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除夕晚宴

  除夕晚宴上，元德帝姍姍來遲。

  那已經有些腫起來的嘴角讓皇后娘娘大吃一驚，「皇上，您這是……」

  「怎麼了？」元德帝皺眉。

  「沒什麼，這不大傢伙都等您呢麼！您要是再不來啊，臣妾就得親自去請您了。」皇后轉移話題笑著道。

  「都說了朕隨便走走，不用等朕的。」元德帝落座。

  絲竹管弦開始奏樂。

  一旁的宮人也紛紛開始上菜，一般這種場合因為人多、天又冷，都是蒸菜和鍋子，元德帝一看心裡就厭煩了，更想起剛才那能辣死人的烤肉了，便道：「這以後不要上這種鍋子了，沒什麼滋味，以後改一改吧。」

  皇后一愣，「這過節吃鍋子，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要是改也成，就是不知道皇上您想改什麼樣的啊？」

  十王爺笑著道：「要我說皇兄說的是！這鍋子不知道熱多少回了，不好吃！不如吃烤肉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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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德帝一驚，難不成他在監視自己？

  只聽十王爺繼續道：「不過在宮裡也吃不了，什麼時候還得去草原上吃才有趣呢！」

  原來是誤會，元德帝長舒一口氣，「我看老十你是願意看那蒙古的大姑娘吧？」

  哈哈哈！

  眾人哈哈大笑，這事算是過去了。

  只有皇后娘娘一個人上心了，這麼些年，元德帝什麼脾氣，那拉皇后太了解了，怎麼會平白無故挑這膳食的不好？還有那嘴角，別的嬪妃或許看不見，自己離得最近，看得清清楚楚，分明是在外面吃過了，可這除夕之夜，皇帝會在哪吃過呢？又是誰陪的？

  那拉皇后打量著在場的眾人，除了病秧子容嬪以外，都在場啊！難不成是偷食去了？

  正想著，舒妃笑嘻嘻地先舉起來酒杯，「今個我臉大一回，先開個頭，敬皇上和皇后娘娘一杯，祝我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說著一飲而盡。

  舒妃是最先在府邸的時候就伺候皇上的老人，那時候是側妃，就連現在的皇后都是後進來的，所以皇上一直很看重舒妃，要不是家世中落，又沒有子嗣，也能混個貴妃噹噹的。

  雖說年紀老了，可打小的情分，皇上每個月也會去幾次談談心、說說話的，所以皇上十分給面子，舉起酒杯跟著一飲而盡，還故意調笑道：「你是個有酒量的，今個可不能偷懶不喝啊？」

  「皇上這是要臣妾出醜啊！那臣妾可不能幹！」舒妃笑得讓人看上去十分的舒服。

  隨著舒妃敬完酒，眾嬪妃紛紛敬酒，一時間宴會達到了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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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十二點，眾人散去。回到儲秀宮的佳嬪本想看看沈若塵自己在屋裡會不會悶，沒成想卻被告知已經睡下了。

  「怎麼可能？這大過年的，誰還不守歲啊？再說了，她就不想家？」沈若怡滿臉的不信。

  可走過去一看，真的睡下了，還是和丫頭一起睡的，桌上還有不少吃剩的點心。

  「什麼時候睡下的？」

  桂枝回道：「聽小太監說，很早就熄燈了。」

  「今個可知道她們去哪了麼？」佳嬪看著床邊粘著黑泥的鞋問道。

  桂枝小聲道：「去哪了不知道，就知道走的時候順走了廚房的二斤羊肉，還有一小籃子炭。」

  得，那不用說什麼了，又是上哪偷吃去了！

  佳嬪不在意，只要不是想著去狐媚皇上就行了，便扶著桂枝離開了。「不用說我來過。」

  小太監忙答應。

  「娘娘，咱們回去吧，老夫人還特意給您帶了新年的東西，還有信呢！」桂枝道。

  佳嬪一下子來了精神，「真的？娘來信了？快，快回去。」

  這自從進宮就再也沒回過家了，最高興的時候莫過於收到家書了，「是什麼時候送進來的？」

  「說是中午，咱們一直沒得閒，還好地在您的梳妝檯上放著呢！」桂枝同樣笑著道。

  「好！好！」佳嬪忙不迭地往回走，「也不知道家裡怎麼樣了，娘的腰還疼不疼了。」

  「您每年都派人回去送太醫院上好的藥，想必夫人好多了。」

  「你知道什麼，我娘最是要強，什麼都不說。」

  話說回到內室，沈若怡仔仔細細地看完信後，把信湊到蠟燭前，慢慢地燒了，然後就對著蠟燭心事重重地直嘆氣。

  桂枝看這樣子，壯著膽子小聲問道：「娘娘，這是怎麼了？」

  「唉，」佳嬪嘆了一口氣，「家裡催著趕緊讓小五侍寢呢！」

  桂枝眼睛轉了轉，「難不成是祥嬪有孕的事，傳到宮外了？可那也沒礙著咱們家什麼事啊？」

  「是我爹著急了，明年就是官員調動，他還想著兩江總督的位置呢！」沈若怡恨恨地捶了一下床，「自己沒能耐，就想著靠這個，指不定我娘怎麼受他擠兌呢！」

  「這信是老爺寫的？」

  沈若怡點點頭，「我娘恐怕都不知道呢！」

  「那……那咱們怎麼辦？」

  「能怎麼辦？左右這一個月事多得很，皇上也不會來幾次，得陪著皇后娘娘和有子嗣的嬪妃呢，先等等，過了十五，你出宮回家看看，那個老東西要是敢為難我娘和我弟弟，看我怎麼讓他如願！」

  「是！」桂枝忙答應。

  佳嬪說罷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十分悲傷的道：「人人都能懷孕，就我不能！那坐胎藥我也是一碗一碗地喝，怎麼就懷不上孩子呢！要是我也能有個孩子，哪怕是個公主，在這宮裡日子也好過些啊！」

  「娘娘，會有的！」桂枝忙勸道：「您才進宮多長時間啊，這鄉下婚後五六年才開懷的多的是呢，您別著急，先調養著身子，一定會有的！」

  佳嬪輕輕地搖了搖頭，「宮裡日子艱難啊，要是沒有個孩子傍身，以後指不定怎麼樣呢！」

  說著說著，又突然自言自語發狠地說道：「好妹妹，別怪我狠心，我也不想的！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

  一旁的桂枝本能的心一哆嗦，看來自家主子是下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