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流產
2024-10-03 20:27:53
作者: 燈籠茄子
安嬌嬌說著伸手想拉安南。
安南卻退後一步躲開了她的手:「我說了我會回去,你別在這拉拉扯扯,走吧。」
安嬌嬌跺了跺腳,連忙小跑著追上她,嘴巴還不停地嘟囔:
「你,你就是個不孝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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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走路速度很快,眨眼之間就到了安家門口。
剛走近門口,就聽見了劉翠娥低低的哭聲。
安南皺眉,這不像是裝的。
劉翠娥在這個家忍受了這麼多年,無論是婆婆的責難,還是丈夫的無視,都默默承受,好像從沒有見過這般哭法。
快步走進屋中,安南看見母親半靠在床上。本就瘦弱的身型更是整個人瘦得脫了相,皮包骨頭。
她心頭咯噔一跳。
即使不喜歡劉翠娥,但看到一個女人被搓磨成如此景象還是忍不住感到悲傷。
「娘,你怎麼了?」
她的話音剛落下,劉翠娥猛地坐直身體,睜大雙眼,死死地瞪著她。
「就是你……是你害的我的兒子沒有了!」
劉翠娥咬牙切齒地指控安南,恨不得用眼神將安南撕碎。
她一把掀開蓋在身上的薄棉被。
那雙手因為長期勞動,已經布滿繭子,此刻攥成拳頭,用力拍打著木板床:
「你賠我的兒子,我要告訴村里所有人,你弟弟要被你剋死了!」
安南瞳孔縮了縮,望向抱著雙手站在一旁的安嬌嬌,語氣嚴肅,沉聲問道。
「好好說,怎麼回事。」
安嬌嬌尖利的嗓音充斥著幸災樂禍的意味。
「姐姐,三伯娘前幾天就開始腹痛,我們去找了村口劉醫生。劉醫生可是親口說,家裡有人克親,我這個小弟弟怕是保不住了。」
王金鳳也趁機幫腔,她看向躺在炕上的劉翠娥,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安南,我看你死了一回又活過來,用的就是你弟弟的命!」
「夠了!」
安南怒喝一聲。
她的目光冰冷如刀刃般射向兩人,一字一句地問道:
「說!是不是你們搞的鬼?」
這個時候的安南渾身散發著寒意,眼底殺氣騰騰,嚇得兩人一愣。
她早該猜到的,這兩人就是故意找上門來的。
追根問底也沒有什麼意義,安南想看看這家人的胃口,
「直說吧,你們想要什麼?」
王金鳳毫不猶豫地開口:「安南,你娘好歹生你一場。劉醫生說了,只要給十兩銀子,他就能保住你弟弟。」
原來是要錢。
安南差點笑了,看向床頭的劉翠娥,
「娘,我只問一次,這場戲是你同意和她們演的嗎?」
雖然知道答案,但安南仍想聽她親口說,好給這段親情畫上一個完整的句號。
劉翠娥臉色漲紅,伸手抓緊了她的衣袖。
「南兒,你弟弟就要出生了。我們聽說你.....你在鎮上買了房子,你弟弟長大也需要錢。娘沒本事,娘也是沒辦法。」
看來,她猜對了。
要錢的方式這麼多種,她偏偏願意配合王金鳳她們演戲來騙。
這種認知讓安南覺得心涼。
她直直看向劉翠娥,
「娘,你記得。從今天起,你我斷絕母女關係。」
「這錢,我仍會送來,就當盡最後一份孝。」
看劉氏的臉色,懷了孕吃食沒有改善,平時更是沒少幹活。即使得了這個錢,孩子怕也是保不住。
安南懶得再和她們胡攪蠻纏,轉身離開。
她並未回家,而是朝著小鎮趕去。
當初買了宅子,留了些銀子給齊修,又添置了些物件,銀子已經剩的不多。
安南沒有去找齊修要錢。
即使齊修肯定會給她,她也不是把錢給了出去再要回來的性格。
她去了酒樓,找到掌柜,
「老爺子,我又來了。今兒又想了兩份菜單子,不知你收是不收?」
掌柜看見安南來了很高興,立刻吩咐夥計上茶上果盤點心。
「齊家娘子的菜譜,來多少我收多少。吃飯了嘛,我先讓廚子給你做點。正好嘗嘗我們的手藝有沒有辜負你。
安南搖頭拒絕:「老爺子,不必了。我找你其實是有事相求。不知你認不認識官府的人,如果能介紹一二,這兩份菜單我只要二十兩。」
