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鋪子

  賀北鴻說明來意，原來他這次竟然是被皇上派來的，畢竟先前南宮玥跟著他們一起去北蕭國救元嘉公主，這次又是三皇子，皇上也該表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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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為何皇上會猜出這件事跟南宮玥有關，也是因為三皇子昨日昏迷不醒的事傳到皇上耳中，皇上就找來三皇子問話，三皇子說起昨日收到南宮玥給他驅鬼符的事。

  但皇上也並不確定，只是猜測，就讓賀北鴻過來問問，再確認一下三皇子那邊會不會再出事。

  賀北鴻如果不提起這個，南宮玥還真的想不到要賞賜的事。

  因為她收到了賀北鴻給的黃金，對皇上給不給賞賜也不太在意，更不覺得她就一定要得到賞賜。

  但既然過來問她，那她就要個賞賜也沒什麼。

  南宮玥想了想，隨口道：「一間鋪面吧，我打算以後也在鋪子裡給人算命，順道賣些平安符什麼的。」

  至於南宮玥為何會忽然轉變對開店的態度，其實是她覺得靜妙道長很快就塌房了，到時候那些相信靜妙道長符紙的人說不準會陷入新的騙局，不如她開店鋪，讓這些人能買到真的平安符。

  賀北鴻有些意外，他知道南宮玥現在住著的院子並不大，他還以為她會獅子大開口讓皇上賞賜她一處宅院，沒想到只是一間鋪面？

  要知道京城的大宅院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的，雖說賀北鴻給過南宮玥兩千兩的黃金，但也很難買到大宅院。

  賀北鴻就問：「多大的鋪面？」

  「就尋常賣符紙鋪面的大小就行，我也畫不出來多少符紙，太大的地方空蕩蕩的也浪費。」

  賀北鴻沉默一瞬，還是將疑問給問了出來，「就只是這些？你知道有多少人做夢都得不到皇上的賞賜嗎？」

  南宮玥眨了眨眼，疑惑地看向他，道：「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別人想要的不見得我就一定也想要。再說，我救公主你已經給我報酬了。還有昨日進宮救三皇子的事，我雖然是救人心切，卻也是私自進宮，皇上不追究我的錯處就不錯了。而且我做這件事是為了幫小豆子，可不是要賞賜。」

  南宮玥說的理直氣壯，倒是讓賀北鴻疑惑了。

  賀北鴻忍不住唇角微勾，「你倒是與常人不同。」

  「那是自然，」南宮玥忽然想到重點，壓低聲音道，「對了，想害三皇子性命的厲鬼是被人指使，我看出其中的牽扯，跟皇位之爭有關。我不想摻和進去，不過還是想提醒一下王爺，儘量別讓皇子們為了皇位自相殘殺，不然真鬧出人命，可就是別國坐收漁翁之利了。」

  南宮玥還有些話沒說，畢竟她怕說出來太難聽，賀北鴻再覺得是戳他們皇族肺管子。

  本來也就沒幾位皇子，再內鬥下去還能剩幾個？

  現在北垣國除了身為太子的二皇子外，還有就是三皇子，四皇子只有八歲，五皇子才三歲，大皇子早在年幼的時候就夭折了。

  太子賀玄玉和三皇子賀玄河雖然年齡也都不大，但至少也算長成人了，四皇子和五皇子還不知道能不能平安長大，可不得好好珍惜嗎？

  賀北鴻眉心微擰，神情比尋常時候都要顯得嚴肅。

  他就算不用問也知道南宮玥口中的牽扯到皇位之爭是什麼意思，那必然是太子黨所為。

  先前太子因為跟南宮玥和離，又有那出荒唐事，雖然不至於被廢，但在官員當中的名聲差了很多。

  而前些時日他帶著三皇子去北蕭國救回元嘉，更是讓很多官員們看到三皇子，這些不免會讓那些支持太子的官員生出危機感。

  至於為什麼不懷疑是四皇子的支持者？當然是因為四皇子在朝中的存在感很低，他的母妃家世背景一般，在皇位之爭上沒有多少勝算。

  該說的都說了，南宮玥默默喝著茶，等待賀北鴻想明白。

  等時候差不多，南宮玥才起身告辭。

  「我的客人應該要到了，我該回去了。」

  賀北鴻微微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也起身離開茶樓，與南宮玥一前一後回到麵攤旁，南宮玥坐回到她擺攤的位置，賀北鴻則是坐上馬車離開。

