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根本不帶怕的

  南宮玥正琢磨著要說些什麼，就聽到耳邊響起一道提示音。

  【滴，恭喜宿主綁定直播系統8888，點擊開始直播按鈕後，宿主視線範圍內的區域將會通過系統傳送給不同時空的觀眾觀看】

  【觀眾打賞以及觀看人數會為宿主帶來收益，宿主可將打賞額提現為當前世界的貨幣】

  【綁定直播小八，發家致富不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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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宿主現在開始直播吧】

  「小八？」南宮玥意識到只有她能聽到系統的提示音，便試著用意念詢問，「我能直播什麼內容？」

  【宿主發揮所長便可，平台不對內容進行限制哦】

  意念果然能行，南宮玥又問：「我好像還沒答應跟你綁定吧，你怎麼就綁上了？」

  強買強賣可還行？

  系統機械的提示音明顯的顫抖了下。

  【小八隻負責宿主直播相關部分，若宿主不需要，可以關閉直播並不再使用，對宿主沒有任何影響】

  【如果宿主不想綁定，可以隨時跟小八解綁】

  南宮玥挑眉問：「你不會幹涉我的生活吧？」

  【絕對不會！】

  「那行，我先試試。」

  南宮玥覺得嘗試一下也不錯，她還沒試過直播算命。

  直播間很快就有幾個獵奇的觀眾進來。

  【海底生物小尖尖：古地球的玄學算命直播？倒是少見】

  【M2星球甜豆糖：尊嘟假嘟？該不會是去哪裡的影視城直播糊弄我們的吧？】

  【末世3星survive：肯定是真的，你看她直播間歸屬地】

  【M2星球甜豆糖：還真是古地球，不過你們末世這麼閒的嗎，還能有空看直播？】

  【末世3星survive：等下回你，我先去殺幾個喪屍】

  彈幕一時間安靜下來。

  南宮玥用意念在直播間內發布文字提示。

  【歡迎來到我的直播間，這裡是玄學直播，大家稍等，我去找個地方擺攤】

  【無名：？剛進來，這是神馬情況？擺攤算命直播？】

  【M2星球甜豆糖：樓上的這位朋友，你怎麼沒有顯示歸屬地？】

  【無名：動用了一些特殊的技術手段】

  這邊彈幕閒聊著，似乎進到直播間的人都不著急，也不管有沒有內容，默默看著南宮玥的直播畫面。

  南宮玥找麵攤老闆借了張桌子，用水在地上寫下「算命」兩個字。

  麵攤老闆搖頭道：「姑娘，這樣不行的吧？且不說你一個姑娘家恐怕也不會算命，就說這地上的字，不大會就會幹，那可就看不出來了。」

  南宮玥朝他笑了笑，「沒事的，我只找兩位有緣人，很快就能把桌子還給你。」

  麵攤老闆並不在意地擺擺手，一張桌子而已，又只是借用，他也不是那般小氣的人。

  此刻直播間的彈幕又是一陣刷屏。

  【A星遊客223：啊啊啊，主播的聲音好好聽啊】

  【M星遊客892：主播能露臉嗎】

  【M2星球甜豆糖：不能吧，各類直播我看過很多，他們這裡是主播視線範圍就是直播攝像頭，沒辦法拍自己】

  【藍星玖玖陸：你在開什麼玩笑，主播照鏡子不就得了？】

  【M2星球甜豆糖：……你先去了解一下主播世界背景里的鏡子長啥樣再說話】

  南宮玥沒看直播間裡的聊天記錄，此刻注意力在路過的行人身上，很好奇她的第一個客人會是什麼樣的。