酒館能在這長久開下去,掌柜必定少不了和官府打交道。
安南看上的就是這份社會關係。
為了防止安家日後賴上自己,她這次一定要狠狠敲打,讓這群吸血鬼再也不敢出現在自己面前。
掌柜聽完面露驚訝,隨即哈哈大笑,讚賞地看向安南:
「你要是當我這個老頭子是朋友,就別說求不求的。張主簿正巧和我關係不錯,也經常來這吃喝,不知丫頭你是遇到了什麼事?」
安南鬆了口氣,微笑著致謝。
「說來話長,我欲和自家母親斷絕關係,想找官府見證一下......」
「哎,攤上這個母親也是丫頭你倒霉。我這就讓夥計去找我那老友。」
老爺子生意做久了,什麼事沒見過,當即讓安南去後院休息片刻。
安南跟著夥計到後院,才注意到後院竟然栽著一棵杏樹。
杏花飄飄灑灑地落下來,落了滿地。
「這老爺子還真是個妙人。」
很快,掌柜就領著一位身穿灰藍色長袍的中年男子過來。
張主簿名叫張德才,四十五歲的模樣。
「你就是安南?」
張德才微笑著開口,打量著面前的小姑娘。
安南點了點頭,態度恭敬,
「張主簿,想必您也聽說了,我希望您能替我做個見證。」
張德才思索片刻,斟酌著開口:「既然你決定好了,我也不阻攔你。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這件事我幫了。」
「謝謝張叔。」
安南真誠道謝,說著往張主簿手裡塞了幾兩碎銀。
張德才笑眯眯擺手:「行了,你這小丫頭就別和我客套了。走吧,咱們今天就圓了你的心愿。」
安南點了點頭,跟在張德才後面朝安家走去。
此時,安南家外,王金鳳和安嬌嬌正翹首盼望,等安南拿錢來。
「娘,你說安南會不會不來啊?」
安嬌嬌有些擔憂。
畢竟安南那賤蹄子剛才還說過,要斷絕母女關係呢。
王金鳳冷哼一聲:「放心,一個剋死弟弟的名聲,就足以請村長把她燒死了!」
安南和張主簿剛走到門口,恰好聽見她們這番言論。
「你們這是要燒死誰?我朝曆法可沒有無故燒死人之說。」
張德才拿了錢倒也盡責,說著就拿出一張在酒館擬好的文書。
「誰是劉翠蛾,我受這位姑娘之託來見證一下,從此你們再無母女關係。」
官......官老爺。
王金鳳和安嬌嬌嚇傻了,呆怔著站在原地,不敢吭聲。
這張主簿經常出入里正家,村民的小智慧讓她們牢牢記住了這不能得罪的人。
安嬌嬌推搡著王金鳳。
王金鳳被女兒推醒,雙膝一軟,噗通一聲就跪在地上,嘴裡念叨著:
「老爺饒命啊,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旁邊的安嬌嬌也嚇得跪了下來,連聲附和著,
「對對對,我們錯了......」
安南滿意了。
「既然這樣,母親你就按個手印,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
劉翠娥早就從床上起身,哆哆嗦嗦跪在床邊。聽到安南這話,嚇得趕緊抬起頭,咬破自己的手指按了上去。
一擊掌,從此再非安家人。
二擊掌,母女恩情今日斷。
三擊掌,生死從此不相干。
在張主簿的見證下,安南很快走完了流程,丟下十兩銀子,轉身就走。
這個家已經徹底和她沒有半分關係了,安家人日後如何,再也不關她的事。
臨走前,張主簿還不忘提醒一句:「對了,你們若是再來鬧。我們官府可是要依法辦事的。」
「我們哪敢吶。」
王金鳳連連賠笑,頭像是要低到地里。
安南和張主簿一同離去。
安家人終於敢抬起頭,站在屋檐下觀望,一副羨慕嫉妒恨的神態。
尤其是王金鳳和安嬌嬌,眼睛都氣紅了。
憑什麼?
安南這死丫頭怎麼就勾搭上了官府,居然請到了張老爺。
......
「張叔,這次謝謝了。要不請您去我家,嘗嘗我的手藝,保准讓你滿意。」
要不是張主簿這次配合,安南也不能這麼快就搞定這家人。
「不用客氣,舉手之勞罷了。天色已晚,我還要回家陪夫人。」
張主簿拱手告辭。
之前聽了老友的囑咐,張德才也有意賣安南個好。自己的老友可是看人很準,這個姑娘做事利落,還有本事,日後一定有一番作為。
目送他遠去,安南也沒停步,繼續朝前走去。
這次,也算是徹底和原身撇清了。
像是心頭壓著的一塊大石落了地。