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請安風波

  張氏捂嘴笑了，「你這孩子，打哪裡聽來的詞，那是男人家在戰場上的詞，你一個閨閣女兒，哪裡能用？」

  沈若冰一副女兒家嬌羞的模樣，撒嬌道：「母親笑人家，人家可不依！」

  「母親，這四妹妹這是臉紅了，羞羞！」沈若春也忙著湊趣。

  「好了好了，快都回去吧，我也要看看帳本了。」笑了一陣子，張氏便下了逐客令。

  兩位小姐這才不情不願地退下了，可轉頭就送來了什麼親手做的湯啊、餅啊、點心啊！

  通通被張氏賞給了院子裡的丫頭們。

  「哼，平時可沒看見她們這麼殷勤！」張氏把牙咬得咯咯響，「現在都想要這潑天的富貴了！」

  王嬤嬤站在一旁沒敢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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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打聽清楚沒，小五真的是病了？」

  「說是真的！」王嬤嬤忙道：「派去的丫頭回來說……那屋子裡不是味，應該不能有假。」

  張氏點了點頭，「算了，還是在看看吧，這不是小事，還是要謹慎一些的。」

  「是！」

  在李姨娘一遍一遍的催促和各種各樣的偏方下，沈若塵只能被迫得好了。

  僅僅堅持了十二天！

  「這回你可不能偷懶了啊！這可是大事，你自己一輩子的大事！看看你三姐、四姐，人家這段日子殷勤著呢！」李姨娘恨鐵不成鋼地嘟囔著，「今個你跟我一起去，給我好好的，這嘴也甜點！」

  「知道了，姨娘。」沈若塵有氣無力地答應著。

  「看看你這副樣子！行了吧，走吧！」

  話說到了正院，張氏看見沈若塵，道：「身子好了？」

  沈若塵忙站起來回話，「回母親的話，好了，不過就是還有些頭暈，還沒什麼力氣。」

  「你這身子啊，小時候看著還不錯，怎麼這幾年病得厲害呢！」張氏故意道：「那天你四姐姐還擔心你，說你這以後要是去了夫家，可怎麼辦啊！」

  說完，盯著沈若塵瞪著她的回話。

  沈若塵不假思索地回道：「母親不用擔心，四姐姐也多慮了，我自己都有打算了。」

  「哦？什麼打算？」張氏好奇地問道。

  只見沈若塵一臉正經的說道：「我想好了，等三姐姐、四姐姐都嫁出去了，我就當姑子去，就在咱們家廟裡，平時給咱們家祈福，讓神仙保佑父親和母親平平安安的。」

  「這孩子胡說什麼呢？」李姨娘忙去拉沈若塵的衣服，偏偏張氏笑著道：「讓小五接著說，還想什麼了？」

  沈若塵就真的接著說，「我還想著讓菩薩也保佑宮裡的大姐姐一生順遂，咱們朝廷國泰民安，咱們家五穀豐登，還有……還有……」

  「說，別怕。」

  「在保佑我，一輩子不操心，能專心禮佛。」說完，沈若塵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太太，這孩子打小心眼就不全，胡說八道呢，您別……」李姨娘著急地解釋著。這讓她來還不如不來呢！

  一旁的曹姨娘抿著嘴笑著，「這五小姐的願望也挺好的，省著你以後想孩子，倒是能常常看見！」

  劉姨娘加入諷刺的隊伍中，「這能看見是能看見，就是這以後……看不見外孫子、外孫女了。這當了姑子也不能……」

  李姨娘哪裡受得了這諷刺，「你們比在這胡說八道，我們家小五才不能……」

  「呀！太太，您聽聽，李姨娘說的是什麼啊？」曹姨娘故意道：「這府里的小姐就是小姐，就是太太開恩，讓你養在身邊，你個當姨娘的，也不能什麼都說啊！難不成你還想和太太平起平坐了？」

  李姨娘嚇得忙跪在地上，「不！太太！妾萬萬沒有這個意思！妾就是一時著急，說禿了嘴了……」

  「還說平時叫了吧，要不然能禿了嘴？」曹姨娘一想前一段日子收的磋磨，偏偏這李姨娘沒受到，就是一肚子的氣，這時候不出了，心裡難受得很！

  「太太，我沒有……」

  「行了！」張氏突然開口道：「動不動就吵吵，還當著孩子的面，成什麼樣子！李姨娘，你……」

  李姨娘忙低下頭，跪得更恭敬些，倒是讓張氏看得很滿意。

  「算了，你也不是有意的，回去面壁禮佛三日，算是小懲吧。」張氏說完，轉頭沖曹姨娘道：「曹姨娘也禁足三日，這性子還是沒磨出來啊！」

  「太太，我怎麼……」曹姨娘不服氣，可張氏一個眼神射過來，只好乖乖地領罰。

  「行了，散了吧，」張氏皺眉，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卻把沈若塵留了下來。

  「太太……」

  「別怕，」張氏打量著沈若塵，身材單薄了些，但是面容看著不錯，在張開些，也是個美人。就是這身子不好，若也是個不中用的，豈不是……

  「好孩子，你知道我留你，是想問你什麼？」

  沈若塵搖頭。

  「你好好的一姑娘，養得金尊玉貴的，怎麼會說出今天這番話來？你知不知道這要是傳出去，可是要被人笑話的！」張氏看著沈若塵，「這對你名聲不好，以後說婆家了就難了。」

  「母親，」沈若塵直接跪在了地上，「母親，我說的都是真心話，我真不想嫁人，我就想當姑子。其實……」

  看看，還是不想吧？張氏心裡想著。

  「其實我現在就想去，可我姨娘說，那會影響府里姐妹的名聲和婚事，父母養我一場，不能給父母、給沈家抹黑。所以我等著，等三姐姐、四姐姐嫁人了，我在當姑子去！」

  張氏萬萬沒想到這沈若塵想說的是這麼一番話，直接愣住了。「你……你是真心想當姑子？」

  「嗯嗯！」沈若塵快速的點頭，那表情真不像是假的。還一個勁地求著張氏答應。

  「你先起來，先回去吧，我在想想。」張氏一時沒反應過來，只好先把沈若塵打發走。

  見沈若塵出了遠門，王嬤嬤上前道：「太太，您看……」

  「拿我的牌子去，就說我明日進宮拜見佳嬪娘娘。」張氏突然道：「我得和娘娘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