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有水源

  悽厲的女聲，尖銳的喊叫聲傳入很遠。

  數十名官差從山洞裡面衝出來，一個個刀刃出鞘，看著這邊。

  目露凶光，「把刀放下！」

  秦阮沒有放下，反而是舉起手裡的鐮刀，露出一口白牙，嘿嘿一笑，看著有些憨厚。

  「官爺，這是我在林子裡撿的，不傷人的！」

  秦阮手裡的那把鐮刀，很舊很舊，上面生了厚厚的鏽跡。

  應當是之前上山的獵戶，或者農戶落在山裡的。

  上面的木頭都有點糟了，看著搖搖欲墜的樣子，別說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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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是連根乾枯的草葉子也收割不了。

  一眾官差收了手裡的刀刃，罵罵咧咧地催了坐在地上哭得眼淚鼻涕橫流的程婉兒一口。

  「潑娘皮，閒著沒事吵吵嚷嚷，有毛病，再多墨跡一句，老子劈了你！」

  走在最後面的一個，長了一張臉的鬍子，看著可凶。

  忽然蹲下身子，伸手在她臉上抹了一把，「長的倒是水靈，想叫喚，晚上來爺被窩裡叫喚！」

  程婉兒瞪大了眼睛不敢再哭，一張臉漲得血紅，從前她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

  無數次，她都渴望自己成為娘娘，買通了小太監，守在皇帝的必經之路上。

  可是皇帝卻從未看過她一眼。

  秦阮冷冷地看著鬧劇結束，抱著自己的柴火，拎著那個隨時都會散架的鐮刀回到了秦父母的身邊。

  程婉兒又被她爹打了一通，然後一瘸一拐地去撿柴火。

  很多人效仿他們，在周圍撿了柴火，準備晚上取暖用。

  秦父緊張地盯著秦阮，「怎麼樣？有沒有傷到？」

  剛剛事情發生得太快，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女兒就已經回來了。

  秦母也紅著眼睛，差點哭出來，「是娘親沒有用，不能保護我兒！」

  秦阮是真的怕了她這個哭包娘親，趕緊扔了手裡的東西，抱著她哄。

  「娘親哭什麼，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別擔心，他們不會拿我怎麼樣的，別人欺負不了我，我也不會主動招惹別人的，我們一家人，安安穩穩地走到地方。」

  「以後...」

  她壓低了聲音，趴在母親的耳邊，「以後天高皇帝遠，誰也管不到我們，先熬一熬，會好起來的！」

  她一定會在這個封建的時代，活出她自己的樣子。

  這幾日她也看明白了，光靠她自己一個人能打能殺是不行的，她需要一個足以令人忌憚的身份，和能夠保護家人的實力。

  不過這些都要從長計議。

  她不急。

  秦母驚慌地看向她，被秦阮拉住手掌，放在手心裡輕輕地安撫，「母親相信我！」

  秦母慢慢安穩下來，然後收起了眼淚，眸光中出現前所未有的堅定。

  重重地點頭，「恩，娘親相信我兒！」

  秦阮笑了，笑得光芒四射，如同雪地里的一抹太陽。

  秦柏懵懂地看著姐姐與母親，然後也笑了，趴在秦阮的膝蓋上，很是依戀。

  秦夫收拾好鐵鍋，用柴火架起來，一邊弄火，一邊憨厚地笑看著自己的妻兒。

  即使世界一片狼藉，在這個小小的角落裡，也有這樣溫馨的一幕。

  楚儀目不轉睛地看著，將眼裡差點流露出來的羨慕，遮掩了下去。

  「青竹，我們就在這邊上吧！」

  楚儀帶著侍女與車夫，將東西挪到了秦阮一家的小角落邊上。

  秦阮家背靠山體，有他們的遮擋，倒是與眾人隔絕開來。

  秦阮看見這一幕，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若不是因為身份的原因，她需要小心偽裝，不然她還是挺喜歡和這個聰明的殿下打交道的。

  只覺得她不似一般女子那般通透豁達，即便是公主，也很少有能做到這種程度的。

  皇宮裡的貴人，原主見得多了，記憶中，也唯有這個公主，很是特別。

  有種她說不上來的特別。

  鍋里的雪水一點點融化，照映著天上的星星，也像是落在鍋里。

  秦阮撕了一塊玉米餅子扔進鍋里，用乾淨的木勺子攪和開。

  「沒有想到爹爹還有這麼好的手藝，以後不愁沒有營生呢！」

  雖然她在極力地安慰父母，但是總是能從他們淡定的臉上，看到隱隱的不安，和對未來的迷茫。

  她手裡的木勺子，是父親剛剛樹枝削出來的，光滑，泛著木頭的清香。

  「真的？」秦父親有些受寵若驚，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爹爹還削了幾個小一點的，一會可以用來喝糊糊！」

  可能是秦阮的誇獎，他又找來幾根更粗的樹枝，弄成一段一段的，看雛形，應該是碗的形狀。

  若不是這場大雪，她或許已經到了鎮子上，買了碗筷。

  但是爹爹做得，更好。

  這麼冷的天氣，他們在外面，後半夜冷了，會凍死人的。

  光吃糊糊可不行，這會天還沒有全黑，她想點辦法，讓幾人吃上肉！

  她空間倒是有，但是現在拿出來，放在鍋里一煮，味道飄出去，怕是誰都知道了。

  「娘親，你看著火，我去找找周圍有沒有什麼能入口的東西！」

  秦阮沒有給幾人拒絕的機會，拿著那把生鏽的鐮刀，就走了。

  也沒有攔著她，就進了旁邊的林子。

  官差這會兒也在弄東西吃，嗤笑地說道，「這小丫頭要是被狼叼走了，都不夠幾口肉的！」

  一眾人哄堂大笑，繼續啃乾糧吃去了。

  秦阮沒走多遠，就聽見了細微的水流聲。

  「此處竟然有水源！」

  有水，那就代表著可能有魚，或者其他來喝水的小動物。

  她看著地形，循著聲音找去。

  還真的讓在她在不到三百米的地方，看見了一條活水，山中小溪，定然有魚！

  秦阮喜出望外，剛要走過去，腳步又停下了！

  那是....

  河岸的邊上，有一群山雞。

  這東西山中常見，但是會飛，不好抓。

  可是難不倒秦阮，她蹲好身子，在一個適合的角度，將自己手裡生鏽的鐮刀扔了出去。

  「噗嗤！」正中目標。

  最大的那隻山雞撲棱了幾下倒在地上。

  其他的被驚動了，秦阮閃身出去，目光瞄準了自己看中的那幾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