  正想著，就看到一個頭上包著布巾的老太太弓腰駝背的走過來。

  「小姑娘，你這裡算命要多少錢？」

  南宮玥將老太太快速一打量，結合她的消費能力，說出一個她能承受的價格。

  「兩文錢。」

  老太太一向節儉，兩文錢其實也不捨得出，但想到藏在心裡多日的疑惑，她還是一咬牙心一橫將兩文錢從衣袖中掏出來，卻沒有遞給南宮玥，而是握在手裡問她。

  「若是算得不准怎麼辦？」

  「那我分文不收。」

  老太太這才將兩個銅板放到桌上，道：「我家養的雞三日前少了一隻，幫我算算那隻雞是被誰偷了。」

  南宮玥看了看老太太的臉，微微一笑，「是你孫子。」

  老太太渾濁的雙眼一瞪，立刻就搖頭道：「可不能！我孫子咋可能會偷東西？你是不是收了隔壁那老虔婆的錢，才故意這樣說？」

  「你覺得你那個鄰居捨得花錢買通我？」

  老太太一想還真不會，那老虔婆比她還摳門，別說一文錢，就連一粒米也不捨得出。

  南宮玥乾脆把話說得更為細緻一點。

  「你孫媳婦剛生過孩子，身體虛，你別說是給她補身體，家裡的雞蛋都不捨得讓她吃一顆。你孫子只能每日都把自己的那顆雞蛋偷偷給媳婦留著，但你孫媳婦生過孩子後身體一直沒調過來，你孫子心疼媳婦，就趁你不在家燉了只雞給她吃了。」

  老太太聽完有點相信了，這事情說的太細緻，就連她家隔壁的老虔婆都未必知道。

  「小姑娘，你該不會就是想騙走我的兩文錢吧？」

  南宮玥其實不想跟這樣的客人算命，賺不到錢，還事兒多。

  想到老太太兒媳婦的處境，她還是壓下性子，耐心道：「你家裡本是做生意的。但在你出生那年，你爹和祖父接連出事，家裡的基業也一下子垮了。」

  「你祖母將你娘和你趕出家門，隨後就是你娘帶著你艱難謀生，靠著給人洗衣服看孩子艱難把你養大。」

  「她的身體因為多年積勞成疾，忽然一病不起，沒過多久人就沒了。你十幾歲的時候，遇到心上人，你以為對方是外出遊歷的富家公子，直到與其珠胎暗結才得知對方騙了你。」

  「你當即跟對方斷絕關係，但孩子月份太大，不得不生下來。你生下孩子後，跟你娘當初撫養你一樣獨自撫養他。」

  「你不甘心過你娘那樣的生活，便學著做些小買賣，雖被人坑騙過很多次，但終於將兒子養大，親眼看著他娶妻生子。」

  「可你兒子身體不好，生下孫子後他沒幾年就生了場大病，你散盡積蓄也沒能治好他。」

  「你兒媳還年輕，不想守寡，就回娘家改嫁去了。你只好像照顧兒子那樣把孫子養大，直到前兩年你孫子也娶了媳婦。」

  「你將對兒媳婦的不滿發泄到孫媳婦身上，不僅經常找她的麻煩，還不讓她吃飽飯。你孫媳婦難產，跟你也脫不了干係。」

  「這次燉雞的事，是你孫子對你的一次反抗，若你再苛待你孫媳婦，或者她出事，你跟你孫子就真的離心了。我說這麼多，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你跟你兒媳婦的恩怨都已過去，她也早已有了自己的家，你不必再怨她。而你的孫媳婦就更是無辜，其實真要算起來，你孫媳婦跟你還有點淵源，她的祖母跟你是同宗。本該是最親的一家人，不該這般離心。」

  聽南宮玥說完，老太太渾濁的眼睛裡氤氳著淚水，她伸出粗糙的手緊緊握住南宮玥的手，點頭道：「你說的都對，是我老糊塗了，先前也一直鑽了牛角尖，把對兒媳的恨強加到孫媳身上。這丫頭人心地好啊，當初還沒嫁給我孫子的時候，看我走到街上口渴，還回家給我端了碗水出來。是我老糊塗了，老糊塗了。」

