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初至邊境，首戰異獸

  伊然在警報聲響起的時候便進入了學堂，讓黃戰和趙天明都心生讚許。

  只是他們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繼續靜等其他學生到來。

  風火公國已經好些年沒有出現過如此的魔獸潮，哪怕是六年級即將畢業的孩子都未必經歷過這種警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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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們聽到警報之後的第一個想法便是沖向學堂，聽從導師安排。

  在不到兩炷香時間裡，所有八號學堂的孩子陸陸續續全部到齊集結完畢。

  這時，趙天明導師悲壯淒涼的話語傳進每個人耳朵：

  「東北邊境第一城柳雪城告危，出現黃階魔獸潮！」

  「黃階魔獸潮本不應該能夠讓狼煙燒到風火城，但既然出現了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魔獸潮的規模太大了！」

  「只不過你們的實力尚淺，即便去了邊境也無法起到什麼作用。」

  「所以學院有過規定，在沒有成為武士之前可以自主選擇是否前往。」

  說完趙天明停頓了片刻，才繼續說道：

  「本來再過兩個月，我們兩位導師也將帶你們前往魔獸森林的邊緣歷練。」

  「但這場意外卻是打破了計劃，而且災難跟歷練的危險程度不同。哪怕是我們，也不一定就能全身而退。」

  「所以，你們需要自己思量一下是否前往邊境，只不過也沒有太多時間給你們思考。」

  半炷香時間之後，黃戰果斷地開口道：

  「想要前往東北邊境支援的留下，其他人可以離開了。」

  「不過還是得跟你們說一點，魔獸壓境，沒有一名修士可以說無關自己，只是你們還小，你們的戰場還是應該留在未來。」

  最終將近兩百人的八號學堂，卻也只有包括趙天明黃戰兩位導師的十一人，願意前往邊境。

  李依依、金晨、周輝陽三人因為踏入武士，前往邊境是肯定的。

  另外七人則是李峰、宋玉溪、伊然、馬明耀、鐵木生、周銘十一人準備前往邊境。

  李峰和宋玉溪兩人，在經歷了數個月的修行和戰鬥，此刻已經踏入武士境。

  馬明耀也是見伊然前往，便想著也去看看。

  至於鐵木生和周銘兩人又是看馬明耀留下，想著自己不能落後於人，才跟著留下的。

  兩位導師看著學堂中僅剩的九人，有些失望又有些開心。

  讓他們開心的是有四位平民子弟靠著勇氣選擇了前往，而失望的是九人之中除了五位武士，就只剩下四位平民子弟。

  「收拾行李隨後出發，一個時辰內重新在此集結。」

  隨著黃戰的一聲大吼，包括伊然在內的九個孩子卻是快步離去。

  走出學堂，馬明耀就不禁發問。

  「伊然兄，這次魔獸潮以我們的實力能夠做些什麼？」

  伊然沒有猶豫直接說道：

  「我也沒見過魔獸潮，也不知道能做什麼，但是想來過去了就算不能與魔獸正面交戰，幫助平民撤退也是好的。」

  「何況獵殺魔獸，才是來錢最快的方法。」

  還沒說上兩句，伊然催促道：

  「抓緊時間準備東西，災難來臨，容不得半點遲疑！」

  說完伊然輕喝一聲，直接施展出七星踏。

  一股罡風驟起，伊然的身影在原地瞬間消失。

  「好快！」

  馬明耀眼神中出現了一絲迷茫和嚮往，這幾個月他的實力進步了很多，卻是連身影都無法看見。

  感嘆之後的馬明耀也是狂奔起來，抓緊一切時間。

  邁著玄妙步法，在慌亂的學院中，沒有一人看見伊然的動作。

  伊然回到宿舍背起書箱就直接去了交易所。

