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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脖子以下無可描述

2024-10-08 14:44:43 作者: 萬年歡

  她幾乎是逃離御書房的,冬天的寒風讓她冷靜下來。

  一路上腦子跟雪花屏一樣亂鬨鬨的。

  對了,她得去永安殿找言思,他一定有親近的小夥伴想選進宮,要先問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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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時辰言思還沒有放學,她就在永安殿裡等著。

  「貴妃娘娘......」

  「貴妃娘娘!」

  公冶言思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就回來了,溫陵嚇了一跳。

  「貴妃娘娘,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溫陵收拾好表情,道:「沒有,是我剛才走神了。」

  她拉著言思走到書桌旁,將選伴讀的事情告訴了他,問他有沒有想選進宮的人。

  他提筆想了半天,然後他一邊寫,溫陵就在一邊開導他:「言思啊,你知不知道這世上有種辦法,可以讓你完全不用努力,也不需要擔心考試倒數?」

  他停筆看著溫陵,天真地搖搖頭。

  「這個方法呢,叫做相對論,就是選一些書念得不如你的,沒天分的,成績差的,這樣以後不就有人給你墊底了嗎?」

  公冶言思慢慢睜大了眼睛,張張嘴,終是未予置評,又繼續寫。寫完以後,語帶懇求地問道:「貴妃娘娘,如果他們不想進宮,能否不要強迫他們?」

  溫陵心中一顫,摸摸他的頭,溫聲道:「放心,不會的。」

  她看了看名單,問道:「這個公冶爾若是不是就是那個小胖子來著?」

  公冶言思點點頭。

  伴讀的人選當然不止這幾個,除了這些,溫陵派人調查了石延年擬的中書省候選名單,以及朝中沒有被公冶風拉攏的寒門子弟。將家中有適齡孩童的選了幾個合適的都加了進去,然後讓石延年和華容修出面,暗中挨個詢問,沒有經過禮部。

  沒有經過禮部的後果,就是華堯佐親自來到南薰門裡街找到了華容修。

  華容修坐在主座上,輕輕吹開茶杯里的浮葉,對面前這位不速之客不假辭色地說道:「不知叔父今日來有何貴幹?」

  華堯佐道:「我聽說陛下和溫貴妃讓你和石延年給太子選伴讀,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華容修不抬眼地說道。

  「既是給太子選伴讀這麼大的事情,為何不與我來商議?你可不要忘了,你是華家的人!不要以為自己攀上了溫貴妃的高枝兒就可以忘了自己姓什麼!」

  華容修淺飲一口茶,還是不抬頭,道:「要找誰商量,是由陛下和娘娘決定的,我說了不算,至於我是不是姓華,叔父比我清楚。」

  華堯佐被他的態度激得正要發作,想想自己還有正事要辦,又壓下火氣,「你大哥的兩個孩子和太子同齡,你把他們加到伴讀名單里。」

  說著,也端起茶杯。

  「大哥」指的就是華容修的堂哥,也就是華堯佐的長子。

  華容修放下茶杯,淡淡道:「加不了。」

  華堯佐的茶杯就停在嘴邊。

  「加不了是什麼意思?」

  「加不了就是加不了,叔父是入朝待久了?白話都聽不明白了?」

  「你——」華堯佐將茶杯用力一放,站起來說道,「你這是什麼態度?你以為進了御史台,當了個小小的御史中丞,以後就可以青雲直上了?我奉勸你不要得意太早,陛下後宮佳麗三千,等將來等溫貴妃失寵,有你後悔的時候!」

  「這就不勞叔父操心了,」華容修終於抬起頭來,「若叔父沒有別的事,還請恕不遠送。」

  華堯佐冷哼一聲,一甩袖子,轉身就走。

  「叔父,」華容修又突然叫住他,華堯佐沒有回頭,只聽華容修在身後說道,「此事是平王授意的吧?他不是明主,我勸叔父最好看清形勢,當初太子進宮,康王全府被殺,現在又要安插自己的人進宮伴讀,如果太子真的出了什麼意外,這個鍋會讓誰來背,叔父想過嗎?」

  他不等華堯佐回答,扯身回了內院。

  華堯佐回頭看了一眼,只看見他的背影。

  最終的伴讀名單,溫陵和公冶寒以及石延年和華容修再三商議才敲定下來。

  公冶言思寫的幾個名字全都在內,這傻孩子以為別人會和他一樣不願意進宮。

  他是過繼,離開自己的親生父母,而別人只是伴讀,每天放學都可以回家。有這樣的機會,多少人求之不得。

  想到這裡,溫陵心裡又難受起來。

  公冶寒看她走神,握住她的手,道:「記不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

  溫陵站起身,不著痕跡地抽回手,將中書省的換血名單遞給石延年,道:「這些人分批任命,不能一下子上任,否則太過激進,等全部上任以後,再把伴讀的名單給禮部,讓禮部安排進宮。」

