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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3 21:21:22 作者: 於卓

  徐正回到飯店後,時間過了十點鐘。他脫下西服,剛坐進沙發,齊勒河工程項目部的幾個負責人就過來看他,順便匯報了一下工程進展情況。聽聽沒什麼新鮮內容,徐正就說他累了,想早點休息,幾個負責人就沒再羅嗦,退了出去。

  徐正從小冰箱裡取出一聽椰汁,打開喝了一大口,感覺火燒火燎的胃裡好受了一點。他拿起茶几上的手機,調出那個有約的號碼,猶豫了半天也沒把信號發射出去。他嘆口氣,放下手機,把雙腳搭到床邊上,眼睛眯了起來。他的這個靜止姿態剛保持了一分多種,手機就響了。

  他想這個電話,差不多就是剛才自己想打而沒有打的那個電話,就慢騰騰拿起手機,也沒看號碼就接了。

  徐局長,你沒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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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正一聽是畢慶明的聲音,兩隻腳蹭一下從床上收回來,身子往上一挺,頓時精神了,瞪著眼睛問,你還在湛江?

  下午,又回到廣州了。徐局長,我剛才從北京得到消息,說是下午部紀檢委書記把趙源叫到北京談話了,這件事,不知徐局長知道不?

  出什麼事了嗎?徐正臉色陰下來。

  嗯……畢慶明說,聽這裡消息靈通的朋友說,咱們的合作夥伴潘總,可能在香港出了點麻煩,好像北京也有動靜……

  你的意思是……徐正的兩條眉毛,往一起揪著說,有關部門,是不是已經把麻煩找到了部里?部里找趙書記……

  畢慶明道,這倒不一定,徐局長,我不過就是這麼想了一下,順便問問你那裡有沒有什麼信息。

  徐正不滿地說,我不知道趙書記為什麼事去的北京,我遠在千里外,我能得到什麼信息。依我看,那邊的純淨水(指走私成品油)生意,你先不要做了,有點損失,就有點損失吧。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啊!

  我明白徐局長,你放心好了,我這也是過于謹慎了。

  你在那條道上走,就得時刻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我說畢老總!

  是是是,徐局長。

  結束跟畢慶明的通話,徐正心亂如麻,總有種說不出來的惶惑。

  徐正想,畢慶明剛才肯定沒有把肚子裡的話掏乾淨,他十有八九知道趙源是為何事去的北京,看來東能那裡的臭味,已經飄出來了。他有種預感,一旦部里插手東能的事,那就不是件小事了,被揭開鍋的話,底線究竟在哪裡,自己是估摸不出來的。這些年來,畢慶明從來就沒把東能的帳外帳當成家裡的事跟自己嘀咕,平時這小子所匯報的那點東西,都是浮在東能皮毛上的露水珠,東能的核心秘密也只有他畢慶明、郭田和江小洋有數,在掌握東能內幕情況上,自己甚至都沒法跟余啟值比。郭田是余啟值的死黨,郭田知道十兩,余啟值心裡就會有一斤的數,不像他媽的畢慶明,老是跟自己遮遮掩掩,躲躲閃閃,有事沒事專挑好聽的說,專揀不痛不癢的講,除了讓你痛快花他的錢以外,其他事,他就迴避你了。

  這時趙源的影子在徐正的腦子裡轉開了。趙源來到上江不久,就有人拿趙源當包公,遞匿名信捅畢慶明和東能,徐正知道以後,就趁機拿話敲打畢慶明,還把一些他也在心裡畫魂的事拿出來問問具體細節,誰知畢慶明心不慌意不亂,底氣十足,叫徐正覺得從他嘴裡撈點乾貨,比他媽的擠牙膏還費事,想在趙源面前給他打打馬虎眼都沒辦法打到正地方,那天氣得徐正臉上一直沒有好顏色。

  而畢慶明也正是從那時候起,開始琢磨趙源了,覺得趙源是個滿面笑容的危險人物,他對自己和東能產生了興趣,這絕對不是什麼好兆頭,有必要尋找機會在他身上做點文章,那樣的話,日後就算攆不走他,也得讓他大傷元氣,人不人鬼不鬼,從此遠離東能的人和事。

  徐正冷冷一笑,想起了昔日畢慶明在趙源身上敲敲打打搞的那些小動作,差不多都沒收到效果。拿寧妮當藥引子,製造桃色緋聞,結果變成了一場鬧劇;借橋牌賽之名,拿三萬塊錢試探趙源是不是同路人,結果也是雞飛蛋打。

  徐正自言自語,大想法小把戲,畢慶明,你還自以為高明得不行呢!

  徐正想,畢慶明拿趙源看來是演不出什麼好戲了,現在也就剩下自己扣在北京的那張牌,似乎還能殺傷他趙源,但願那張牌,就這樣一直扣下去,將來沒事也就罷了,萬一有什麼在他趙源手上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麻煩,再翻開那張牌給他趙源看,就有機會跟他趙源達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雙贏協議,從他腳下找到一條溜走的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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