  幾個月的修行伊然身上所剩的銀錢已是不多，那些天材地寶也被煉製成了煉體的藥劑用掉，可伊然的體魄雖然變得更強，卻也還是停留在凡體。

  在交易所中購買了大量草藥，直接將空間戒中所剩不多的銀幣花得精光，然後又前往膳堂。

  此刻膳堂中人極少，用餐之人更是寥寥無幾，幾個行色匆忙的孩子目的也是跟伊然一樣。

  買乾糧！

  邊境之行，肯定大多數時間肯定是在野外度過。

  無論是為了一路的方便，還是為了節省銀錢，在學院中購置足夠乾糧，才是最穩妥的選擇。

  將為數不多的銀錢全部買了饅頭烙餅，伊然背著木書箱回到八號學堂。

  不到半個時辰，伊然就回到了學堂，但學堂中人卻是已經到齊就差自己。

  家族子弟身上並無包裹，顯而易見，他們都有類似空間戒指的寶物。

  馬明耀等三人也只是帶了個包裹，唯有自己背了個大書箱。

  黃戰有些嘀咕地看著伊然，心中忍不住罵了一句，但也就是心裡想想：

  「明明就有空間戒，還裝得這麼像，弄這麼大個書箱裝乾糧！」

  人齊之後，幾人立馬前往學院門口集結。

  根據學院收到的消息，將把六個年級的學員將分別前往六處危險程度不同的戰場進行支援。

  這些戰場在經過一次清掃之後，預計出現的魔獸最強不過一階，而且出現的數量不多。

  他們負責的是更加細緻地清查戰場，有實戰導師帶隊幾乎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正如伊然所講，他們的任務不過就是打掃戰場。

  將軍隊和強者遺漏的異獸以及可能出現的一階魔獸斬殺，幫助災區平民撤離以及救治傷員。

  學院門口的廣場上停著數十輛巨型馬車。

  馬車前方有著三匹墨鱗馬，這種.馬匹是性格溫和的異獸，經過訓練之後三匹墨鱗馬就足以拉動坐滿一百人的馬車。

  趙天明黃戰帶著一幫孩子率先登上馬車，緊接著是一年級的其他學堂。

  急不可耐的趙天明，立馬催促馬夫駕馬出發。

  馬車上，好幾個導師臉色黝黑。

  整個學堂算上自己兩位導師和達到武士的天才，人數也不過一手之數。

  除了成為武士必須參戰外，竟是再無一人願意前往！

  馬車的行進速度很快，向著東北一路不停歇。

  在路上，伊然看到無數災民向著西南而去。

  他們來自東北，只知道在更東北方向的地方，有怪物在破壞城池毀滅村鎮馬上就會危及他們，為了逃命只好放棄了自己的家園。

  同樣，也有無數修士朝著東北而去，一路向前毫不猶豫。

  有時候踏上修行這條路，在面對這般天災的時候，自己都無法找到退縮的理由。

  六日時間轉瞬即逝。

  除了必要的休息時間，便在馬不停蹄地趕路。

  隨著蒙城厚重的城牆已經映入眼帘，眼前同時出現的還有破敗不堪、慘絕人寰的場面。

  頭頂環繞的淒風苦雨經久不散，但卻打磨不掉無邊無際的鮮血。

  數丈寬的官道上被踩出大大小小的魔獸腳印，更有甚至直接一腳將官道踩了個對穿。

  光腳爪就有數丈長，它的體型可見一斑。

  無數破碎的甲冑、斷裂的兵器隨處可見，不少戰士還在收集著戰友殘缺的軀體。

  行走在被鮮血浸紅的大地上，穿行在無數殘破的兵器中，仿佛置身於煉獄。

  面對魔獸，只要不敵而死，必然會被魔獸吞下屍骨無存，想要找到剩下殘缺屍體都是一種奢望。

  沉默著，將一片片碎裂的甲冑兵器收集起來放到拖車之上，將殘破的軀體搬至另外的拖車。

  這一刻孩子們終於明白了書中所寫的。

  馬革之中無屍體，戰場之上皆斷兵，邊城之中無修士。

  這是一幅多麼悽慘的畫卷！

  要知道能夠出城而戰的必然都是修士，可在戰場上他們連屍體都剩不下，要麼成了魔獸的口糧，要麼就剩斷肢殘軀灑滿地面。

  很多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的孩子忍不住一陣反胃，連忙運轉內勁將這種感覺驅散，但還是有好幾個女孩捂著臉不願再多看一眼。

