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光陰長河

  痛……

  啊……好痛！

  我的頭快要裂開了……

  劉淵明猛然睜開眼睛，他只感覺腦袋像是被人從中間挖了個洞，然後用棍子攪動一般，全身的痛感神經緊繃，蔓延至全身。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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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迷糊糊間，劉淵明想要捂著頭，想驅散痛苦，可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不，倒更像是只剩下意識，已經沒有軀體了。

  我這是在做夢還是死了，難道這就是天堂？

  轟隆隆！

  就在劉淵明思索之際，一道雷霆擊打在前方，擊碎黑暗，這次他清晰地看清楚了前方是個什麼東西。

  離他十步之外，一串串數字符文漂浮在空中如同煙霧，若隱若現，還沒等看清楚上面的字又更換了內容。

  「叮，恭喜宿主激活知識系統，只需要宿主呼吸兩次就可綁定系統，一息，兩息，好的綁定成功」

  「系統？什麼系統！」

  劉淵明一臉懵逼！

  還沒等他疑惑完，前方數以萬計的文字全部飛過來，圍繞在其四周，每一道文字都散發著璀璨的金光，一道空洞的聲音響起

  「姓名劉淵明，身高175cm，體重75公斤，修為金針大陸等級最低等修為，無法檢測，警報！警報！系統提示宿主太菜，需要回爐重塑，請確認是否執行，無需宿主確認，強制執行，倒計時十秒後宿主將變回人類最原始形態，十，九，八……」

  「什麼鬼，這完全是違背闊男意願啊？我還沒答應呢！」

  劉淵明看著倒計時，心中一萬個尼瑪，他想起身反抗，可什麼也做不了，倒計時一直在繼續。

  嘶……

  猛然間，一條無盡長河在眼前被拉得無限長，劉淵明的意識也隨著無盡長河流向遠方，無數個記憶碎片在長河中映射出來……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君不見……」

  劉淵明跪在自己師傅墳前，嘴裡念叨著古人那句詩。

  事實上，此情此景這首詩倒也應景，墳墓很新，覆蓋在上面的紅土濕氣都還沒有完全褪去，旁邊還有一些剛剛從土裡拔出來的雜草堆放在一起。

  樹上一直鳴叫的烏鴉似乎在預示著不詳的徵兆。

  天氣不見得有多好，烏雲遮蔽了天空，秋風颳過時還是給人刺骨的寒冷，可這時的劉淵明只是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衣。

  一塊不算大，還不太方正的石碑上刻著「師傅九廬劍仙之墓」

  劉淵明雖然已經是認了這個師傅，但他不認師傅的名字，因為在他看來，這位師傅當真是很不稱職，能給他立個碑就已經是仁至義盡。

  按照金針大陸的武道修煉境界，一廬是武道修煉基礎，二廬入門，也可稱之為一瓢。

  二廬一瓢正式入武道修煉的世界，一廬分九瓢，九瓢之後便入三廬，金針大陸最強者一共十九人，每一個都是九廬五瓢以上。

  劉淵明的師傅，博起，九廬大劍仙，位列最強十九之中，然而半個身子都已經埋入土的他卻沉迷世俗，縱情男歡女愛，整日萎靡，最後在和第一千名女子在床上打架結束之後精盡人亡，一代劍仙就此隕落。

  要說博起劍仙隕落後對其影響最大的還要屬他的徒弟劉淵明。

  劉淵明出生在石記部落，那裡是金針大陸最東部，遠離帝國管理統治範圍。

  本應世代繁榮昌盛下去，可大祭司不滿足於現狀，於是背叛了石記部落，導致族中全部人被殺害，所有蘊含天地精魄的石髓都被搶奪一空。

  年僅十四歲的劉淵明在族人的庇護下一路逃亡至南部，歷經千辛萬苦才找到博起，並成功當上他的徒弟。

  然而還沒等他正式踏上修煉之路師傅就撒手人寰，不僅什麼都沒有學到，還背負了一代劍仙徒弟之名。

  劍仙徒弟這個身份可不止是稱呼上那麼簡單，博起死後，整個大陸都將因為這個稱呼攪動一場風雲。

  劉淵明手中烈酒一杯敬已死之人，一杯敬將死之人，嘆息道：

  「師傅啊師傅，你自己倒是醉生夢死，在快活中死去，我卻是被你害慘了，各路人士都以為你給我留了一大堆寶貝，一大堆絕世武功秘籍，現在已經追到山腳下，他們要是知道其實你丫的連個雞屁股都沒給我留一個，會不會氣死在山上，哈哈哈，這真是一個不好笑的笑話」

  劉淵明喝完酒壺最後一滴酒，臉蛋被辣得紅彤彤的，這是他十六歲第一次喝酒，也將是最後一次喝酒，單薄少年奮力將酒壺扔得很遠。

  「咚咚」

  隨著酒瓶子碎裂聲，劉淵明順手抄起墳土旁生鏽長劍一步，兩步，再跨一步走向山崖邊。

  刺骨寒風不斷侵蝕他那單薄的身軀，可這時候的他仿佛感受不到周圍吹過來的低溫，只是呆呆低頭望去。

  距離山頂百餘公里外，一群人浩浩蕩蕩正往山上趕，只是一掃眼就可以判斷出足足有上千人，而且每一個都是武道修士。

  在山頭的另外一邊，還有一道道長虹劃破天際往這邊而來。

  劉淵明眼中沒有一絲懼意，只是低聲呢喃：「哼，遠赴驚鴻人間劍麼，劍仙的名頭影響真大，連五廬以上劍修都出動了，師傅，說真的，我好不甘心，我還不想死，我的一萬零一個族人都還等著我給他們報仇，但是今天我恐怕是走不出這座山了，我愧對族人」

  劉淵明知道在他師傅去世的那一刻他就活不成了，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連吃最後一餐的機會都不給他，那把生鏽長劍是博起生前的本命武器，上面的鏽跡似是預示著他師傅的紙醉金迷。

  單薄身軀筆直站在山頂，長發隨風飄蕩，鏽劍指向前方那一道道璀璨又像是催命符一樣的驚鴻：「我劉淵明在此立誓，今日踏上不朽山者，皆為我敵，我敵之人，必將滅其三代」，聲音浩蕩，氣勢如虹，傳遍整個山谷。

  此話一出，山的那一邊接二連三的譏笑聲響起：「狂妄小兒，你當真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百家圍攻，今日就算你師傅從墓里爬出來，也改變不了局面，識相的就把你師傅留給你的遺物都交出來，我櫻花谷可保你不死」

  嗖~

  沒等劉淵明回應老者的話，不遠處一道極長極長的劍氣自東方而來，劃破空氣，發出陣陣破空聲，天地顫抖。

  劉淵明雙手顫抖著運轉全身精魄，來不及多想挑起鏽劍同樣揮出一劍，剎那間，地動山搖，如天上雷霆擊落，劉淵明被那道劍氣轟出數千米遠，全身內臟破損，臉上布滿了細小血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