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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1

2024-10-03 21:23:46 作者: 於卓

  作為上江市的一種合作姿態,也是苗蓮芬朝著個人事業成功方向的一次努力,趕在市局兩家聯合辦公序幕拉開前,苗蓮芬上了一次上江市電視台,代表上江市委市政府,闡明了這次移交工作的重要意義,主旋律聲音強勁。

  請問苗市長,市政府對將要接收的能源局移交單位是否做好了充分準備?女主持人問道。

  

  苗蓮芬說,上江市屆時將專門成立一個接收小組,由一名副市長掛帥,注入相當數量的再就業啟動資金,用最短的時間,把接收過來的職工都送到工作崗位上去。

  請問苗市長,接收這件事,對上江市的未來發展,會有哪些影響?

  苗蓮芬道,展望前景,我們信心十足!能源人素質高,機械設備先進,市場開發經驗豐富,企業管理意識超前,相信他們的到來,會對上江市今後的經濟發展起到巨大的推動作用,能源人的智慧,將很快轉換成上江市的財富。

  這時在金宜家裡,趙源光著膀子,下身一條黑白格短褲,坐沙發上,盯著電視機里的苗蓮芬,逐字逐句咀嚼她的話。

  這個女人,不能細看,越細看,她越是個一臉苦相的女人。坐在趙源身邊的金宜說,把一粒飽滿的美國大杏仁填進他嘴裡。

  趙源沒有接她的話茬,嚼著杏仁,把左手放到了她袒露的大腿上。

  金宜就抓起他的這隻手,輕輕拍打著。

  苗蓮芬在上鏡前,專門打電話通知了趙源,要他看今晚這個電視節目。

  苗蓮芬從電視屏幕上消失時間不長,趙源就接到了她打來的電話。

  趙書記,怎麼樣,這就是我要送你給你的禮物,只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歡?苗蓮芬開門見山地說。

  這不是送給我一個人的吧,苗市長?趙源用手勢示意金宜把電視機音量降低一點,謝謝你苗市長,你這是在幫我們能源局做政治思想工作呢。

  明白我的用心就好。苗蓮芬說,趙書記,我跟你的合作之心,已經昭示天下了,回頭你怎麼跟我合作,你就看著辦吧。

  趙源打岔說,早知這樣,我們能源閉路電視就去市里搞現場直播了,讓我們能源職工都來聽聽苗市長熱情洋溢的講話。

  趙書記,就這,收視率也低不了。苗蓮芬說,我們上江電視台,獨家買斷的韓國電視連續劇《信封里的命運》,在你們能源局裡反響很大,今晚我讓他們把第十七集,晚播了半個多小時,我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違啊,今晚指不定有多少能源人罵我苗蓮芬祖宗八輩呢!

  趙源瞥了金宜一眼,想笑,因為她剛才就在埋怨苗蓮芬霸道,占了播放《信封里的命運》的頻道唱高調。

  苗蓮芬說,好了,不多跟你說了,趙書記,我還有事,再見吧!

  上帝啊,我真替這個女市長感到累呀!金宜弄出一臉稀鬆的表情。

  趙源放下手機,側過身子,把她攬進懷裡。

  他胸脯上散發出來的熱烘烘的氣味,從她玫瑰色衣衫的領口擠進去。他纏繞在她背後的那隻手,滑落到了她的腰部。

  她軟化在了他身上,嘴裡卻說出與此時氣氛相悖的一句話,你怎麼不留曉妍多呆幾天?