  隨後，南宮玥將直播間打開，跟網友們打過招呼，她今天的第一個客人也就到了。

  客人從馬車上被丫鬟扶著走下來，是個身穿華服的夫人，能看出出身不凡，但她對南宮玥的態度溫和不失禮貌。

  南宮玥先看了她的面相，但沒多說，只等著夫人先開口問。

  夫人在她攤前坐下，問過南宮玥可以直接算命後，也沒有太多顧慮，就說出她前來的目的。

  這位夫人是京城一位商戶的正室夫人，姓白，出嫁後多年肚子沒動靜，就將身邊的陪嫁丫鬟抬給丈夫做了姨娘。

  又過去幾年，不論是她還是姨娘，都沒懷過孩子，更別提是生下來。

  為此補藥沒少吃，她們都快成為藥罐子了。

  白夫人因此急得焦頭爛額，想盡辦法為丈夫排憂解難，也想過要再給丈夫納幾房妾室。

  就在前幾日，她丈夫外出經商歸來，帶回一個有孕的女人，說是此人懷著她的孩子。

  白夫人沒覺得生氣，反而為丈夫感到高興，畢竟她比誰都期待丈夫能有孩子，就算那個孩子不是她所出。

  白夫人用心地安置外室，給她的吃穿用度都不差，那個外室進府後也沒有惹出麻煩，看上去也是個安分守己的，可白夫人總覺得心中不安，這幾天不僅白天心慌，連晚上睡覺也總不得安寧。

