……會保護我不受傷害的。」

  她後面的話越說越小聲,也越說越心虛,畢竟拿景霄出來當擋箭牌,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

  最終,余柚夕還是沒犟過她,只能讓符玠帶著那幾個保鏢,跟著一起走。

  聽唐暮梔主動提起了景霄,她一臉的八卦,揶揄了起來,「他看起來確實不錯,顯年輕,難怪你一眼就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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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別胡說。」唐暮梔微嗔的瞪了她一眼,辯駁道,「我們的關係跟你想的不一樣。」

  余柚夕挑眉,饒有深意的盯著她看了片刻,曖昧的朝她眨了眨眼睛,「現在不一樣沒關係,以後可就說不定了。」

  「你今天不過第一次見他,難道就因為他的長相,你就對他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啊?」唐暮梔有些嫌棄的睨著她,語帶嘲弄,「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是個外貌協會啊?」

  「我說這話可不是因為長相,是因為我敏銳的第六感。」余柚夕一本正經的解釋著,然後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暮暮,我告訴你啊,我的眼光是不會錯的。」

  唐暮梔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沒有再和她繼續這個話題,只是隨口敷衍了一聲便作罷。

  收拾完東西的向恆,走到客廳便聽到了她們的對話,心裡更加不舒服了。

  「可以走了嗎?」他聲音極大的朝著屋裡喊了一聲,像是在用此表達自己的不滿一樣。

  余柚夕本打算再八卦些什麼的,眼下也只好暫時打住,等到之後回去了再慢慢問。

  「走吧走吧,催什麼催。」她無語的向著門口回了一句,將東西胡亂塞進箱子後,便徑直往門口走。

  唐暮梔送他們出了門,簡單的叮囑了兩句,又約好了回海城請他們吃飯。

  他們離開後,屋裡再度恢復到了最初的清冷,仿佛上午的吵鬧聲,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唐暮梔獨自一人坐在客廳,怔怔的望著對面的房間發呆。

  那是她奶奶的房間,從昨天回來到現在,她一直都沒有勇氣走進去。

  仿佛只要不推開那扇門,那些悲傷的記憶便不會湧現,可不知為何,她明明只是那樣注視著,眼裡的淚水卻越蓄越多,她就像是陷入了過去無法自拔一般。

  與此同時,余柚夕和向恆,已經在去往機場的路上了。

  從上車開始,向恆就側著身子,雙眸緊閉,神色陰沉,一副很煩悶的模樣。

  余柚夕看他這樣,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喂,鬧夠了嗎?」

  聞言,他驀地睜開眼睛,反應激烈的吼道:「我怎麼就是鬧了?是不是在你看來,我始終都是個長不大的小孩子,所以我發自內心的喜歡,也像是一場笑話,是嗎?」

  他突如其來的咆哮讓余柚夕愣了下,眉頭蹙得緊緊的,沒好氣的斥道:「我什麼時候說你的喜歡是場笑話了?你今天也看到,暮暮結婚了,而且對象很不錯,我好心提醒你,收起你那些不該有的情感。」

  「她是結婚了,可她也可以離婚。」他脫口而出的反駁了一句。

  余柚夕被他這話驚到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頓時怒火中燒,吼道:「你有病吧,暮暮從來都只是把你當成弟弟看待,她以前不喜歡你,之後也不會,你要是不想她以後躲著你,就別頭腦不清楚的亂說話。」

  看著她惱怒的樣子,向恆卻沒說話,氣呼呼的扭頭,目不斜視的盯著窗外。

  他剛剛也是鬼使神差才說了那樣的話,現在被罵了兩句後,倒是也冷靜了些。

  余柚夕見他不說話了,心裡更加窩火,忍不住抬腳踹了一下他的小腿,兇巴巴的警告道:「你要是敢做出破壞暮暮婚姻的事情,就別怪我六親不認。」

  向恆吃痛悶哼了一聲,但仍舊沒答話。

  之後,他們便這樣沉默著去往機場。

  酒店房間,景霄剛剛從警察局回來。

  他坐在沙發上,伸手揉著太陽穴,一張英俊的臉繃得緊緊的,眼底儘是戾氣。

  在警局裡,他沒有見到唐鴻,只是跟警察說明了一些情況。

  他表明了自己跟唐暮梔之間的夫妻關係,更表示,之後唐鴻的事情,他們不必再去找唐暮梔,他會找專門的律師來負責。

  眼下只有將唐鴻送進去,才能徹底還唐暮梔一片寧靜。

  想到這些,他的神色稍霽,緩緩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看著樓下車水馬龍的景象,他回想起中午時看到的畫面,眸光頓時幽暗了許多,薄唇抿成冰冷的弧線。