  石延年道:「這些人都是從底層提拔起來的,原來的空缺還需要人再補上——」

  「不用了,」溫陵打斷道,「這些人原來的官職全部取消,多出來的公務分給同部門領閒職的人,國庫都空了,不能養著他們吃空餉。」

  溫陵和公冶寒再三研究了大乾的官僚體系,國庫的虧空離不開原主皇帝的努力揮霍,更離不開大乾的冗官制度。

  「石愛卿,如果沒有其他的事,你就先退下吧。」公冶寒道。

  「是。」

  御書房的門口,細辛像往常一樣等在那裡。

  石延年出來後,遲疑了一下,上前說道:「細辛姑娘,能否借一步說話?」仍舊是面帶微笑,低著頭。

  細辛有些不樂意,但還是跟他走遠了幾步,「石舍人,上次的事情我不是都跟你說了嗎?我幫不了你。」

  石延年這次是有備而來的,他從袖子裡掏出一封信,帶著自信的笑容遞給細辛。

  細辛卻嚇得跟觸電一般,左右看看,確定沒有宮人注意到,才說:「石舍人,你、你這是做什麼?我是宮女,你是外臣,怎麼能這樣私相授受呢?!」

  石延年急忙解釋:「不不不、細辛姑娘你誤會了,我這、我這不是......哎呀,我說不清楚!」

  他最終放棄解釋,將信強行塞到細辛手裡,轉身就走。

  溫貴妃最近不知怎麼了,自從上次之後,來御書房的次數就越來越少了。

  再這樣下去,他就要英年早逝了。

  *

  中書省換血這幾天,溫陵難得有空閒,在宜蘭殿吃吃吃,在臨華殿睡睡睡。

  之所以不在宜蘭殿睡,是因為現在已經臘月了,宮中有地龍的宮殿只有紫宸殿、臨華殿和太后的寢殿。

  溫陵不想去紫宸殿,就只好賴在鄭婉兒這裡跟她擠一張床。

  這天清晨,溫陵迷迷糊糊中不小心摸到了不該摸的,被鄭婉兒狠踹了一腳。

  溫陵一臉不忿:「大家都是女人,摸一下怎麼了?你也可以摸我的呀!」

  鄭婉兒往溫陵脖子下面那不可描述的地方望去。

  那裡一馬平川,什麼也沒有......

  溫陵聳聳肩:「好吧,就算你吃虧一點,但是吃虧是福呀。」

  鄭婉兒頭一次聽到這麼不要臉的話,蠻腰一叉,發泄道:「我豈止是吃虧一點,我簡直吃虧吃飽了!馬上過年了,我為了太后的家宴每天忙這個忙那個,大大小小的事情哪件不需要我操心?!可是你和皇帝呢?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你還有臉跟我說吃虧是福?!你的良心呢?落在宜蘭殿了嗎?!」

  她越說越氣,抄起枕頭就往溫陵身上招呼。

  溫陵自知理虧,不敢反駁,匆忙捲起衣服就往外跑。

  好死不死跑到半路碰上了公冶寒,他盯著溫陵這一身狼狽上下打量,再看看溫陵來的方向,瞳孔漸漸放大......

  溫陵抬手截住他的腦補:「停!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過來蹭個地龍。」

  公冶寒這才暗暗鬆了口氣,把自己的斗篷解下來披到她身上,又系好帶子,「紫宸殿也有地龍,你可以去紫宸殿。」

  溫陵道:「額......我這不是想著在東窗事發之前先跟她打好關係嗎?以免到時候死得太難看。」

  公冶寒也不戳穿她,只是微笑著幫她把斗篷裹緊,「嗯,好,只是下次再往這裡躲的時候,記得披斗篷。」

  溫陵垂下眼眸:他剛剛是不是說「躲」了?誰躲了?我才沒有!

  「過年太后要辦家宴,海王八也會來,到了那天你就裝病,不要去了。」

  溫陵道:「那倒用不著,要是裝病,不就說明我怕了他嗎?」

  公冶寒知道說服不了她,便道:「好吧,但是一定要小心,如果他約你單獨見面,千萬不要意氣用事去見他。」

  「放心,我知道。」

  *

  伴讀終於是趕在過年前進宮了,除了公冶言思自己寫的三個人,其餘還有從寒門中挑出來的七個人。

  伴讀進宮的那天溫陵也去了,還見到了那個小胖子——公冶爾若。

  按理說呢,宮裡雖然不提供這些人的住宿,因為每天放學他們都要出宮,但是飯食是管的,絕對餓不著。

  別人的書童拎著的都是筆墨紙硯,只有公冶爾若的書童除了筆墨紙硯還帶了一個大食盒。

  溫陵趴後窗的時候,每次都看到他在偷偷吃東西,那食盒裡放的都是甜點,各式桂花糕居多。

  不錯,這小胖子很有品味。

  年前除了選伴讀,還需要幹完另一件重要的事情溫陵才能安心享受春節假期。

  那就是之前交給華容修的囤糧和投資經商一事。

  現在華容修又是御史中丞又是太子太傅,沒有時間,也不方便再出入各種商鋪,況且囤糧和投資經商的事情已經上了正軌,溫陵就接了過來。

  雖然商鋪已經在盈利了,但是拿去囤糧的那部分錢不能讓鄭貴妃知道,所以帳面總的來說還是虧空的。

  溫陵也不敢讓鄭婉兒知道,只好自己親自出宮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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