  巨型馬車緩緩駛入蒙城。

  路邊坐滿了災民，有戰士在給難民派發食物，安排臨時住所。

  城牆腳下簡陋的帳篷連起一片，除了災民之外還有不少傷員綁滿紗布，坐在帳篷門口無精打采地曬著太陽。

  他們接連戰鬥了八天才終於等到魔獸潮退卻。

  戰鬥第五天風火城的狼煙才燃起，前來支援的強者路上也是花費了三天。

  等到將那隻五階風魔狐擊殺，魔獸潮才漸漸退卻，但也只是沒有強大魔獸攻擊城池而已。

  城外還停留著不少遺留下的低階魔獸和異獸，還在破壞著人類曾經生活的家園。

  在所有人走下馬車之後，一位統領模樣的侍衛帶著眾人前往一片空地，隨即理論導師從空間戒指中取出帳篷開始安營紮寨。

  統領也不囉唆寒暄，直接將任務告訴了導師。

  蒙城的守衛軍除了為數不多必須鎮守蒙城的戰士，其他已經全部前往柳雪城支援。

  因此蒙城周邊村鎮遺留的魔獸還沒人手去清除，他們需要做的就是將那些村鎮遺留的魔獸清除掉。

  蒙城周邊共計十三個鄉鎮二十七個村子，最遠的鄉鎮離蒙城接近百里，已經靠近柳雪城範圍，這也是危險程度最高的村子。

  二十四位導師商議之後，每個學堂分配一個鄉鎮以及周圍的村子。

  然後在最遠的那個鄉鎮集合，清除魔獸之後再一起返回。

  趙天明主動請纓，要求前往十二個鄉鎮中最遠的那個以及周圍的五個村子。

  做出這個決定也是因為黃戰導師在所有導師中戰力最強，更是因為那裡離自己曾經戍守的鄉鎮最近！

  黃戰看了眼趙天明，心裡很清楚他的想法，只不過並沒有多說什麼。

  安排好之後，所有人都沒有絲毫停留，購買了小型馬車後就此上路。

  趙天明與黃戰駕車，九個孩子坐在馬車內。

  沒有人率先開口，哪怕是曾經面對過魔獸已經晉升武士的幾人，他們也沒有見過如此慘烈的場面。

  就連伊然此刻的臉色也不好看。

  也就書上記載的，歷史上的世界大戰，才可能出現如此慘烈的畫面。

  但站在了食物鏈頂端的人類，與這裡卻是大不相同。

  強大的魔獸將人族壓得抬不起頭來，就像被魔獸圈養的食物。

  人族只能夠靠著一代又一代人用生命鑄就的鋼鐵長城抵禦魔獸的襲擊，為後代為晚輩創造成長的空間。

  最終還是伊然打破了靜默的局面：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每一個死去的前輩都是值得尊敬的俠義之士。」

