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2024-10-08 12:19:59
作者: 王朝柱
劉菲菲受命登程,當天就神不知鬼不覺地到了上海,在一家高級的飯店租了一套豪華的客房落下身。即日夜間,她按照許弋夫提供的時間、號碼撥通了電話,用暗號術語和一個女人接上了頭:
…喂!春夭到了嗎?
「江南桃花已經開過了。」
「我是許先生的傭人,他要我向你問好。」
「歡迎你啊,遠道來的親人,請你代我向許先生致意!」
「放心吧,我一定做到!」
「請你記住:高劍宇家的男傭人是共產黨的高級聯絡員,從今天起,他就交給你了。」
「我記住了。請問高秘書家有幾名男傭人?」
「就一名。50多歲,個頭不高,顯得很精明強悍,他本名叫趙堅伯,人們習慣稱呼他老趙頭。」
「我的任務是什麼呢?」
「主要是監視他的行動,弄清楚他經常跑的地點,以及聯絡的人員。」
「我有多大的權限?」
「許先生授予你的權限是不小的。在上海,每夭都要定時向我匯報,我再與許先生聯繫。這位老趙頭的身價是很高的,一定記住:你我只有監視權。」
「他如果離開上海怎麼辦?」
「你要緊緊盯住,伺機將他逮捕,直送南京,面交許先生。」
「是!」
翌日清晨,沈傑做了一會兒戶外運動,換了換新鮮空氣,又隨便地吃了一點早餐,就坐在桌前,嚴肅、認真地處理公文。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趙堅伯按照約定的信號走進屋來。沈傑親手泡了一杯香茶送到趙堅伯的面前,非常熱情地說:「老趙,李頤芳的歷史查清了嗎?」
「還沒有完全查清。」趙堅伯取出一份材料:「沈傑同志,這是全部關係李頤芳的。」
沈傑接過材料逐頁地閱看,待全部看完之後,稍經沉思才說:「從材料上看,這位賣唱女的歷史是清楚的,只是在半年前隻身回蘇州探親是個疑點,我贊成你立即去蘇州查實。」
趙堅伯起身告辭說:「我計劃乘十點的火車去蘇州,你還有什麼指示嗎?」
沈傑緊緊地握住趙堅伯的手,微笑著說:「老趙同志!祝你一路順風,早去早回。」
趙堅伯回到高家向高母告別,高母放心不下地:「老趙兄弟,說句迷信話吧,今天早上一起來我的眼皮就跳得厲害。」
趙堅伯樂觀地:「老嫂子,你是哪隻眼跳啊?」
高母想了想:「好像是左眼。」
趙堅伯笑著說:「俗話說得好:左眼跳福,右眼跳禍。」
高母被逗得笑了起來,順手抄起羅漢竹手杖,高興地說:「老趙兄弟,我送你去!」
趙堅伯急忙攔住高母,詼諧地說:「哪有主子送奴僕的理?快給我留步吧。」
高母聽後也忍不住地笑了:「送到大門口總可以吧?」
「可以!」趙堅伯讓步了。
高母走出樓門,看著滿園春色的庭院,內心有說不出的喜悅。當她舉目遠眺,看見天邊有著黑色雲頭的時候,忙拉住趙堅伯的手說:「等等,我給你拿把傘去!」
高母走進樓門之後,趙堅伯信步走到春意盎然的花叢旁,看著那紛飛的彩蝶相互追逐,便悄悄伸出手指,想捉一隻漂亮的蝴蝶。高母一把拉住他的手臂:「還像個小孩子!快拿上傘上路吧。」
趙堅伯接過傘笑了笑,大步走出了家門。
高母站在大門口,目送趙堅伯遠去,正欲轉身回家,只見突然駛來一輛黑色的轎車,尾隨趙堅伯追去。她心裡一怔,痛苦地落下了滴滴熱淚。
時至中午了,沈傑依然伏案工作著。突然門外傳來「客人到了」的信號,他抬頭一看,是林之俠意外出現在面前―根據白區工作的規定,沒有極為特殊的情況,是不允許不宣而來的。沈傑立即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忙放下手中的鋼筆,鎮定而又嚴肅地詢問:「之俠,發生了什麼特殊情況?」
林之俠打開皮包,取出兩份電文:「這是高劍宇同志破譯的第一批絕密密碼情報,剛剛拍發給我。」
沈傑看完第一份情報,心情沉重地說:「蔣介石動用二十萬人馬,對中央蘇區進行第二次『圍剿』。請你電告高劍宇同志,請他務必把第二次『圍剿』的時間、戰略方針、兵力部署等方面的情報搞到手,儘快地報告中央。」
「是!」林之俠回答。
沈傑看完了第二份情報後陷入了沉思。頃刻,他情不自禁地念了一遍:「再告:聯絡人員活動頻繁,請速派人來滬監視。」沈傑悟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異常嚴峻地說:「之俠,你立即趕到火車站,把老趙同志保護起來!」
林之俠沉重地搖了搖頭:「來不及了,他已經到了蘇州,超越了我管轄的範圍。」
沈傑近似暴怒地說:「電告高劍宇同志,一定要從內線挖出這個混在我們黨內的叛徒!」
「是王」林之俠請求地說,「根據現實的情況,你必須立即搬家!」
沈傑微微地點了點頭:「請轉告有關同志,凡是和老趙有關係的人都必須搬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