  幡然醒悟的機會雖然不多，但也是真實存在的。

  南宮玥面容平靜道：「一切都還來得及，去給你孫媳婦請個大夫瞧瞧，好好調養身體。她是你家的福星，有她在，你家會門丁興旺，你和你孫子也不會離心。」

  「是，我這就去請大夫。」

  南宮玥看著老太太佝僂著離開的背影，輕輕搖了搖頭。

  老太太節儉慣了，自己都不捨得多花一文錢，不管是兒子還是孫子她都給他們窒息的愛，卻從來沒問過是不是他們想要的。

  希望這次回去，老太太能幡然醒悟，好好對待孫媳婦，才能避開老來厄運。

  抽回思緒，南宮玥才想起來她還在直播。

  看了眼人數，這會兒在線觀看的已經有五十人了。

  彈幕早就刷上去99+條，她根本就看不過來。

  還正在刷的內容大多是對她質疑的聲音，不相信她剛才只是看了眼老太太就能把情況說的那麼詳細，而且也覺得南宮玥勸老太太的情節很像是電視節目的固定套路。

  南宮玥還注意到，那位在直播間說過好幾句話的M2星球甜豆糖還打賞給她一個比心心。

  她去看了眼，一個比心心價值520，兌換成她所在世界的貨幣就是五百二十個銅板，雖然聽起來不多，但如果買陽春麵的話，能有一百零四碗！

  南宮玥掐指一算，這位姐姐可真大氣。

  她也不管彈幕懷疑的聲音，發文字感謝M2星球甜豆糖。

  對方可能這會兒沒看直播，也可能是不想回復，南宮玥也沒在意。

  南宮玥將注意力放到街上，人群來來往往，有人朝她疑惑地打量過來，卻遲遲沒有人走近。

  但她不著急，算命這種事還是要看緣分，緣分沒到，強求也沒用。

  沒過多久，一位婦人走到攤位前站定，看著地上幾乎快要看不清的算命二字，婦人帶著疑惑地問：「姑娘，你能找人嗎？」

  南宮玥點點頭。

  婦人眼眸一亮，心中升騰起希望，急切道：「那你快算算，我女兒在何處？」

  婦人想盡辦法，都沒能找到女兒的下落，她也試過找人算卦，可直到現在都毫無進展。

  南宮玥先將卦資說明道：「我這裡算命會根據算命者的經濟條件收費，以你的條件，卦資是二兩銀子，你願意算嗎？」

  二兩銀子對婦人來說並不多，她丈夫是做生意的，家裡並不缺錢，這些年她找女兒花出去的銀兩早就沒辦法計算了。

  婦人連連頷首，打開荷包掏錢。

  南宮玥先將婦人的情況說出來，「你女兒六歲的時候在京城元宵燈會走丟，隨後輾轉被賣到好幾個地方，接手她的買家有不少，但最後都因為種種原因將她轉手賣掉。不過你與你女兒的緣分深，母女二人終會再見。她如今就住在你家隔壁，你對此應該也有懷疑。」

  婦人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激動到握著荷包的手都在發顫，「是，我確實懷疑隔壁新來人家的姑娘像我女兒，可她不認得我，她爹娘也堅稱她是親生的。」

  「你女兒在被他們買下來前生了場大病，丟了以前的很多記憶，也不記得你了。你鄰居也是做生意的，納男人在某些方面不行，夫妻二人多年都沒個孩子，就連妾室通房也都膝下無子，他們來京城就是看病的。怕被人得知，來之前男人特意將妾室通房發賣，你應該見過他們家時常有大夫出入。」

  婦人點頭，「確實是見過，但也不好去問人家。」

  「你鄰居其實早有一子，跟你女兒差不多大，是他心上人當年生下的，但他不知道兒子的存在。那少年是出息的，科舉榜上有名，如今在翰林院當差。你將他的存在告訴你家鄰居，他能與親子相認，就會承認你女兒是買下的事。」

  婦人聽聞有些疑惑，「他不是身體不行？那孩子……」

  「後天造成的。」

  婦人點頭表示明白，沒再多問，將二兩銀子遞給她，就腳步匆匆地回家去了。

  擺攤算命的任務量達成，南宮玥在直播間用文字預告天黑後會上線，就將直播關閉。

  隨後她將桌子還給麵攤的攤主。

  南宮玥將從老太太那裡賺到的兩文錢給攤主，算是她占用桌子的酬勞。

  攤主本想推拒的，看她真誠，也就收下了。

  南宮玥暫時不打算買桌子，那些對她來說不僅多餘，還麻煩，不如每日來借用一下方便。

  她要先找到一家客棧住下，在這裡租院子不是個簡單的事，她也不想住不合心的地方。

  客棧每晚二百文，她剛好能把手頭的銀子給換開。

  夜幕降臨，南宮玥忽然就又餓了。

  她也沒去別處，就在客棧點了幾道小菜，配著隔壁賣的燒餅淺淺吃了個飽。

  吃完後，天色徹底黑了下來。

  南宮玥注意到客棧大堂角落裡蹲著個瑟瑟發抖的鬼。

  為了不嚇到周圍的人，南宮玥將鬼帶回到客棧房間，才問起他的心愿。

  對方是個年齡不大的少年，死的時候也就十三四歲，可從他死亡的時間來看，他的鬼魂已經在人間飄蕩數十年。

  這樣的鬼很麻煩，沒有親人為他燒紙，賺不到錢不說，勸他去投胎還很難。

  但南宮玥又不是初出茅廬的玄師，對她來說，有困難就解決困難，根本不帶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