  聽說南宮玥擺攤算命很準，她就想來問問看，外室的這個孩子能不能平安出生。

  聽完白夫人的描述，南宮玥道：「她沒懷孕，怎麼生？」

  得到這樣的回答，白夫人顯然沒有料到，「怎麼會？」

  她丈夫經常外出經商，見過的場面不少，不至於連女子有沒有懷孕都看不出來吧。

  南宮玥解釋道：「你家裡應該還有一個小叔子。」

  「此事跟我小叔子有何關係嗎？」

  「她是沖你小叔子來的，你們家小叔子以前惹下的桃花債。不過她這次來可沒安什麼好心，你們最好做出防備。」

  前塵往事，南宮玥不好多說，再者，若是白夫人去問，她的小叔子也未必會隱瞞。

  希望落空，家裡還有可能惹來麻煩，白夫人的心情更沉重了，但又有種落在實處的感覺。

  怪不得她總覺得心中不安。

  白夫人猶豫了下，才又問：「大師能算出我丈夫何時能有孩子降生嗎？」

  「他身體有礙，導致子嗣受阻，但也不是不行。好生調理一段時間，還是會有孩子的。不過要注意少房事，問題在他，納妾沒用，反而會更難讓女子有孕。他的孩子會是你生下的。」

  南宮玥沒有透露太多，但這些內容對白夫人來說已經夠用了。

  白夫人連連道謝，讓丫鬟付了卦資，隨後便離開。

  南宮玥看著她坐上馬車的背影，微微搖頭。

  送走白夫人後，第二個客人也很快出現。

  是個年輕的姑娘，她來不是為算命，而是求姻緣。

  南宮玥見她姻緣確實受阻，就取出一張桃花符給她，讓她隨身佩戴。

  姑娘很高興，喜滋滋地手下，她就知道一定會有這種好東西，連忙詢問價格。

  南宮玥想了想，符紙不比別的東西，不好見人定價，也就定下了個中規中矩的價格，二百文一張。

  直播間也有網友發彈幕，表示很想要一張主播的平安符，可惜他們不在同一個時空，不然說什麼也要求一張。

  大多數經常看直播的網友都對南宮玥的能力有清楚的了解，相信她的實力。

  南宮玥準備收攤離開的時候，聽到街邊有人議論，是關於青玄觀和靜妙道長的事。

  不出南宮玥先前所料，這些醜事被曝光於人前後，青玄觀一夜之間成為京城人人唾棄的存在，靜妙道長也被不少人唾棄。

  南宮玥不在意這些，不過她要加快開店的進程，沒想到塌房的速度比她想像的還要快。

  那麼問題來了，皇上賞賜給她的鋪子還沒到手，她能進宮去催皇上嗎？

  雖然也不是不可行，但只是想想她就覺得荒唐，還是算了，趁著這時間，她不如先回去多準備一些平安符護身符之類的常見符紙，將來開鋪子後也好直接拿到鋪子裡賣。

  這樣決定後，南宮玥跟觀眾們道別，就關掉直播間回家。

  回去後，南宮玥專心畫符，一整日除去吃飯的時間都在畫，可以說很勤奮了。

  三日後，南宮玥等到了皇上賞賜給她的鋪面，比她想像的還要大一些，但也不算太大，位置就在離北王府不遠的位置，剛好她每日過去也方便。

  鋪面需要先裝潢，她暫時還不會過去，還會在麵攤這裡擺攤，只是在遇到客人前來算命的時候，南宮玥會順帶預告一下她要開鋪子的事，並說出鋪子的位置，以保將來客人找不到她。

  聽說她要開鋪子，麵攤老闆也很高興，畢竟相處了一段時日，也是生出些感情的，麵攤老闆很喜歡南宮玥這個小姑娘，經常會煮碗面給她吃。

  南宮玥也是一樣，會買些小東西送給麵攤老闆，以及他剛降生的小孫子。

  又這樣過了十幾日，皇上賞賜給南宮玥的鋪面都收拾好了，可以開門營業。

  最後一天在麵攤旁擺攤，南宮玥表現得跟尋常沒有太大的差別，但卻在臨走前又在麵攤吃了一碗麵。

  這個味道她還挺喜歡的，也不知道將來如果她不來擺攤，還能不能吃得到。

  想到這個，南宮玥就顯得有些失落，吃完面跟攤主道別後離開。

  吃完中午飯，下午南宮玥就去了她的鋪面，檢查一下裡面的情況，確保明日可以順利開業。

  過來的時候卻驚奇地發現，她隔壁鋪子有人在搬東西。

  南宮玥下意識地扭頭看了一眼，竟看到了熟悉的麵攤攤主。

  四目相對，攤主笑著走出來，跟南宮玥打招呼。

  「姑娘，有貴人說要將這個鋪面便宜租給我。我想著還能跟姑娘做鄰居，這家鋪面的位置也不錯，這些年我也攢了些積蓄，就過來了。這段時日有姑娘的算命攤，連帶著我家麵攤的生意也好了不少，這才厚著臉皮又追了過來，姑娘可別覺得我煩才是。」

  「怎麼會？能有個熟悉的鄰居，我高興還來不及。你打算何時開業？」

  攤主道：「明日吧。」

  「這麼快？」

  攤主點頭道：「是啊，我原先想著不得收拾幾日，先前擺攤用的桌椅不好搬到鋪子裡用，總要買些新的。可等我過來才發現，這裡的很多東西都準備好了，租給我鋪面的貴人說原先他準備自家開食肆的，但不懂經營，也不想費心經營，就決定把鋪面租給我。」

  南宮玥看向攤主的面相，沒有危險也沒有問題，可見是有人刻意為之，讓他繼續跟她做鄰居。

  其實就算不掐算，南宮玥也能看出這其中的因果，和賀北鴻有關。

  不論是先前官府組織的算命排號，還是這次的皇帝賞賜，以及她隔壁鋪面的出租，賀北鴻幫她的地方可真不少。

  這個北王還真是面冷心熱，平日雖然說話難聽了些，但對人還挺好，總比兩面三刀要強得多。

  南宮玥不自覺就對賀北鴻生出一絲好感，但也沒多想，她也沒少幫他，算是扯平了吧。

  麵攤老闆……以後應該說是麵館老闆，他姓胡。

  胡老闆一直到很多年後，才意識到他的人生是從一個小姑娘來麵攤吃麵開始改變的，且後來的路途越來越順利，一家人的日子也越過越好。

  南宮玥問：「這鋪面看著不小，以後還你一個人嗎？」

  胡老闆擺了擺手，道：「我一個人哪顧得過來？明日我家裡的人也會來幫忙。剛好我的兩個兒子都在京城的鋪子裡做工，我跟他們說說，讓他們以後來麵館幫忙。」

  胡老闆越說越高興，畢竟先前他的兒子們都嫌棄麵攤上不得台面，又在外面風吹雨淋的，不願意接手麵攤，寧願出去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