  正當此時,敲門聲響了兩下。

  他回頭看著門口,眼神里透露出不悅,但還是走過去開了門。

  「景爺,余家的人走了。」門開後,石謙恭敬地匯報導。

  聞言,他淡漠的應了一聲,抬步朝屋內走去。

  石謙緊跟其後,意識到他沒明白自己的話後,接著說道:「夫人的那兩個朋友也走了。」

  一聽這話,景霄側眸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埋怨他說話不清不楚。

  「什麼時候走的?」他的語氣平穩低沉,聽不出任何情緒波瀾,心裡卻有些小小的得意。

  石謙一臉嚴肅的稟報導:「就在我們從警察局回酒店的時候。」

  景霄眯了眯眸子,嘴角浮起似有若無的淺笑。

  原本他還在擔心,今晚唐暮梔又要跟向恆同住一個屋檐下,不過現在那傢伙走了,那也就說明,他那主權宣示的很到位。

  果然那傢伙還是年紀太小,一點情緒都藏不住,連裝都不裝,就這樣被氣走了。

  想到此,他的心情莫名變得愉快起來。

  石謙見他嘴邊的笑容後,頓時恍悟了,提議道:「景爺,既然他們都走了,今晚夫人一個人在老宅,你要不要過去看看啊?」

  景霄聞言,微斂的眸光里閃爍著異樣的流光,掃了他一眼,涼颼颼的反問了一句,「你覺得呢?」

  雖然這話是問句,但那語調分明是肯定了他的說辭。

  石謙跟著他的時間不短,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識趣的沒再繼續說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刺眼的陽光隱入了雲層里,氣溫也跟著降了幾分。

  唐暮梔緩步走到院子裡,然後出門了。

  穿過熟悉的街道,沿著馬路一直朝南走,大約半個小時後,她到了奶奶的墓前。

  當初那個疼愛她的小老太太,如今卻在這個冰涼涼的土地上長眠了。

  這裡一看就是近期沒人來過,也就是說,唐鴻雖然回來了這麼久,可他卻一直都沒來過這裡,也沒來看過奶奶。

  忽然,她心裡泛起陣陣疼痛,將手裡的花和東西放下後,她直接跪倒在了墓碑前,雙手撫摸著上面的照片,眼角再也控制不住的溢出了淚水。

  「奶奶,我回來沒第一時間過來看你,真是抱歉。」

  她喃喃自語般的跟奶奶說著話,似乎在這一刻,她心裡那片窒息之地,終於找到了宣洩的出口,她的精神支柱正在一點點回攏。

  她哭得像個淚人,渾身顫抖著,眼底儘是悲戚的哀痛。

  寒風四起,吹得一旁的樹枝沙沙響,仿佛那就是奶奶給予她的回應。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可唐暮梔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她呆呆的坐在那裡,低垂著腦袋,目光迷惘,像是沒了靈魂,整個人看起來非常憔悴。

  突然,她聽到了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她抬起頭,目光空洞無神的盯著眼前的人,嘴唇顫了顫,哽咽道:「你怎麼來了?」

  景霄站在她的身旁,沒急著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向著眼前的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也沒想貿然過來打擾,只是跟著她的人說,她在奶奶的墓前待了幾個小時,如今天都黑了,可她還是沒打算回去,所以,他才不得已要過來的。

  「回家吧。」他蹲下身子,伸手握住了她放在膝蓋上冰涼的小手,眸光溫柔繾綣,帶著幾分疼惜與憐愛。

  唐暮梔側眸凝視著他,抿著唇沒有吭聲,心裡翻湧的情緒,莫名其妙的平靜了下來。

  見她不肯起來,景霄耐著性子勸道:「很晚了,你繼續待在這裡會生病的,若是你還想過來,明天我再陪你來,好不好?」

  他的嗓音低沉悅耳,透著幾絲暖意,仿佛帶著蠱惑力一般,瞬間令人淪陷。

  唐暮梔眨巴著濕潤的眼眶,吸了吸鼻子,緩慢的點著頭。

  許是在地上坐久了的緣故,她起身的時候,腳有些麻了,整個人略微有些重心不穩。

  「沒事吧?」景霄伸手扶住了她,並順勢將她擁進懷中,緊緊的摟著。

  她貼在他寬厚結實的胸膛,搖了搖頭,聲音有些悶悶的,「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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