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月黑風高夜裡的呼吸
2024-10-08 13:24:10
作者: 一葉間
沉吟許久,季淺梟還是點了頭,同意她留下來。
為此,原本的計劃也有所改變,本是計劃今日就出發,因著她的緣故,季淺梟決定多留一日。
很快,季淺梟安排小不點何飛來見她。
何飛是新世實驗室殊楓博士帶出來的小徒弟,天賦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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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給謝珏那個新世基地不外傳的復能秘藥,就是殊楓哥利用小妹阿鵑的治癒異能研究出來的,其中也有何飛參與。
這次何飛出來本就是為了以防萬一,算做後備人員,所以對他的作戰要求並不高,只要不拖後腿,歷練歷練就行。
此時知道季淺鳶要留下來,並且很有可能面臨諸多危險,季淺梟便給何飛下了令,給她補充完藥庫再離開。
何飛過來單獨見她時還有些不好意思,被她揉了把頭髮,才匆忙清點完剩餘藥品離開,臨走打著結巴說,明天一早給她拿來藥劑。
看著天色暗下來,給大哥打了聲招呼,她起身向外走去。
西城農田算是曙光基地比較重要糧食產出地之一,面積約有3萬畝左右,內城後山還有1萬畝精田。
西城這部分平時圈在外城內,也派了多人把守。
今日這場突然襲擊起碼毀了一大半兒。
再加上今晚設宴,西城農田此時的人一定不多。
西城被襲這事乍眼一看,仿佛就像是要為了滅掉大半人類一樣,糧食莫名遭了殃。
奇怪的還有一事。
今日自她去西城,就一直不舒服。
更甚者,一靠近西城農田的中心那幾畝地,就頭疼得厲害,這總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這樣的詭異之處讓季淺鳶不得不懷疑,是否與她一直在尋找的污染源有關。
思來想去,總要親自去探探才放心。
畢竟,任何線索對她都很重要。
重新來到西城,季淺鳶很謹慎,找了個僻靜的地方,遠遠停了車。
左右掃了一眼確定無人,手一揮車子收進空間。
平日出門她最操心的,就是她的坐騎怎麼辦。
這可是關乎逃命時的關鍵裝備,這一下解決了她長久以來的麻煩。
這種幻想照進現實的感覺,讓她不免有些小興奮上頭,誰不喜歡給小命多上個保險呢。
月黑風高,寒鴉肅肅嘯鳴。
遠處一團一團或輕或淺淡藍薄薄霧氣飄蕩徘徊。
仿佛地府的冥火尋游在人間,領著不知歸途的迷路人走向同一個終結。
避著寥寥幾個防衛,正要出去的季淺鳶忽然看到一道微弱的亮光,她警覺般迅速掩在道旁。
很快過去一輛車子,沒有開燈,只有車裡微弱亮光在黑透了的天裡有些晃眼。
這農田附近荒郊野嶺的,誰會來這?
跟著那車子的方向,季淺鳶悄悄摸過去。
那車竟也尋了一處隱蔽地方藏起來,接著從車上下來兩個包得嚴實的健壯男人。
季淺鳶接著摸黑一路跟到了白天經歷過慘烈戰鬥的農田旁。
又順著田壟小心不發出多餘聲音。
不時有風吹過,打起剩下的一半可憐麥苗簌簌作響,輕鬆掩過很多聲音。
季淺鳶靜靜躲在已經頗有些熟悉的穀倉背後,這裡離她早上頭疼的地方已經不遠。
那兩個遮住頭尾的男人扛著個鋤頭在前方不遠挖著東西。
她探過頭,想看得仔細些。
卻猛然被一隻手從背後摟抱住,緊緊捂住口鼻。
背上嗖一下竄起一陣寒意。
「是我。」壓得極低的聲音響起。
謝珏。
季淺鳶用手輕拍了下捂住口鼻的大掌,示意自己已經明白了。
這一下真的是驚她一身冷汗。
若是剛剛身後出現的是一隻喪屍,恐怕此時她早已死得不知在哪兒了。
「你怎麼在這兒?」季淺鳶微側了下身,人還在謝珏懷裡,只得湊到他耳邊小聲說話。
那耳朵邊的鬢髮離她眼睛極近,月光下的黑影被呼吸吹得一揚一揚。
她這才發現,好像離謝珏有些太近。
耳朵似乎癢得厲害,謝珏一把攥住手臂警告似的捏了下她,空下來的另一隻手狠狠揉搓了下那隻耳朵,低音微斥:「跟誰學得這毛病?說話就說話,總湊這麼近做什麼。」
不等她開口,又說道:「下午我安排這兒的人你不是聽到了嗎,有異常我來看看。」
懶得理這人莫名其妙發瘋,聽到答案,季淺鳶拉開距離又稍稍靠近了些微,這次注意到距離,壓聲問道:「那兩人認識嗎?」
謝珏放下揉耳朵的手,看向中央田塊里已經掘出來什麼東西的兩人,回道:「穿成那樣誰能認得出來?只是......」
謝珏看起來陷入思索。
她輕拍了下謝珏手臂,「只是什麼,你別說話又說一半兒啊,還說我什麼毛病,你這毛病才八百年改不了。」
謝珏低頭看她一眼,聲音有些無奈應道:「他們開的那輛車,是霍家的。」
「哦吼,你舅舅家呀?」
半晌沒聽到對面的人出聲,正要說什麼,卻被那人突然一把抱進懷裡,堵住口鼻,只留了個縫兒給她呼吸。
謝珏你好樣兒的,下次一定要給你也來這麼一下。
不過頃刻,那兩人順著穀倉旁的小路原路過來。
昏暗的月光下,靠他們這側的高壯男人手裡提著個大物件兒,反射著微弱銀光。
那兩人離得越來越近,猛地一股刺痛襲來,季淺鳶瞬間大腦一白,雙手死死摳進抱著她的謝絕手臂里,渾身輕輕打起顫來。
「消滅......」
又來!
控制不住的淨化異變能量不斷逸散出去,季淺鳶本就難以堅持筆挺的腰背,一下塌下來。
謝珏似是發現了她的不對,被指甲摳進血肉,也未吭一聲,只緊緊在背後擁住她。
季淺鳶的頭靠在身後謝珏胸膛上,有那麼一瞬間竟覺得很安心。
漸漸地,兩人刻意壓制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有了一樣的頻率。
一呼一吸,隨著月光蟲鳴,仿佛有了節奏。
時間也仿佛失了痕跡,悄悄流逝。
等回過神來,那兩人已經離開,並沒有發現異常。
前天才發病過一次,怎麼會這麼快?
季淺鳶克制著顫抖的身體,一遍一遍梳理自己體內的異能。
終於將那些興奮四溢的異能重歸於自己晶核中。
舉目鴉黑的夜裡,她渾身無力,只得暫時倚靠在謝珏懷裡。
「是密封箱嗎?」
季淺鳶小聲問著身後,看她漸漸恢復放開她的謝珏。
半天沒聽到答案,她正想回頭,謝珏不明情緒的聲音突兀響起:
「季淺鳶,能先說說,你這怎麼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