  他的身子硬了一下,但沒有僵住,僅僅是瞬間裡硬了一下。

  秦曉妍是昨天下午離開上江的。

  他撫摸著她的頭,不以為然地說,她要上班。

  她把臉翻過來,靜靜地瞧著他,一種很少流露的表情,讓他產生了一種陌生的感覺,像是自己懷裡,正歇息著一個與自己毫無瓜葛的女人。

  她這是頭一次在這樣的環境裡,給他這樣一種騰空的感覺。

  他的目光無處可去,因為他覺得這間屋子,已經變成了一個陷阱。

  於是他就通過她軀體散發出來的氣息,去尋找某種不在身邊的感覺。

  他收了一下小腹,把頭低下去,用有力的吻,把她嘴上的話語權繳到了自己的雙唇上。

  儘管這樣,他還是無法迴避這樣一個事實,那就是,正在進行中的吻,不是一個溫馨的吻,這個吻帶有一種自我欺騙的色彩,無非是要把一清二楚的現實朦朧化。

  突然,她使勁咬了一下他的鼻子,仿佛是要通過這個動作來發泄一下內心深處某種難言的感受。

  他一丁點兒提防也沒有,疼得舌頭一個打挺,嘴裡滾出一串混濁的聲音。

  她舔著嘴唇說,你這個出眾的鼻子,對大姑娘小媳婦來說,就是一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我要用武力解除它的魅力。說罷,就莫明其妙地笑起來。

  他一怔,吸溜了一下鼻子說,這可是能源局第一鼻啊,屬於重點保護器官,咬出點事來,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話音落地,他也嘿嘿笑起來,只是笑得有些魂不守舍。

  心照不宣地較量了一陣,她把自己搞得衣衫不整,他赤條條的上身正在往外冒汗氣。她伸來一根指頭,戳著他肚臍眼左邊的一小塊疤痕。

  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覺得她今天過於裝神弄鬼了,不得不找個話題繞開眼前的遊戲。

  他問道,近來,是不是有一個操西北口音的中年男人常去看武雙。

  她往上一拱,坐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衫問,又要拿我當跳板?這次打算往哪裡跳?

  趙源想,女人的可愛與可恨,看來是成正比的。

  她的目光,在他臉上轉著,不慌不忙地問,你是說陳上早嗎?

  怎麼,你知道他?他有些納悶兒,他從來沒跟她提過陳上早。

  我那裡是什麼地方?不是普通病房。她又靠到了他身上,嘆口氣說,能源局處級以上幹部,部那邊廳局長以上領導,你說有幾個我不認識?

  趙源將閃跳的目光,從她臉上移開。

  她接著說,據我所知,武雙可能在利用他在西北的同學關係,給陳上早曾經呆過二公司承攬工程呢,陳上早的角色,大概是在中間搭橋。

  噢——他揚了一下頭,笑道,這個武雙,也是真有本事呀,住進去就不出來了,換了一般人,就是沒病也把病住出來了。

  她不冷不熱地說,心病,一時半會能治好?再說了,人家出來幹啥?位置都給你和徐正瓜分了。

  看來,你們的醫患情結,算是建立起來了。趙源話裡帶刺。

  她推了他一下說,通過這些日子的接觸,我覺得武局長這個人,心裡還是想著能源局的事,有時我看他也怪可憐的。

  趙源嘆口氣。

  她也嘆口氣,說,烏紗帽丟了,兒子死了,女兒瘋了,老婆這會兒也變得神經兮兮,身上要是沒幾根硬骨頭,還真是撐不住呢。唉,要說武局長他們這代領導,跟你們這一批四有年輕幹部的區別還是很大的。

  四有?他饒有興趣地問,四有是什麼意思?

  她賣關子的口氣說,我也是剛聽來的,不告訴你!

  他把手伸進她內衣,抓住一隻早已過了青春期的乳房,輕輕的,只揉搓了那麼幾下,一種快樂的感覺,就背叛了她跟他過不去的這張嘴,告訴了他什麼是四有年輕幹部。

  幹事業,有主意;

  年終評,有政績;

  玩小蜜,有實力;

  談未來,有底氣。

  趙源玩味著這幾句話,忍不住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怎麼了趙書記,剛揭開你一層皮,你就疼得受不了了?她滿嘴挑釁。

  他剛要反擊,手機響了,打算捏她鼻子的那隻手,在途中停頓了一下,然後就落到了手機上。他一看來電號碼,臉色馬上正經了,悄聲對她說,徐正的。

  徐局長,你這是在哪裡啊?

  回來了趙書記。徐正說,明天我上班,有話,咱們明天說。

  趙源道,好好,徐局長,今晚你就好好休息吧。

  窗外靜悄悄。星光很亮,使得夜色摻了水似的,顯現出了無聲的動感。

  這時的趙源和金宜,卻是遲遲不能上床,因為上床的那種感覺,今夜遲遲到不了他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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