  「天將降大任於吾輩，勞吾身苦吾志，終強吾心志增益吾身。吾輩當出強者擔大任！」

  伊然的聲音不大，卻讓每個孩子都內心振奮。

  他們眼中同時綻放出光彩，李依依幾個家族子弟更是對伊然的文采產生了好奇，不知道經歷過什麼才會擁有如此豪情。

  成為修士是上天降臨的責任，一切苦難皆是對自身的磨礪。

  「待他日修為大進，當以身軀鎮魔獸森林！」

  當他們心中出現這個念頭時，內勁突然奔騰起來。

  他們立馬全部盤膝而坐，運功凝聚內勁，把握住那一絲明悟。

  伊然在說出那兩句話之後也是心神震動，腦中星海幻滅，無名心法極速運轉。

  ……

  ……

  在前往目標的道路上，起初還能看到一些侍衛在打掃戰場，越是往前越是人跡罕見。

  官道被破壞得不成樣子，坑坑窪窪斷斷續續讓馬車都難以行進。

  黃戰導師也是直接將馬車駛下官道，在平原中找路前進。

  他的眼神也隨著前進變得凝重起來，趙天明更是先眾人一步在前方探查並一路留下記號。

  大武士的實力，在邊境多年的閱歷，做起偵查來可以說是毫不費力。

  一路上遇到幾隻異獸，這些異獸都有成為魔獸的潛質，本來是幾個沒有突破武士的孩子最好的歷練目標。

  只是心急如焚的趙天明直接碾壓了過去，將這些異獸全部殺死，只留下一個個表示安全的標記。

  一日之後眾人終於來到了任務的第一個村莊靜安村。

  這個村莊人口不多，就百十來戶人家，在出現魔獸潮時也是最高撤離的。

  只是此刻的村莊早已沒有了村莊的樣子，很多房屋直接倒塌，少數倖存的也是少了牆沒了頂。

  「大家分散開來查看周邊是否還有強大異獸或是魔獸的存在，發現之後立即呼叫其他人，不要逞強也不要走得太遠。」

  黃戰低沉的聲音傳入眾人耳朵。

  「收到。」

  眾人回應之後分散開來，向著村子內部慢慢探查過去，慢慢推進。

  不過就是十多日光景，村子已經破敗不堪。

  曾經熱熱鬧鬧的村子，就變成了如今雜草叢生的落魄模樣。

  很多的房子甚至成了小動物的家園，只是這個小動物並不在他們的清除目標之內。

  隨著繼續的深入，伊然心中感覺到一絲悸動，似乎被什麼東西盯上了，隱隱有著一絲不安。

  將感知擴散到最大，方圓數十丈內的所有物體在腦海中展現得一清二楚。

  瞬間，一抹黑影一閃而過！

  竟是沖向十數丈外的馬明耀。

  「馬明耀，小心！」

  伊然爆吼一聲。

  倉促之間他都沒有看清的身影，其速度之快可想而知。

  「轟隆隆隆……」

  只聽見一聲悶響，聽到提醒但卻來不及做出反應的馬明耀直接就被打飛了出去，撞倒了一面本就搖搖欲墜的牆壁。

  那道黑影也終於露出了真容。

  一隻通體紅色的狐狸！

  它實力都沒有達到魔獸層次，但速度卻是極快，甚至和新生賽李依依爆發起來的速度有的一比。

  只不過體型並不大的狐狸依靠速度才將馬明耀擊飛，真正造成的傷害其實極其有限。

  馬明耀雖然也沒看清向自己飛來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但是在撞上自己的一瞬間就已經架起雙手本能地進行了格擋。

  看上去他被撞得很狼狽，實則也就是雙臂出現陣痛而已，這種痛感甚至都比不上平時肉搏的酣暢。

  「繼續來啊！」

  馬明耀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向距離自己十數丈的火紅狐狸，眼神中綻放出炙熱的戰意。

  這種沒有達到魔獸層次的異獸，正好是練手的目標。

  聽到這邊的異常的響動，附近的幾個孩子都圍了過來，黃戰導師也悄然站在了遠處的樹梢上。

  戰鬥一觸即發。

  狐狸輕輕擺動著尾巴，似乎對剛才那一撞產生的效果並不滿意。

  閃耀的瞳孔中沒有任何情感，冰冷而又嗜血。

  風輕輕吹過，一片葉子緩緩落下靜謐而無聲。

  瞬間，狐狸動了。

  小巧的身體帶起奇異的律動，破空聲隨即響起，小狐狸化作一道幻影朝著馬明耀衝去。

  來不及多想，馬明耀將內勁凝聚在手臂上，不斷揮舞著手臂艱難地擋住著狐狸的衝擊。

  反彈而出的狐狸輕飄飄落在地面，然後再度蓄勢發力朝著馬明耀衝去。

  「嘭嘭嘭嘭嘭……」

  兩道身影不斷接觸再分開，只留下一道道轟鳴聲。

  剛剛才修煉了半年的馬明耀，內勁已經可以媲美一般的江湖宗師。

  但是沒有精妙的武學的他，只能用最簡單的招式一次又一次的格擋。

  不斷的衝撞之下，狐狸的身影變得眼花繚亂起來，形成一個半個圓球將馬明耀死死地困在其中。

  每次衝擊，馬明耀都能用雙臂擋下。

  只是雙臂漸漸出現了瘀青，內勁也變得難以維持。

  但他面對狐狸的衝擊卻是變得逐漸得心應手，隱隱能夠跟上它的速度看穿它的動作，偶爾還能以拳頭將狐狸打退。

  但想要擊敗這隻狐狸，仍是過於艱難。

  這就是人類與異獸最大的差距！

  在馬明耀即將力竭的時候，黃戰出手了。

  在伊然的感知中，只覺得黃戰身形一晃，眨眼之間便是出現在了狐狸與馬明耀之間。

  狐狸依舊向著馬明耀衝去，完全沒有發現自己與目標之間有了另外一個人。

  只是這一次它也沒有撞到目標，黃戰簡簡單單地伸出手臂便直接死死地握住了狐狸的脖子。

  只輕輕一扭，狐狸的尾巴及四肢便是無力得垂下。

  看到黃戰的強大實力，伊然心中感嘆。

  「實力足夠強大，便是能夠碾壓一切啊。」

  「即使不使用武技，他速度也已經達到了自己使用七星踏的巔峰速度！」

  「自己想要達到這般速度、這般實力，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